“滴滴滴”鬧鐘響了,摸出手機關掉鬧鐘,睜開眼睛,陽光透過深綠色的窗簾照了進來。躺着清醒了片刻,我開始起牀梳洗準備回家。
並沒有給家裡打電話,因爲我想看到媽媽突然看到我的驚喜。想到媽媽那張因驚喜變得紅潤的臉,我便下意識的笑了一下。
“莫黎,你這個懶蟲還在睡覺啊?我都在你宿舍樓下了,看你連回家都不積極,哎,沒救了。”嚴冬打電話給我說。
“同學,過來幫忙拿一下東西好不?”我看到嚴冬盯着手機不知所以微微發愣的表情說。
“我說你怎麼不等我說完就掛我電話那,原來已經到這了。”說着嚴冬接過我手裡的皮箱往他單車上放。這時候,他微微轉過頭,剛纔被他擋着的陽光突然泄了出來,擦過他的側臉,甚至留了一抹金黃在他臉上,我看着有些微微發楞。
一路上他都沒怎麼說話,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不想讓你離開,我會想你的。”
“瞧你,跟永別似的,放心啦,我過幾天就回來啦。”我笑着說。我不知道嚴冬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感情脆弱,看他的表情有些好笑。
“笑,我讓你笑,還笑,笑什麼啊?”嚴冬看到我在笑他就走了過來揉着我的頭髮說。他越這樣,我越是想笑,結果就是這樣我笑個不停,他開始緊張,甚至臉都有些紅了。
不知道怎麼了,我總覺得你這一走就不會回來了似的。”嚴冬開始認真地說。
“幹嘛!不要這樣咒我好不好?”我有些小生氣,就離開幾天不至於這樣吧。我有些笑不出來了,嚴冬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患得患失,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我會受不了他,不就是回家幾天嘛,雖然我不是很同意“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可我肯定也反對整天粘在一起的長相廝守型。
“但願一切順利。”嚴冬像是對我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全然沒有注意到我已有些不悅的臉,“你是不是這些天遇到了太多的事給嚇得啊?怎麼突然杞人憂天起來了。好啦,別想太多啦。”我只能這樣安慰他道。哎,戀愛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或許更準確地說是和嚴冬戀愛真是一件麻煩的事。如果是林璨肯定不會這樣,突然覺得這個名字那麼熟悉,熟悉的想起來心臟就有些刺痛,還有些瞬間的空白。
“想什麼呢,莫黎!”我不由得在心裡呵斥自己,卻又聽到另一個聲音說:“這次回家會不會碰巧遇到他?或許該讓他知道我現在有一個這樣好的男朋友。”
“想什麼呢?到了。”嚴冬看着我說。
“哦,沒事兒,我們進去吧。”我心不在焉地說。
看了一眼候車廳的表,現在是上午9點,我的車還有半個小時。車站已經擠滿了人,有帶着大包小包回家的,也由剛剛離開家鄉還在回味家的味道的。整個車站充滿了離別的憂傷。我則有點想念家鄉的爸媽,迫不及待的希望車快點走。
買了票後,嚴冬便陪我坐在候車室等車,他安靜的坐在我旁邊沒說一句話,過了一會兒,他又走到旁邊的超市買了好多零食飲料讓我帶着路上吃。
“小黎,記得想我。”他突然走過來抱着我說,然後又捧過我的臉無限憂傷的想去吻我。我連忙把他推開:“嚴冬,你幹嘛呢,這麼多人。你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不知道這是我接受不了他的吻的藉口還是僅僅因爲不好意思。
“沒有,什麼都沒有,可我總覺得有什麼是要發生。”嚴冬還是心事重重地說。
“什麼也不會發生的,你乖乖的在家呆着,馬上就開學了,迎新晚會上肯定還有你的節目,在家準備一下吧。開學的時候,我可是要聽到你唱的歌哦。”我安慰着他。一片樹葉落到他肩上,我輕輕的幫他撫掉。
“小黎,我等你回來聽我唱給你的歌。”嚴冬開始拉着我的手認真的看着我說。
“好啦,自信點,你在舞臺上的樣子好帥,不要到了我面前便失去自信,好嗎?”我無奈地說。哎,從今天早上起就沒看到嚴冬正常過,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分開,可是我這個小女生還沒覺得怎麼着呢,難道真是他愛我比我愛他多些?
嚴冬聽到我這樣說笑了,然後從背後拿出一個盒子說:“送你的,我答應你,從現在開始站在你面前的還是那個站在舞臺上唱《倔強》的什麼都不服的嚴冬。”
我笑着接過禮物,打開一看是一個漂亮的藏銀手鐲,粗重的紋路組成了一個我看不懂的圖騰,有些地方還有細碎的紅藍寶石裝飾着,漂亮的一塌糊塗。這是我曾經幻想過想要擁有的一個手鐲,和我曾經描述過的完全一模一樣。
“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是在你的一篇文字裡出現過的我相信你會喜歡。”嚴冬看着我感動的樣子微笑着說。
“我喜歡!謝謝你啦!”我們總是這樣,在我自己偷偷的覺得我對煙懂得忍耐快到極限的時候,他總能讓我驚喜,讓我感動,是我虛榮嗎?可我的感動並不是他送我的東西怎麼樣,而是他肯對我這樣用心。
“快上車啦,待會要遲到啦。”看着馬上要啓動的汽車嚴冬說道。
“拜拜。”我跑向開往家裡的汽車,然後回頭對着嚴冬笑着喊道。嚴冬的眼神瞬間由不捨的惆悵變成了迷戀。“哎,這傢伙對我的感情如此之深!”
坐在車上,這些天的不愉快瞬間被要回家的興奮代替了。我聽着P3裡的音樂微笑着轉頭看着窗外,一塊塊綠的發亮的田地瞬間閃過,闖入小小的車窗的景色像是誰專門爲乘客準備的快鏡頭,看得我心情愉快的都想跟着哼唱了。
聽到短信提示聲有些無奈,“這個嚴冬,剛走就給我發短信。”拿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有些意外。
“莫黎,收到我的短信很意外吧,我又一次像在高中一樣的突然找到你,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從來不知道找我。好啦,廢話不多說了,我們的初中同學明天晚上8點要聚會,地點我再通知你,你一定要來哦。對了,你這傢伙肯定不知道我是誰了。安小洛。”
看完短信我摘下耳機。安小洛,像是一個被藏在前世的名字突然又冒了出來,和愛情相比,友情總是這樣,不管多久不聯繫,再次遇到了便還像當初一樣親切,可愛情一旦結束便只能成爲陌路。所以,我雖然很想去但因爲林璨我只能不去。
我回短信說:“小洛,你這丫頭終於又冒出來啦。明天的聚會我就不去啦。原因……你知道的。後天我會回老家去找你的。”
“好吧,我就知道你這丫頭還是對他念念不忘。”
“沒有,只是不想尷尬而已。”
“莫黎,你就接着騙自己吧。”
我騙自己?怎麼會。既然分開就該是陌路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我不覺得我放不下任何人,誰離開了誰都一樣幸福。記得我曾經把某人當成整個世界,結果呢,失去了他我便失去了整個世界,所以,我再也不回了。任他是誰,哪怕是林璨。
只是,突然出現的小洛,離他越來越近的汽車讓我突然的記起了從前的某些回憶。他精緻的五官,迷人的笑,還有那個有關貓魚水糾纏不清的故事。從早上開始,我便不停的記起他,先是因爲嚴冬,後是因爲小洛。我是怎麼了,我不是一向自控能力都很好嗎?告訴自己忘了他,便沒有再想起,今天怎麼頻繁的想起他?本來回家該是很興奮的,現在卻不明所以的變得複雜起來,難道真如嚴冬所說會有什麼是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