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虛低着頭,很低,很低,蔣妤看着他,從平靜到失望,顯然,自己這一番忙活竹籃打了水,心中冷笑,終究,讓張若虛改變的女人不是她。
未曾想,她正準備撤離的那刻,一隻手,挺冰冰涼涼的,拽住她的骨腕,“別走……時間太久了,我不太明白愛情是什麼東西,但是有樣東西,我想攥在手心裡,就是你,我心裡沒別人,莉莉……好像漸漸淡忘了,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你,你說,這是愛情嗎?蔣妤!”
蔣妤嘴角隱隱約約彎着,一樁事了結,喜怒哀樂倒都平淡,也許,也就是太明白“人生若此”的道理了,她過去,抱着張若虛,不再逼迫了,在一起就在一起,罷了,罷了,等這個男人自己想通,想通她是他心裡唯一的土,唯一的棲息。
“張若虛,我愛你。”她的聲音像一根針,扎進張若虛的心臟裡,讓張若虛的心停止了跳動,那麼疼,這股疼來自她,來自這個美好的女人,他反抱着她,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
兩個和好如初後,張若虛百倍的奉還蔣妤給的好,事事張若虛操心,孩子降臨的那一天,張若虛是陪着的,進產房前,張若虛握着她的手,“我就在這裡,蔣妤,謝謝你,我愛你……我愛你……真的愛你……”這是他憋到現在再也無法忍受的言語。
生孩子的過程是漫長的,宋氳揚和霍繼都陪着他在外面等,張若虛就是靜不下來,“你們說生一個孩子怎麼那樣久?怎麼還不出來?”霍繼都還在回味剛纔張若虛拉着蔣妤手那熱血澎湃一幕,聽見身邊張若虛的聲音有些着急,抿着脣不發一言,儼然看張若虛乾着急。
宋氳揚心照不宣的不作聲,一個男人總有一天會爲自己心愛的女人着急,他不會說,應該讓張若虛自己體會這裡面的情感,張若虛瞅兩人一眼,心裡一時有些躁,剛沉一口氣想穩穩,電話響起,部隊裡打電話過來,有事要回去……聽着聽着,眉頭鎖得更緊,急死。
掛斷電話後即告訴宋氳揚和霍繼都兩人看着,駕駛着車往部隊敢去,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蔣妤的孩子也出來了,路上,張若虛心裡想的是蔣妤心中一定也極不悅了。
第一次,某位開竅的大少爺買了一大捧花,綠色繡球和香水百合,捧着,心是慌亂的,進去的時候一羣人圍着,自己母親,蔣妤雙親,他忙跑過去抱住了蔣妤,“辛苦了,對不起,我有事得臨時離開……”額頭一個吻,很親密,瞥見她臉頰上的精疲力竭,心中就被她那軟趴趴的一團塞滿,變得腫脹,繼而超級躁動,心鬱沖天,他連自己女人生孩子都沒在身邊。
蔣妤是懂他的,一個聰明的女人,也足夠貼張若虛,“你有事我可以諒解,你不想看看孩子嘛?”傭人抱來孩子給張若虛看,張若虛也就虛虛看了一眼,目光移到蔣妤臉上,她是精神不振,萎萎靡靡,“你先休息,我在這裡守候着你,蔣妤……”
他坐在蔣妤的牀邊陪了一晚上,也想了一晚上,一個男人一生中不可能只愛一個女人,深愛,摯愛,這些概念還是不同的,只是有的女人令人印象深刻,好似,此時的他確實是因爲蔣妤忘記了莉莉,他想起莉莉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幾乎可以化爲零。
蔣妤是一個星期後出院的,孩子讓沈佩儀先行帶回去了,司機開車來接的蔣妤和張若虛,蔣妤有些疲乏,一直歪着,她靠着座椅也睡不好,張若虛叫她匍下來,趴在他的腿上,手框在她的肩頭上,似輕拍……蔣妤不一會兒也像累極,睡熟了……
到了張家,張若虛把她叫醒,一路走,一路攬着,好像讓她逃不開自己的束縛,蔣妤也發現了,張若虛最近這段時間對她的態度像是供起來一般,呵護不說,還處處親自動手,她像是襁褓裡的嬰兒一般被呵護的挺好。
夜裡,蔣妤睡覺,張若虛把她提了提,抱住他的脖子趴他肩頭睡着,他眼睛順便還看了一眼屋子裡的小嬰兒,他的兒子,突然就笑了……一屋子,睡着他最愛的兩個人。
帶着繭子的手指頭摩挲着蔣妤光滑的額頭,他慢慢陷入了沉思,愛情有時候並不是一見鍾情可以刻畫出來的,有時,愛情是海綿裡的水,怎麼擠都還有剩餘,直到它在太陽底下暴曬纔會瀝乾,他和蔣妤的愛情因爲一場意外,到如今的結果也算是意外。
他徘徊的時候,蔣妤在徘徊,蔣妤勇敢的時候,他湊合,蔣妤離開的時候他才勇敢,想着,覺得自己真的挺沒用的,在這段愛情裡,他沒有勇敢過一次,好像後來也是蔣妤把他的心裡話逼出來的。想着,過去又吻了一下她,“我愛你……”
之後他一直沉默,懷裡還抱着蔣妤,一拍一拍,卻,顯然在思索什麼……
大概兩天後,張若虛把宋氳揚和霍繼都找來,還挺不好意思,“想一個求婚的招唄。”他一直沒有向那個女人求過婚,委屈她了。
宋氳揚讚許看了眼,張若虛冷笑,“吆,終於開竅了啊,這一等差不多就是十年啊。”
哪知張若虛卻擺擺手,彎腰扶起一隻椅子,拍了拍,坐下,顯得稍許疲憊,“我這以後得照顧她一輩子吧,我準備在孩子百日宴的時候給她一個像樣的儀式,”
“張若虛!!”霍繼都扶着脣角笑,張若虛臉漲得通紅,兩手撐在雙膝上,此時,稍擡頭看着宋氳揚,似乎,還看了好一會兒,面上絕不動聲色,等霍繼都笑完了纔開口,“夠了沒有?”就聽宋氳揚嘆了口氣,說了句立即能叫張若虛更躁火的話,“自己想辦法……”
兩個大牌還真的就走了,根本沒有顧忌到張若虛,可,一句“自己想辦法”算是把張若虛清醒了回來!兩人走後不久,張若虛睜着眼,漸漸,鬆了手……還是自己想辦法去了。
兩個多月後,孩子百天,筵席大辦特辦,來的人比較多,各個界別的精英,張若虛父親也回來操持,發言沉篤,蔣妤抱着孩子在底下,問傭人張若虛去哪了,傭人搖頭說不知道。
接下來是沈佩儀的發言,有點兒冗長,但說的都很得體大方,等幾個大點兒的來客發言完,蔣妤沉默立於旁,心沉鬱,真急了:偏偏這個時候張若虛不見了,等會兒就是他發言了……
未曾想,等到他發言的時候,人還是沒有來,卻,她身邊的人突然移開,然後周邊想起了音樂,純音樂,合奏曲,院子裡的圓桌邊竟是舞動的人羣,什麼大官,什麼精英,全都加入了歡樂的人羣,慢慢的,人羣散開一個小道,張若虛從人羣中走着出來,是確實帥氣的範兒,他剪短了頭髮,精心打理過。
他走到蔣妤面前,細長白皙的手指在空中一揚,掌心突然出現一枚鑽戒,鑽戒在他巧妙的運作下突然變沒了,然後再一變,鑽戒出現在蔣妤手指上,“蔣妤女士,遇見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運,你是天空中的啓明星,在天亮之前引導着我,往後,我張若虛的人生,你願意繼續引導嘛?如果你願意,我願意把自己交給你……請你嫁給我,蔣妤女士,這是一個正式的求婚,我這人不知道怎麼準備是好……有些倉促,望你見諒。”
旁邊,蔣妤媽媽把一捧花遞給了他,張若虛捧在懷裡一散,手一拍,那些花像落雪一般往下,一片一片掉落到兩人頭上,旁邊的人開始起鬨,“趕緊答應啊……嫁給他,嫁給他……”
蔣妤和他握住,直截了當,“你把戒指都套到我手上了,我還有拒絕的理由嗎?”
張若虛微笑,望着他,那神色……簡直神采奕奕,像光明,像火花,周圍一片歡騰,掌聲雷動。
原本張若虛大男孩策劃的更濃重,可惜的是他還得顧忌在場的一批人,憑藉強大的自制力,忍住了!夜深人靜,兩人平躺着……張若虛徹底愛上蔣妤了,原本很難彌合的傷口徹底癒合了,他此時強烈地感覺,自己這輩子被蔣妤給挽救了!
“張若虛,你想給孩子叫什麼名字?”蔣妤有點兒喘氣,這一刻,和張若虛待在一塊,她的心跳的特別厲害。張若虛握着她的手,“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重要的不是話,而是話裡流露出的情誼……至少,他開始完全尊重和給予蔣妤權利了……
“張安凜!怎麼樣?居安思危,正氣凜然!”
“行啊!你,出口成章……那女兒的名字也給你起,好嗎?”被子底下,張若虛的手蠢蠢欲動……慢慢的探索向蔣妤的方向。
一步,一步,然後他徹底翻身上去,兩人對視着,良久……張若虛緩緩的親吻上她的脣,一寸寸吃,一寸寸進去……
愛情,或許一開始是挺艱難的,假如能走到最後,又懂得珍惜還是童年美好的。
(張若虛完結了哈,你們期待的霍梵音來了,免費,明天開始寫前篇……正文過幾天發,謝謝寶貝兒們支持,看此章節的讀者都可以獲取磨鐵幣補貼,留言板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