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我給閆迦葉打了個電話,他接到電話時挺詫異的,直說等會兒,等會兒,然後,我和他約在一家淡雅嫺靜的咖啡廳。
才推開門,閆迦葉十分迅速的從位子上站起來,緊趕着過來接。
微仰頭,定定地注視,這人是不是有點太緊張了,比起霍繼都的不聞不問,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落座後,他給我點了杯牛奶,把吸管插進去。
“莉莉,你怎麼不回澳大利亞?”
我喝了口牛奶,舒坦的靠在椅背上,不由得微彎脣角:“迦葉哥,你覺得依照現在的狀態,回澳大利亞跟待在重慶有區別?”
霍繼都說一切都是利用我的時候,我的確特別無助,恨死了那個男人,可恨只是一瞬間,哭完,鬧完,才發現自己依舊愛他。
回澳大利亞就不會痛苦了?顯然不可能,那個時候我會忍着對霍繼都的思念,孤獨一人默默痛着,那將會是比待在重慶痛苦千倍,萬倍的事。
我之前也說過自己是個理性的女人,感性衝動的時候的確有過立馬回澳大利亞再也不回來的愚蠢想法,現在,眼前似乎有一個屏障,很多東西都不對勁。
依照以往的規律,霍繼都不理睬我,閆迦葉的態度肯定也好不到哪去,更何況他知道我勾引了二十六個男人,卻依舊照顧的我小心翼翼,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但凡能窺見點蛛絲馬跡,我都不會畏首畏尾。
“迦葉哥,你知不知道霍繼都父親涉嫌貪污的事。”
我的視野清清楚楚,像狩獵的豹子一般把眼光全落在閆迦葉臉上,生怕錯過什麼。
閆迦葉的目光特別寬泛,稍帶平淡無奇地拂過去,如迸裂的水銀流淌而出。
沈淖教給我識人的經驗在此時發揮了作用,閆迦葉確實有事瞞着我,並且對我突如其來的提問沒有任何準備。
我故意用牛奶瓶劃出一絲聲響,然後繼續發問:“你和蘇贏何熟悉嗎?他這個人怎麼樣?”
未等他回答,又提出下一波問題:“迦葉哥,閆妙玲和霍繼都爲什麼要訂婚?爲什麼訂的這麼倉促,而且一訂婚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顯然,閆迦葉根本沒有思考的空間來一一回答我的問題,他木着眼睛看我。
我紅腫的眼睛裡寫滿了堅強:“你沒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無論是我誤會霍繼都在御景酒店和聶卓格做的事還是日記本被篡改,都沒有下文,你來告訴我,是我想多了還是?”
因爲一點頭緒都沒有,我的思維無處延伸,只能說到這裡。
閆迦葉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起了絲波濤:“莉莉……”
我把手放到桌子上,捉住閆迦葉的胳膊:“這一切的背後到底充斥着什麼,爲什麼我看不清……”
因爲用力太大,肚子撞到桌子,有點疼,我頓時表露了出來,伸展着腰肢,把肚子放平在椅子上,然後大口喘氣。
這幅樣子嚇壞了閆迦葉,他有點兒手足無措:“莉莉,你怎麼了?”
我又吸了一口氣:“肚子疼而已,這小傢伙比較鬧騰。”
“你是孕婦,別動怒,要是受傷了,我拿什麼去交代?”
或許他是一時過於着急把這句話脫口而出,而我,卻抓到了一絲陰謀的意味。
“去交代什麼……是不是霍繼都要你看着我的?”
這是我腦海裡唯一的念頭。
閆迦葉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一個勁的幫我順氣,良久之後,我平息了,他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莉莉,現在的形勢比較複雜,你沒必要捲進來……”
“好,我不捲進來,我只問一句,霍繼都愛不愛我?答應我,別撒謊,否則我當着你的面跳下去,孩子我不要了,我自己也不要了……”
最後一句,原本我真沒打算說,可女人嘛,誰沒有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時候?嚇人的事得在關鍵時候搭一把手。
閆迦葉聽完我的話,一雙桃花眼吊起,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大手在刺短的平頭上不斷撫摸。
“莉莉,咱不做傻事,行嗎?拿點別的,別嚇哥……行不行……”
看來我的威脅有效,確實,事情不如我看到的那麼簡單。
腦子飛速轉着,我繼續下猛藥:“你現在打電話給霍繼都,說我威脅你自殺……”
閆迦葉直接從座椅上站起來,臉色都變了,我也變了臉色。
“你當我說的是假的,對不對?這事我不是沒幹過……你不打,咱倆試試。”
我把眼珠子往眼眶裡摳的死死的,閆迦葉盯着我看了好久,慢慢坐回椅子上,神色特別蕭條:“莉莉,繼都讓我看着你,你要是有事,我怎麼辦?繼都交代我的事,我不能就這麼毀了,我答應過他,別逼我,行嗎?”
他這麼說,我心裡也不好受,便淡淡的:“我知道了……我不會逼你。”
既然這裡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更不會走,哪怕從中知道一丁點霍繼都迫不得已對我說下那番話的提示,我都會好受些。
從咖啡廳出去,閆迦葉說要送我,被我拒絕了。
纔要鑽進出租車,他拉住了我:“今晚在‘盛唐’有一場酒會,霍家主辦的,爲了籠絡人心支持繼都兒,人很多……你要是真想知道什麼,自己來,偷偷躲在人羣裡觀察。”
我點點頭。
夜幕降臨,選了件最簡單的裙子裹着,然後穿了件外套去盛唐。
酒會的舉辦地點是六樓,我把自己藏在角落裡。
華燈璀璨,如夢如幻,閆妙玲挽着霍繼都的手進來,宛若一對璧人。
我朝聶卓格看了一眼,她整個眸子充滿恨意,和她那大方得體的形象截然不同。
身周人羣中,恭維的話不絕於耳。
“閆家的女兒可真漂亮,聽說私底下人也很溫柔,從來不擺架子……”
“廢話,霍軍長的女人,能差麼?”
“閆妙玲和霍軍長站在一起纔是郎才女貌,之前聽說霍軍長貪玩和國防大的一個學生搞在一起……嘖嘖嘖……”
“……”
國防大的學生?應該是我吧,凜冽一笑。
耳根邊又一句不吝嗇地誇讚:“閆妙玲正經一打扮起來挺驚豔脫俗……”
我側頭一看,是蘇贏何,想到他在樹林裡和聶卓格的對話,腦海中不由得冒出了一個詞‘僞君子,真小人’。
誰不會裝呢?他願意繼續僞君子範兒,我也配合。
只聽他繼續說:“在我眼裡,莉莉小姐你纔是最漂亮的。”
我微抿着脣,神色清淡:“蘇少將謬讚。”故意插科打諢:“聽說霍軍長父親涉嫌貪污,局勢現在對蘇少將應該很有利吧……”
蘇贏何淺彎脣角,似有若無地回之以笑意:“沒想到莉莉小姐還關心政治,即使沒發生這件事,我勝算也不小呢……”
“奧?是嘛?在我看來霍軍長更優秀。”
不知何時,蘇贏何一把握住我的腰肢,如冷血動物一般遊弋着:“莉莉,信不信我把你勾引二十六個男人,還有你和霍繼都的過去捅出去?”
乍一下,我有些回不過來神,我怎麼忘了,最先知道我勾引二十六個男人的不是別人,恰恰是蘇贏何啊,虧我當時還以爲他好心。
“蘇少將,你儘管說吧,誰會信你?或許別人只會說你馭妻無能,嫉妒聶大校鍾情霍軍長……”
“呵呵。”蘇贏何貼着我耳後根笑,特別毛骨悚然:“爲你想想後路吧,莉莉。”另一隻手撫上了我的肚子:“……霍繼都愛上的女人果然也不是善茬,我以爲你很單純,你待在重慶實在出乎我的預料,霍繼都不要你了,幹嘛不走,等孩子也沒了再走?”
我一掌推開他,冷冷的:“蘇贏何,女人的思維是男人無法比擬的……我不會坐視不管,你等着……”
又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眸子如流光閃動,頓時一斂,他不可能純粹爲了參加酒會纔來的,畢竟他和霍繼都是競爭對手。
定着身形,立於原地,腦子裡嗡嗡嗡,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想起閆迦葉說讓我仔細觀察,便側身,往後一步,脊背靠上牆壁,闔了闔眼皮,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好讓自己清醒幾分。
可裡面很吵,根本無法安靜,心慌氣亂間,我站了一會便忍不住往洗手間跑。
蘇贏何緊隨其後。
我原以爲他恰好也是去洗手間,沒想到才推開洗手間的門,他猛的從後一擠,跟着我躥進來。
“你是不是變態?蘇贏何?”
閉眼,深呼吸,再深呼吸,我壓攏心緒。
蘇贏何沒說話,把我往隔間里弄,然後擋在我面前。
我正要呵斥,門外傳來很急促的高跟鞋聲和鎖門聲。
接着高跟鞋聲停止:“莉莉,我知道你進來了……”
是閆妙玲。
旁邊的隔間一下子被拉開,與此同時,蘇贏何把手放在我臀部,我氣急敗壞,給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也引來了閆妙玲,她猛的一腳踹開門。
待發現我和蘇贏何交疊在一起,滿目鄙夷:“原來在這裡勾男人……真夠賤的,是聽到繼都父親出事,想換棵大樹傍?我原本還好奇你怎麼會來,想把你趕出去,現在看來,不用我趕了……”恭喜我家大墩墩第一個提出霍繼都哭了,獎勵222磨鐵幣。已到賬。
恭喜我家大墩墩第一個提出霍繼都哭了,獎勵222磨鐵幣。已到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