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翹着二郎腿,拿起水晶客桌上的外國名貴香菸,饒有興致地看了起來。見上面一連串的英文,不自覺得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看不懂,不過無聊也是無聊,就一點兒也沒把自己當成客人地把香菸拆開,然後抽出一根點上,吞雲吐霧見看着這個客廳裡的人繼續沉默。
溫如蘊走了進來,鍾芹川驚訝之餘,還是站起來打招呼:“學姐,你好。”
“咦?鍾芹川同學,你怎麼會來我家?你是來找我還是找那個臭痞子的啊?”
“我……其實我是來找你爸爸的。”
“哦,這樣啊。”
溫如蘊雖然很單純,但不是傻萌的小女孩。鍾芹川不說他找自己的爹地到底是什麼事,但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必定是和爹地之間有要事要談。自己作爲一個女人,不懂他們之間的事情之前,最好的做法就是什麼都不要問。男人之間的很多事,女人一筆帶過就好。若是你非要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反倒尷尬又惹人討厭了。
所以溫如蘊很聰明地沒有深問鍾芹川來找自己的爹地是什麼事。轉過頭,把注意力放在秦煒的身上。
“嗨,你好,又見到你了。”
“你好,大小姐。”
一般外人稱呼溫如蘊,在學校的都叫她學姐,或者主席。如果不是學校的人,叫溫如蘊也是叫做溫小姐或者如蘊,像秦煒這樣稱呼她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在溫長軍手下做事的小弟。秦煒站了起來,禮貌地對溫如蘊地還禮。在場的都是人精,自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秦煒似乎也不想掩飾什麼,臉色平靜地一如往常。溫如蘊也不在意他叫自己什麼,不過對這個成熟帥氣得男生,印象倒是不錯。
“對了,前次在西山的事情我要謝謝你,謝謝你幫我解圍。”
“呵呵,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聽着兩個人的說話,溫長軍像處在雲裡霧裡,不知道他倆到底是說的啥事。
“小蘊,秦煒啊,你們嘀嘀咕咕地說什麼事呢?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明白。”
“哦,爹地,是這樣的。”溫長軍問起,溫如蘊自然是沒有什麼隱瞞的理由,自然就是把之前在西山之上阿飛要爲難她而秦煒如何幫她解圍的事情,全部都說給了溫長軍聽。溫長軍聽過之後,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寶貝女兒的秀髮,歉然地說道:“小蘊,怪爹地這幾個月不再家裡,很多事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這種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爹地保證。”
溫如蘊露出一個可愛的表情,搖搖頭,“爹地,你不要擔心啦,我都已經是成年人啦,很多事我自己可以解決的。再說我不是還有一羣好朋友嘛,他們也會幫助我的。”
溫長軍笑笑,滿意地看着自己最愛的女兒。然後又對秦煒說道:“秦煒,這件事你做的不錯,要不是你,恐怕那件事就麻煩了,我代小蘊謝謝你。”
秦煒連忙搖搖頭,回話道:“董事長,你言重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溫長軍點點頭,然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瞄了一眼痞子,眼神意味深長。痞子對於溫長軍射過來的眼神,還有其中的含義惘然未聞,自顧自地品着進口好煙,彈了彈手裡的菸灰,又對另一邊的洋酒生起了興趣。
對於
痞子沒什麼所謂的做派,溫長軍也不跟他計較。轉過頭接着對溫如蘊說,“小蘊,時間也不早了,明天你學校的學生會不是還有活動嗎,要不要早些休息?”
溫如蘊知道接下來有要事要談,自己一個女兒家家的就不方便繼續呆在這裡了,於是就乖巧地應了溫長軍,準備回自己的房間,把接下來的時間交給爹地和客人。歉然地和客廳裡的人告了聲謙,就轉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經過痞子的位置的時候,見他沒有任何表現,心裡小女生的心理氣不過,在他的頭上輕輕的敲了一下。
“哼,臭痞子,明天早上記得來接我,不來你就死定了!”
痞子誇張地喊了句好痛,揉揉了頭,轉而“含情脈脈”地目送溫如蘊離去。
溫長軍見女兒離開了客廳,立刻臉色一變,變得威嚴起來。秦煒這時還不知道鍾芹川還有陳曉芸的真正身份,不過也猜到他們的身份絕不簡單,思考自己要不要先向董事長告辭離開會好一點。還沒開口,溫長軍已經發話了:
“兩位警官深夜來訪寒舍,所爲什麼事呢?在場的都沒有外人,有話不如直說。”
秦煒見溫長軍並沒有要自己離開的意思,稍稍有些意外,又有一點喜悅。溫長軍留自己下來,這至少表明了他信任自己。而痞子呢,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的自覺,沒人叫他自然就不會想到離開的事。而因爲他的背景和經歷,他也的確有資格繼續坐在這裡,想也不用想的事,接下里他們那樣要談的事情,跟自己以後要做的事絕對脫不了干係。
溫長軍這個主人已經發話了,鍾芹川和陳曉芸沒有再沉默下去的理由,他們今夜來此,也確實是有要事和溫長軍談判。相視一眼,鍾芹川點點頭,然後由更高一級的陳曉芸開口:
“溫董事長,我知道您也是個爽快人,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們這支國際刑警的分隊來到龍州幹什麼,相信我不說,在坐的都心知肚明,今天我和鍾警官來拜訪您,就是希望您能幫助我們,打擊天堂!”
原本就猜到的心情,從陳曉芸的嘴裡直白地說出來,還有具有一定的震撼力。因爲在龍州的地面上,很少人敢直接說出有關天堂的事情,何況還是劍指天堂這樣不利的話。因爲在龍州的地面上,天堂這兩個字不僅僅只是一個名詞,深知內情的人都知道,這兩個字代表着什麼,它的背後又有些什麼涵義。恐怕除了膽大包天的痞子之外,就只有陳曉芸這樣特殊身份的人才敢這樣直接了當地說來。
“呵呵,陳督察說的事情,我不太明白。”老謀深算的溫長軍自然不可能輕易地就答應陳曉芸什麼事。
陳曉芸也知道沒那麼容易地就說動這個龍州地面上吃通黑白兩道的老狐狸,對於溫長軍的裝糊塗,她也不惱,接着說道:
“我知道,我們這樣的要求有些讓董事長爲難,有些事溫董事長也不好做的太明顯。但我們既然敢這樣說,自然是有我們詳細的計劃,這對溫董事長絕對是好處的。請董事長認真地聽我說完,再決定怎麼做不遲。”
溫長軍臉色不改,做了個洗耳恭聽的手勢,陳曉芸接着往下說。
不知道他們談了多久,凌晨時分終於是散了。溫長軍親自把陳曉芸和鍾芹川,還有打着瞌睡的痞子
送到了門口。
陳曉芸伸出手,與溫長軍握了握,說:“謝謝你,溫董事長,今晚打擾了。”
溫長軍又變回和藹鄰家大叔叔的模樣,“不會不會,以後有時間歡迎來寒舍坐坐。”
“那董事長,我們就先告辭了。”
說完,陳曉芸和鍾芹川,還有痞子往停車的地方走,早有侍從把他們的車停在了別墅的大門口,方便他們開車離去。
“對了,石延楓,別忘了我跟你說的那些話。”
“安啦,大叔,你很羅嗦誒!我要回去睡覺了,再見!”痞子不耐煩地擺擺手。
聽到這段對話,前邊走着的陳曉芸和鍾芹川,走路的姿勢明顯一頓,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心裡忍不住問候這個臭痞子,他是傻子還是白癡啊?竟然敢這樣和溫長軍說話,溫長軍是誰?明面上的商業大亨,實際上的黑道大佬,不要看他表面和和氣氣,性格溫良,背地裡什麼兇狠狡詐的事情都做過。就算是陳曉芸這樣年輕,有自己性格的督察,和溫長軍說話都要客客氣氣,一口一個董事長的。這個痞子好像倒是不在意,稱呼溫長軍大叔不說,竟然還敢抱怨他很煩?吊,就是吊啊!
看着黑藍色的翼神和黑色的商務別克消失在拐彎處,溫長軍笑了笑,然後轉過身,走回豪華的別墅之中。秦煒感覺溫長軍有話對自己說,就跟着他回到了別墅之中。
客廳裡,此時只坐了兩個人:溫長軍,和秦煒。
“秦煒,說說你的事吧。今天那麼急地來找我,是爲了什麼事?”
“哦,董事長,是這樣的。我們運輸的那條線,除了一點問題。現在的警察和海關方面突然加強了檢查和封鎖力度,我們的貨要運出來,難度增大的很多。因爲貨不能及時送到,天堂那邊已經有些不滿了。我怕這樣持續下去,對我們的集團很不利。”
溫長軍拿起一根雪茄,點上。沉默了會,對秦煒說:“這樣吧,這段時間你們多注意一點,要保證你自己還有你下面那些兄弟的安全,這個最重要。至於天堂方面,我會和神龍幫的那位打個招呼,你不用擔心。過些時候,我會讓人去上面探探風,再想辦法解決就是了。”
“嗯,一切都聽董事長的。”秦煒答應了下來,又想了會,遲疑得不知道心裡想的另外一件事該不該說出口。
而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被溫長軍看在了眼裡。溫長軍抽了了口雪茄,問道:“小秦啊,是不是還有其他事,如果有,不妨直說。”
“嗯,董事長,其實我在想,之前我們的貨運線就一直存在問題,時不時就會遇上擱淺的現象。說到底是我們的人力不夠,但只要一個人和他的車肯加入我們,所有的問題想必都能解決。”
“你是說那個痞子吧?”
“董事長也知道他?他當年是和我一起的職業賽車手,水平在我之上,後來因爲他女朋友出事,退出了賽車界,消失了幾年。不過我瞭解他,他如果肯幫我們,所有問題相信都可以很好的解決。”
“這些我知道。可你知不知道,他那幾年突然消失,是去了哪裡?”秦煒搖搖頭,表示不瞭解。溫長軍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痞子之前坐過的位置,接着說:“當年林蓉出事後,他去了邊境,入了天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