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龍州河的堤邊。天上繁星點點,閃爍着奇異的光芒,傳遞萬古之前的情愫。一襲彎月朦朧,倒映在川流不息的河水之中,像被揉皺的思念。
堤案邊,晚風輕輕地撫過,帶來秋天的絲絲涼意。四周萬籟寂靜,空曠無人。這樣的時候,孤單難免上心頭。就這樣,思念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的極限,拉起世界另一頭你的手,相思意濃念成物。
這樣孤單和迷茫時,心中想起的還是你。多想在這樣的時候,可以牽起你的手,和你一起,在如此夜色的籠罩下,擡頭就可以看見曇花一現的璀璨煙花。
出了安仔的店,石延楓驅車一路飛馳,來到龍州河畔。從後備箱裡拿出在24小時便利店買的一打啤酒,用牙齒咬開一瓶,石延楓就對着無盡的黑夜,一個人吹了起來。
很快一瓶啤酒就入了喉,下了肚。又咬開一瓶,繼續吹起來。就這樣,一個人,對着一片江景,獨自喝着一打的啤酒。思緒一點點的飄遠,愁緒漸漸的渙散。慢慢地,醉意襲上神經。石延楓的眼裡染上一抹奇異的血紅,那是回憶的沉澱,那是不堪回首的曾經。
醉意朦朧之中,一個嬌好的玲瓏身影展現在眼前,帶着一點嬌羞一點猶豫,漂浮在虛空之中,靜靜地望着石延楓。
夜風急,散亂了幻覺。石延楓視界裡的女生,挽了輓額前被風凌亂的青絲,然後看着俊秀的石延楓,巧笑嫣然。
石延楓伸出手,想要抓住女生的手。終究還是放棄,因爲他怕觸手就會破壞眼前的美好。醉了的人不是不願醒來,而是怕轉過身就會丟失那些美夢。
手裡的酒又要喝完了,石延楓似乎真的有些醉了,對着茫茫的虛空,喃喃自語:
“蓉,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蓉,你在哪裡過得好不好?入秋了,你那裡冷不冷?那,你一個人會不會孤單?還是不是像以前一樣常常憂鬱?我跟你說哦,要開朗一些,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笑起來很好看?”
“你知道嗎?蓉,我很想去找你,很想很想放下一切,拋棄一切去找你。我怕你孤獨怕你難過怕你常常的憂鬱,而我,卻不在你身邊。”
“對不起,蓉,原諒我
暫時還不能去找你。關於你,關於我,關於大家,我必須要去揭開所有躲在黑暗裡的陰謀,去尋找光明的真相。”
“這些年,我常常徘徊在黑暗和光明的邊緣。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再踏入那一場巨大漩渦之中。我試着裝作失憶,我試着忘記所有人和所有事,對那些莫名其妙的信息我也視而不見。我以爲我可以從此置身事外。”
“可是我錯了,蓉,我錯了,真的錯了。所有的事情絕沒有那麼簡單,我想你懂我,面前的所有事情都變一團糟的感覺並不好。原來黑的不是黑,白的也不是白,我的面前籠罩着一團揮之不去的濃霧,讓我看不清真相。”
“毒品,又是毒品,我沒想到阿飛也涉入其中。但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飛彈?生化武器?黑白兩道,涉及的東西有太多太多。”
“對了,蓉,你還記得阿飛麼,那個當年喜歡跟着我們,跟着我們改車,跟着我們兜風的小飛麼?他現在變了,變得充滿了仇恨,他恨我。其實他不知道,他已經介入到黑暗之中,被幕後的黑手推到最前沿,作爲試探的一顆棋子。”
“還有好多,那秦氏兄妹,似乎也有難言之隱,秦煒找過我,透露了一些信息給我,但那個時候我還沒決定。”
“好啦,我好像變得很雞婆了。哎,這幾年,我的性格變了好多,現在他們都叫我痞子誒,呵呵,真傷腦經。”
“蓉,你看到了嗎?我從安仔那裡把翼神帶出來了,嘿嘿,多虧了安仔這些年來照顧它,它還跟我們當年在一起的時候一模一樣。”
“蓉,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我決定重歸那個世界,與幕後的黑手再來一次角力,爲所有的人帶來光明。這一次,我不會輸!”
喝了口啤酒,痞子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對着遙遠的天際像是喃喃自語:
“蓉,你會支持我的對吧。”
幻想中的女子看着醉了八九分的石延楓,表情似乎,是心疼,是不忍。相視無言,虛空中的女子沒有說一句話,就那樣滿是愛憐地看着憔悴的石延楓。
時間一點一點地走過,一切美好終有盡時。不管再怎麼不願不捨,最後還是要揮手說再見。星光點點,虛空之中的
女生幻想似乎就要隨風逝去。石延楓的臉上露出不捨和眷戀。
“楓,加油吧,我會一直支持你。你要好好地活着,記得要快樂!”
說完這句話,虛空中的女生幻想徹底消散,化作繁星的碎片,散落在奔流的龍州河水中。
“嗯,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的。蓉,你在那裡也要好好保重!”
在酒精麻醉之下,一陣恍惚。看着眼前平靜夜晚的景色,四野萬籟寂靜,空曠無人,石延楓舉起酒瓶,對着遙遠的地方,一乾而盡。
醉人的秋風又起,石延楓似乎真的是累了,仰頭便睡了過去。
奔流的龍州河水,朝着遠方疾馳而去,永不停歇。拍打着岸堤的河水,像是戀人般的溫柔耳語,安撫着受傷的心靈。這一覺,石延楓睡得很香,夢裡又回到了多年前,在那些不想二三事兒的年紀,有一個明媚如春的女子,在最美的年華里綻放……
要想擺脫痛苦,首先要先經歷痛苦。要想尋找光明,首先要先衝破黑暗。只有勇敢無畏地一直走下去,答案纔會最後浮現。
一夜無話,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無論怎麼樣,只要有陽光的地方,就會有希望。
河堤柔軟的沙灘上,響起一陣急促的手機響鈴聲。
痞子睜開惺忪的睡眼,在不滿地碎碎念之後,按下了接聽鍵。
“Good morning?”
“石延楓!你還知道接電話啊,你在哪裡,你懂不懂我,哦,不,是大家都很擔心你啊?阿樹說昨晚你整晚都沒有回去,你到底在幹什麼?你趕緊回來,不然等下陳主任的思修課有你好看的!你不回來,我不會幫你開假條的!還有,那個秦惜,一大早就來找你,我跟她說你不在,她就在休息室等你……”
“安啦安啦,學姐,我就回來。”
趕緊掛了電話,石延楓可不想一大早起來就被雞婆的女人給嘮叨死。滿不在乎地打了個懶散的哈欠,石延楓朝着翼神走去。
撫摸着深藍色鋼鍍的改裝翼神,石延楓俊朗的臉上,抹上一絲神秘又自信的微笑。對着翼神,就像面對一個有靈魂的生命:
“兄弟,好戲開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