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皇宮裡瀰漫着一股濃濃的壓抑,離西秀被炸的時間,又過去了三天,本該是歡樂的時候,可是宮中各處卻透着一股淒涼,尤其是琉月宮裡,宮女太監們更是滿臉愁容,眼裡擒着擔心和不安。
皇后病了,而且一病不起,來勢兇猛,不管是御醫院的御醫,還是侍梅等大夫,都沒能讓她好起來,大家心知肚明,皇后是因爲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單靠醫術是救不好的。
因爲小皇子不見了,被人擄走了。
先前很多人還不知道,但皇后這一病,大家全都知道了,不但是宮中,就是宮外的大臣,還有汴梁城的百姓,也有不少人知道了這件事,不由得議論紛紛,沒想到小皇子竟然被西秀劫走了,此刻西秀被殺掉了,小皇子一定是被這瘋女人殺死了,有些人甚至自發去找人。
一時間,滿京城都鬧轟轟的,這件事,姬府的人自然也知道了。
姬琮和姬紹成立刻領着納蘭明珠進宮來探望海菱。
寢宮裡,海菱臉色蒼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子,眼睛更是一點神彩都沒有,整個人懨懨的一點活力都沒有,她的腦門上被御醫上了藥,綁着白布帶,提神補氣之用,只不過如此一來,看上去真的如大病了一場似的。
姬琮和姬紹成一看女兒這樣,不由得心急起來,這才幾天的功夫啊,菱兒便瘦成這樣了,若是再這樣下去怎麼好啊?
一想到這個,姬琮便哽咽了,坐在海菱的身邊,伸出手拉着她的手。
“菱兒啊,你別這樣子,小貓兒不會有事的,我們不是一直沒有找到小貓兒的下落嗎?你這樣子小貓兒若是回來,誰來照顧他啊。”
想到那麼乖的寶貝外孫,姬琮的心裡疼得厲害。
他家的小乖孫是招誰惹誰了,這西秀個賤女人臨死了還不忘害人,就算她死了,也讓她下十八層的地獄,永不超生,做這種缺德的事情。
“她說,小貓兒被她殺了。”
海菱一說完,眼裡便又滾下淚花兒,自從黑風崖的那一晚後殺了西秀,她滿腦子想的便是兒子被殺的畫面,每每想到這些,她便心如刀絞,痛苦不堪,她還有什麼臉活着啊,兒子還在她的肚子裡,她便早產生下了他,後來爲了救他父皇,她給他抽血,現在竟然害得他不見了。
不但是皇后,就是闌情殿的太后,也是痛苦不堪,自責得很。
所以宮中,最累的便是夜凌楓,一方面要主持國事,另一方面還要照顧着菱兒,還有一個母后,他不但身體勞累,心裡也累,小貓兒不見了,他心中的痛不比任何人少,但現在菱兒病了,母后又自責不已,他只得強打起精神照顧着她們。
“不會的,不會的。”
納蘭明珠一看到海菱此刻的神情,想到小貓兒的乖巧玲瓏,連連的搖頭:“菱兒,小貓兒是大福大貴之命,他生來是太子,命金貴着呢,所以你別擔心了,我覺得眼下最要緊的是你把身體養好,然後我們一起去找小貓兒,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他。”
納蘭明珠嘴裡勸着海菱,心裡卻祈禱,老天啊,你不能這樣慘忍啊,若是小貓兒出了什麼事,你讓菱兒和太后娘娘如何活,這樣不是又害了兩個人。
姬紹成也連連的點頭,贊同納蘭明珠的話:“對,菱兒,你怎麼能相信西秀那個女人的話呢,說不定小貓並不在她的手上,現在在別人的手上,要不然爲何他會用假的小孩子騙你們呢,她完全可以把真正的小貓兒帶出來,而她之所以如此做,便是真的小貓兒不在她的手上,她如此做,是讓你和夜凌楓痛苦。”
姬紹成說完,寢宮外面響起一道應和聲。
“朕也是這麼想的。”
夜凌楓因爲不放心海菱,所以回來瞧瞧,便聽到了姬紹成的話,贊同姬紹成的話,不管他這話的成份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一定要讓菱兒振作起來,先前他問過御醫了,若是皇后娘娘再這樣熬下去,恐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所以眼下便是要讓菱兒心中還有希望,只要有希望,她便會好起來。
屏風外面,夜凌楓走了進來,他以往光彩逼人的面容上,此時也是一片蒼白,雖然無損他的容貌,可是卻讓人一看便知道,皇上此刻心中不好受。
海菱靠在寢宮的大牀上,望着寢宮內的一堆人,然後搖了搖頭,西秀的死,對她打擊很大,她知道大家是關心她,可是她的小貓兒,恐怕真的遇害了。
“不會的,小貓兒他,小貓兒他,是我對不起他。”
說着便又傷心了起來,寢宮內,衆人心情沉重,誰也說不出話來,皇后的心性一向聰慧,憑他們的勸解根本起不了作用,除非現在有小貓兒的下落,纔有可能令她振作起來。
夜凌楓的眼神深邃下去,認真的想着要不要想一個計策先把菱兒的病治好,可是一想到以前答應過她不騙她的,夜凌楓又爲難了起來/
正在這時,寢宮外面,侍竹閃了進來。
“皇上,宮門前有人送信進來,讓侍衛親自交給皇上。”
夜凌楓面容陰沉,罩着冷冷的冰霜,一伸手接過了侍竹手中的信,打了開來,只看了一會兒,整個人便激動了起來,直接便衝到海菱的面前,揚了揚手中的信,
“菱兒,小貓兒果然沒事,他沒事兒。”
海菱卻沒動,眯着眼睛望着夜凌楓:“你騙我,是不是,是不是想騙我。”
“我沒騙你,這是鳳紫嘯派人送了信進來,他說小貓兒現在在他的手上,你看,你看?”
海菱一聽夜凌楓的話,眼裡閃過激動,一伸手便接了夜凌楓手中的信,飛快的看起來,信上果然說了小貓兒在他的手上,除了說了當時的事,西秀盜小貓兒出宮的時候,被他看到了,所以他襲擊了西秀,搶了小貓兒,現在他們若是想要回小貓兒,便帶司馬淵去交換,如若不帶司馬淵,便用海菱來交換,如若夜凌楓不樂意,那麼就別想見到小貓兒了。
本來海菱還懷疑這封信呢,但是現在看到了信的內容,竟然不懷疑了,因爲這封信寫得太無恥了,除了鳳紫嘯那個男人,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如此的無恥不要臉,他爲什麼非要讓夜凌楓帶司馬淵去換,既然他一直在北魯,那麼自然查得出司馬淵是被他們殺了的,現在又來提這個話題,只不過記着這個話題來答成後一個目的,那就是用海菱來換小貓兒。
雖然這目的太可恥了,但是海菱一想到自已可以見到小貓兒,沒有不答應的,早叫了起來。
“夜,我去,這一次一定要換回小貓兒。”
寢宮內,夜凌風總算回過神來,先前他只顧着高興小貓兒沒事,現在聽到海菱的話,總算想起了鳳紫嘯無恥的要求,不由得大怒,飛快的一揚手,一拳擊到身後的屏風上,嘩的一聲,屏風全都裂了,夜凌楓冰冷兇狠的怒吼。
“鳳紫嘯,竟然有這樣無恥的要求,我是絕對不會讓他達成目的的。”
只要他帶着小貓兒出現,他便可以帶了小貓兒和菱兒一起回來了。
寢宮內,姬家的人沒看到那封信,所以不知道是什麼內容,姬琮心急的追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海菱便把手裡的信示意侍梅遞給爹爹看看,姬紹成也站在一邊看了信,一看完信,兩個大男人剛毅的面容上便罩了黑氣,姬紹成直接便氣得大罵。
“這鳳紫嘯,真是不要臉,上次囚禁了菱兒,這次竟然還有臉做這種事,真是太可恥了。”
寢宮內人人氣憤,但是海菱卻不關心這些,她最想知道的是小貓兒倒底有沒有事,所以沉聲朝一邊的侍梅叫:“立刻傳膳進來,我要用膳。”
一聽她的話,寢宮內,憤怒的幾個人,總算高興了一些,眼前的事,海菱吃飯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只要她沒事便好,然後再救回小貓兒,總之他們是不會讓鳳紫嘯胡作非爲的。
侍梅高興的領命奔了出去,命令人準備了膳食進來,皇后娘娘要用膳了。
這消息一傳出去,琉月宮各處的太監和宮女全都歡呼起來,皇后用膳了,這表示娘娘很快就會沒事了。
娘娘的病本就是心病,並沒有什麼真正的大病,現在一用膳,相信不用兩天便好了。
膳食很快傳進了寢宮,海菱雖然不太想吃,但她必須保持體力,然後去見鳳紫嘯,鳳紫嘯說了,要在兩國交界處換人。
夜凌楓吩咐了海菱好好休息一會兒,他與姬琮和姬紹成一起去安排一下人手,然後立刻出發前往大周和北魯的交界。
這一次,海菱沒有拒絕,只要有小貓兒的消息,她便放心了,一定要救回小貓兒,哪怕用自已去換小貓兒也行,只要確認小貓兒沒事她就放心了。
寢宮內,安靜無聲,侍梅和侍蘭等近身侍候的奴婢,看到海菱總算睡着了,這三日來,她一直不吃不喝的,若不是御醫開了不少提氣益神的補藥,恐怕她現在早不成人形了。
上書房裡,夜凌楓命太監傳了丞相,兵部尚書,刑部尚書等人進宮,然後說了小皇子現在的下落,一時間,人人臉上憤怒,沒想到大周朝的皇帝竟然做這種鄙卑無恥的事情。
“皇上,打吧,把他們大周朝給滅了,讓這鳳紫嘯成爲千古的罪人。”
“臣贊同此事,頭陣便由臣來打。”
姬紹成直接拍胸脯點頭,表示贊成這件事,打,他們北魯的兵將又不差,以往朝堂上混亂成一團,現在可是團結一致的,何況國庫中也不缺銀子,現在的他們可謂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所以根本不怕大周朝的人。
書房內很多人附和着點頭,夜凌楓眼神深邃而幽暗,看來他們北魯和大周朝的一仗是早晚的事了,不打不足以平憤,這鳳紫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們,是可忍敦不可忍,以往他考慮到北魯的安寧,再有大周朝的百姓,如果兩國一打,百姓勢必生靈塗炭,可是現在不打,鳳紫嘯三五不時的過來找碴,他們不能一直處於被動啊。
“眼下先救出小貓兒,然後再來議這件事。”
夜凌楓沉聲開口,書房內的臣子點頭贊同。
沒錯,眼下要先救出小皇子,不能讓他落在鳳紫嘯的手裡,然後他們再來決議,如何和大周朝的人打這一仗。
“眼下朕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朝堂上的事便交給幾位了。”
“臣等領旨,”衆人應聲領命,夜凌楓便吩咐他們退出去,只留下了姬紹成和文彬兩人:“你們兩個人隨朕一起去救小皇子吧。”
“是。”
兩個人人應聲,夜凌楓便又安排了幾名得力的手下,暗中又調派了幾百羽衣衛保護他們/。
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他便進琉月宮去接海菱,海菱已經醒過來了,收拾妥當了,她只帶了侍梅和侍蘭二婢,一起前往北魯和大周朝的交界。
海菱因爲連日的不吃不喝,所以身子十分的虛弱,所以一上了馬車便昏昏欲睡的,看着她如此的憔悴不堪,夜凌楓的心裡既疼,又憎恨,如若說小貓兒真的在鳳紫嘯的手上,鳳紫嘯就太可惡了。
這一仗他肯定要打,小貓兒出口惡氣。
馬車緩緩啓離了京城,一路往東而去。
一路上,海菱的精神好多了,不像之前要死不活的,餓了便吃,累了便睡,很快精神便養得不錯了,夜凌楓等人知道,她並不是不擔心小貓兒,而是強迫自已快點把身體養好,這樣到時候便可以對付鳳紫嘯,救回小貓兒了。
夜凌楓看着這樣的她,既心疼又欣慰,她總算恢復了過來。
“菱兒,很快便到溏贏關了,你千萬不要再受到傷害了,小貓兒不會有事的。”
夜凌楓如此說,是因爲害怕鳳紫嘯的手上並沒有小貓兒,總之他們要做兩手的準備,眼下小貓兒不見了的事傳遍了各處,若是鳳紫嘯的手裡並沒有小貓兒,那菱兒再次失望之後,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所以夜凌楓纔會如此說。
海菱自然是聽得懂他話裡的意思的,雖然很心痛,但仍然用力的點了頭。
自已生病的幾日,夜的難過不比她少,再加上太后的身子也每況愈下,再加上自已的,所有的事全都堆在他一個人的身上,所以說他比任何人都累,但卻從來沒有在她的面前表現出來。
這次她恢復過來,不想再讓他擔心了,哪怕小貓兒不在鳳紫嘯的手裡,她也不會再次倒下去,她要留着精力找小貓兒的下落,小貓兒下落不明,他吉人天相,一定活在什麼地方?
如此一想,心裡充滿了希望。
夜凌楓伸出手摟着她,靜默無聲。
溏贏關的守將領着人迎接了他們進入溏贏關,這裡是離大周朝最近的一個關卡,所以夜凌楓等人才會趕來這裡,並派人送信給了鳳紫嘯,在溏贏關外換人。
夜凌楓自然不可能真的用海菱去換人,所以命人給侍蘭易容,易成海菱的模樣兒,一點都不差,而海菱卻易容成侍蘭的模樣兒。
鳳紫嘯早已經到了溏贏關對面的城樓裡,所以雙方約定在雙方的交界處交換人。
夜凌楓領着易了容的侍蘭,身後帶着姬紹成和文彬等人,然後是溏贏關的守將和兵將,雙方人馬到達的時候,天色已暗了下來。
夜凌楓和侍蘭坐在馬上,身後的黑壓壓的一片,一起注意着對面的動靜。
對面爲首的駿馬上,一身黑色錦衣的鳳紫嘯,張狂而肆意,舉手投足的狂魅,這是繼上次他被鳳紫嘯打過之後,兩幫人第一次相見,想到他一個堂堂皇帝竟然被夜凌楓給打得只剩下一口氣,鳳紫嘯便臉色陰沉,夜凌楓竟然膽敢打他,那麼便要承受他的怒氣,他就是要把海菱帶到大周朝去,即便她不願意爲他的皇后妃子,他也要讓他們夫妻分離,因爲這是他打他的代價。
“夜凌楓,這是你們的兒子。”
鳳紫嘯沉穩的聲音響起,一揮手,身後的一片馬上的人抱着孩子策馬出來,可惜孩子被層層包裹着,所以夜凌楓和海菱等人根本就看不清楚,那個孩子究竟是不是小貓兒。
“現在讓皇后娘娘說話。”
鳳紫嘯開口,他是怕夜凌楓使詐,找一個假的女人易容成姬海菱,所以纔會如此開口,因爲人相貌可以易容,但聲音卻難以模仿,他雖然跟姬海菱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對於她的聲音卻是熟悉的。
侍蘭聽到了鳳紫嘯的話,望了一眼夜凌楓,這一眼在外人面前,便是眉目傳情。
看得鳳紫嘯心裡恨恨的,明明是他的皇后,最後竟然成了夜凌楓的皇后,實在是太可惱了。
即便姬海菱不接受他,不愛他,他也不想讓他們夫婦二人活得太開心,他便是要讓他們一家人分離,讓他們痛苦。
唯有這樣,他心裡才覺得舒坦。
侍蘭望了一眼夜凌楓過後,望向了對面的鳳紫嘯,臉色難看,眼神冷冽,她的性子本就冷,這和海菱有幾分像,再加上她一直侍奉着海菱,神情舉止便又輕易的學會了,最重要的是她的聲音和海菱很神似,雖然平時很少開口,但這正是夜凌楓讓她假扮海菱,而沒讓侍梅假扮的原因,他是防止夜凌楓這一着了。
侍蘭冰冷的開口:“鳳紫嘯,你確定你真的要這樣做嗎?非要囚着本宮的兒子嗎?難道你就不怕大周和北魯打起來嗎?”
她一開口,便想激怒鳳紫嘯,這樣可讓他分神,不去注意她的聲音是否和皇后娘娘有幾分像。
果然她說完了,鳳紫嘯的臉色有些陰沉,森冷陰驁的開口。
“要打也是你們北魯理虧,朕的舅舅落在你們北魯手中,你們按理該把他送回在大周朝,讓朕來處治,沒想到你們竟然殺了他,你能殺我們大周朝的右相,就是不把我們大周朝放在眼裡,若是兩國交戰,天下人的眼睛卻是雪亮的,所以朕囚禁北魯的皇后,以示我大周朝的尊嚴又有何不妥。”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道理,夜凌楓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男人利用司馬淵的事來掩飾自已真正的目的,真的太他媽不要臉了,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看來他們是小瞧了他的。
“鳳紫嘯,廢話少說,你究竟想怎麼樣?不會真的要讓朕的皇后去換朕的兒子吧。”
夜凌楓滿臉煞氣黑沉的開口,對面的鳳紫嘯一看他臉色難看,周身的怒火,便覺得心裡很痛快,冷冷的開口:“你若不想用你的皇后換兒子,朕也不介意,那麼就讓你兒子留在大周朝做質子吧,只不過他這麼小留在大周朝做質子,朕可不保證他能活得下來。”
他如此一說,夜凌楓和海菱的心直接便提了起來,恨不得把鳳紫嘯這個無恥男人給扯碎了。
假扮成海菱的侍蘭也心急的叫起來:“別,別傷害我的兒子,讓我過去換我的兒子回來。”
“好,還是皇后爽快。”
鳳紫嘯一揮手,示意身後的人帶孩子上前換人。
北魯這邊,侍蘭策馬上前,身後跟着一個手下,準備抱小皇子的,兩幫人在最正中的位置交換,侍蘭一過界,小皇子被這邊的人抱了過來,就在這時,夜凌楓一揮手沉穩的命令。
“給朕打。”
今兒個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鳳紫嘯和大周朝這些人的,竟然膽敢擄他的兒子,找死。
皇上一聲令下,身後的數名手下,還有溏贏關的兵將一涌而上,和大周朝的兵將打了起來,鳳紫嘯一看眼前的狀況,早恨意起,一揮手命令大周朝帶來的兵將。
“給朕打,北魯的人竟然膽敢殺我們大周朝的右相,這是污辱我們大周朝。”
他如此一挑釁,大周朝的那些兵將拼了命的廝殺過來,而鳳紫嘯縱馬過來,便想攔截了假扮成海菱的侍蘭。
就在這時,海菱的身子動了,飛快的一躍身下馬,火雲靴便上腳了,她動作俐落的幾個穿梭,便越過衆人,直撲到抱孩子的侍衛手邊,一把抱過孩子,孩子一接到手上,她的腦袋便嗡的一聲響,幾乎站不住腳了,陡的尖銳的叫起來/。
“住手,”
夜凌楓一聽她的話,陡的一舉手,命令北魯的兵將:“住手。”
衆人全都收住了手腳,然後紛紛後退,就連侍蘭也乘着鳳紫嘯不注意的時候,策馬跑了過來。
夜凌楓盯着菱兒,沉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此時,海菱早忘了她易容成侍蘭的樣子了,顫抖着聲音開口:“這不是我的兒子,這不是我的兒子。”
她一開口,鳳紫嘯便知道先前過來的人並不是姬海菱,而眼前說話的女子,雖然面容不同,但卻是真下的姬海菱,看到她痛苦的樣子,鳳紫嘯心裡一窒,不過看到夜凌楓痛苦,他倒是十分的高興,仰頭狂笑起來。
“夜凌楓,你以爲朕真的那麼傻,會把你的兒子帶過來嗎?沒錯,你兒子是在朕的手上,但是朕不會輕易把他交出來的,除非你拿人來交換,否則就別想見到你們的兒子。”
“鳳紫嘯,你這個瘋子,你會不得好死的。”
海菱的眼神別提多冷了,陰森森的瞪着對面的鳳紫嘯,。
夜凌楓看着眼前的局面,眼下就算讓菱兒過去,這鳳紫嘯也未必交出他的兒子,而且他雖然說他兒子在他的手上,可究竟在不在他的手上,也未可知,若是不在呢,所以他周身的殺氣,陡的命令下去。
“殺,給我抓住大周朝的皇帝。”
只要抓住鳳紫嘯,便可以換回兒子,他一開口,連海菱也認同這個主意,沒錯,只要抓住鳳紫嘯,便可以換回她的兒子,否則沒有其他的方法,就算她過去,鳳紫嘯也未必會放了他們的兒子。
夜凌楓一聲令下,北魯的兵將再次往上衝,這一次雙方都是往死裡打,夜凌楓命令了侍梅和侍蘭照顧海菱,自已飛身便越過衆人往鳳紫嘯的身邊飛去,鳳紫嘯自知不敵夜凌楓,所以飛快的後退,吩咐手下給他擋着夜凌楓。
暗夜下,殺聲震天,打鬥聲一片,誰也不讓,眼看着便要血流成河,遍體屍體,而且這一打過後,大周和北魯的關係更加惡化了,到時候兩國之戰必然禍及百姓。
可是不打又不可能,就在雙方廝殺得熱鬧的時候。
遠處忽地亮起了一道火光,幽幽而來,好似鬼冥幽火。
飄飄忽忽,眨眼即之,隨之一道睿智清透的聲音響了起來:“住手。”
這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如迴盪在山河之間的旋音,震人心肺,使得聽到的人,下意識的胸中一窒,有些內力低的人,只覺得虎口發麻,原來這來的人是內力傳音,雖然短短的一聲呼,卻使用了內力,所以聽到的人便覺得心神被震。
一聲過後,大家紛紛住手,這時候,兩邊都有人受了傷,夜凌楓眼看着便要抓倒了鳳紫嘯,本不想住手,但遠遠的一望來的人,便停住了手腳,展身收手退了回來。
來人一襲藏青色的道觀,一手執着佛塵,一手抱着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在小嬰兒,輕若蓮花的移了過來,眨眼便落到了衆人的前面,站到了最正中,使得大家更清楚的看清了他的樣子,這人年紀很大了,須白髮白,眼神睿智,身上更是有一股仙風道骨,讓人一看便知道此人的來歷不凡。
而夜凌楓先前聽了此人的一喝便停住了手腳,原因無他,因爲這來的人仍是天下聞名的三清觀的前掌門人云真子,雲真子不但武功精妙,而且對於五行八卦天然異像尤爲精通,是以不管是誰聽到他的大名,都會對他客氣三分,而且正好這雲真子,便是夜凌楓的師叔,他的師傅玄鑰老人和雲真子是師兄弟,還是一對關係不錯的師兄弟,所以夜凌楓過去在山上學藝的時候,偶有見過雲真子,這雲真子過去還曾經嫉妒過他的師傅,收到了他這樣的徒弟呢。
此時雲真子發話,夜凌楓自然不好不住手,所以纔會住手,然後領着人走到了雲真子的面前。
“見過師叔。”
雲真子點了一下頭,然後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語氣沉重的開口。
“你們難道忍心爲了一已私慾,而置兩國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嗎?今日我雲真子在此做個人情,你們兩家還是各退一步吧,都爲天下百姓想想吧。”
雲真子一說完,那鳳紫嘯便知道眼前這仙風道骨的人竟然是三清觀有名的雲真子,別人的面不給,這雲真子的面不可能不給,因爲天下人都知道,雲真子不但仁慈睿智,三清觀更是天下最受重視的道觀,深得天下人的喜愛。
“可是朕的兒子還在他的手上。”
夜凌楓一想到兒子,便憤怒異常,若不是鳳紫嘯太過份了,他也不會失去理智和他打起來,完全置百姓於不顧。
雲真子一聽夜凌楓的話,笑了起來,微微搖頭。
“你兒子不在他的手上,看看我手上的是何人?”
他說着便把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臉睡得正香的小嬰兒遞到夜凌楓的面前,而海菱此時離夜凌楓不遠,一聽玉真子的話,大喜,飛快的上前一步,一把接過玉真子手中的小嬰兒,便抱到了懷裡,這小嬰兒一摟到懷裡,她便高興了起來,因爲兒子身上的奶香味可是她最熟悉的,她可是餵養了他好幾個月的。
“小貓兒,他是我們的小貓兒。”
海菱欣喜的叫起來。
她話落了,懷中二十多日未見的兒子立刻小嘴一咧便哭了起來,聽上去十分的委屈,似乎在像孃親告狀一樣,雲真子聽着這樣的哭聲,不由得失笑:“這傢伙倒是會賣乖。”
夜凌楓一見兒子回來了,自然也十分的高興,不由得望向雲真子:“師叔,我兒子怎麼會在師叔的手裡呢?”
“喔,那一日貧道路經京城城郊,見到有人打了起來,兩幫人爭來鬥去的卻是爲了一個小嬰兒,而小嬰兒在他們的打鬥中眼看着便要遭殘害,所以貧道便出了手,把小嬰兒給救了下來,救下小嬰後,我發現他天生的一副尊貴相,他的名格非富即貴,所以貧道便留意京城的動靜,後來聽說皇室的小皇子不見了,便猜到這孩子的來歷不非,所以帶着他準備送他回宮,後來得到了消息,說皇室的小皇子在大周的皇帝鳳紫嘯手上,貧道便知道你們兩家要動干戈,爲免生靈塗炭,所以貧道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原來如此。”
夜凌楓鬆了一口氣,幸好當時的師叔經過救下了小貓兒,小貓兒纔會什麼事都沒有,至於師叔口中的兩幫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西秀和鳳紫嘯兩幫人,他們爲了搶小貓兒,所以便打了起來,幸好師叔救了小貓兒,否則小貓兒究竟什麼樣的下場還真不可知。
海菱一想到這些,便後怕極了,用力的抱着小貓兒,望向玉真人。
“謝謝師叔救了小貓兒一命。”
玉真人搖頭,語重心長的開口:“禍福旦夕,小貓兒命裡該有此劫,但凡要成大器者必先磨練其心志筋骨,方能成大器,所以他是必須歷劫的,至於你們兩個身爲兩國的帝皇,貧道還是希望你們爲天下蒼生做想,好自爲之。”
玉真子一番語重心長的話過後,望向身後的鳳紫嘯,大周朝的皇帝,心胸有些狹詐,如若他不及時收手,只怕只落得淒涼的下場。
“不知道景帝可贊成貧道的話。”
玉真子的盛名天下皆知,此刻他站出來說話,鳳紫嘯自然不好反駁,而且此次是他們理虧,拿一個假的孩子來騙人家,若是再惡鬥下去,只怕最後會引起百姓的反感,所以鳳紫嘯面容冷沉,抱拳開口。
“既然玉真人說話了,朕自當從命,”
他一言落,轉身望向身後的大周朝的兵將,冷冷陰驁的開口:“走,回去。”
“是。”
大周朝的人很快便走了,姬紹成氣惱不已,狠瞪了一眼玉真子,都是這個臭老道多事,這鳳紫嘯若是回去,未必會安心,以後指不定便又做出什麼事來。
“皇上,難道就這麼算了?”
夜凌楓望向玉真子,然後又望了望姬紹成,玉真子不但是他的師叔,還是精通天象八卦的高人,所以他的話是很有道理的,他張了這個口,他總不好直接駁了他的話,所以緩緩的開口。
“收兵,回溏贏。”
皇上一聲令下,身後的兵將和手下全都轉身,準備離開,姬紹成那叫一個氣啊,狠狠的瞪着玉真子,玉真子一手摸着鬍鬚,一手搖頭,不急不促的開口:“少將軍雖是一員猛將,喜歡作戰沙場,難道真的忍心看到百姓流連失所,乞討爲生嗎?”
“本將不喜歡打仗,可是那鳳紫嘯太可恨了,此次放他,他未必肯善罷干休,所以這一仗早晚都會打。”
“此次是他最後的機會,如若他還不領悟,他便會失了大周朝的民心,失民心再打你們便佔了民心二字,可若是眼下兩國交戰,各保其主,到時候的傷亡可是血流成河的。”
玉真子和姬紹成走在最後面,兩個人辯論了起來,姬紹成聽了玉真子的話,神色慢慢的安詳了下來,細想玉真子的話,確實是很有道理的,難怪是天下有盛名的高人。
沒錯,眼下打,大周朝的百姓肯定要護其主,北魯的百姓護北魯的君皇,這一戰若是打,雙方傷亡很大,但是此次鳳紫嘯的無理取鬧不代表大周朝的百姓都是瞎子,如若下一次他再有動靜,便先失了民心,失了民心的君皇,百姓傷亡便小,到時候紛紛投城,最大的贏家便是他們。
如此一想,總算笑了起來,抱拳望着玉真子。
“你這個牛鼻子的老道,果然有些謀略,難怪被稱爲高人。”
“謬讚謬讚了,”玉真子好笑,不知道是誰剛纔一副想和他拼命的樣子,不過眼下他不關心這件事,他倒對另外一件事情感興趣,飛快的跟上前面的人,一起往溏贏關走去。
一直以來他都羨慕師兄玄鑰老人竟然收了夜凌楓這樣一個骨骼奇賦的徒弟,所以盡得他的武學真傳了,而他的門下雖然也有不少的道徒,可是看來看去就沒一個人能盡得他的真傳的,現在他總算找到了這麼一個合格的人物,那就是夜凌楓的兒子,此子不但有練武的天賦,而且十分的聰明,雖然才幾個月,已盡現慧根,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收這小傢伙爲徒。
玉真子一面想着一面隨了夜凌楓和海菱等人進了溏贏關的府邸內堂,皇上和皇后娘娘上座,玉真子這樣的貴客也坐在上首,餘次的便是姬紹成和兵部侍郎文彬等人,然後纔是溏贏關的兵將,內堂坐滿了人。
此時海菱顧不了別人,只顧着打量兒子是瘦了還是胖了,不過說實在的,兒子並沒有瘦,看來玉真子把他照顧得很好,一想到玉真子救了兒子一命,使得她們母女母聚,海菱便抱着兒子起身,朝玉真子拜謝。
“本宮替旭睿謝謝玉真人的出手相救。”
在外人面前,海菱自然不會說小貓兒的小名,所以便提了大名。
玉真子哪裡敢受,雖然他身份清高,很得世人的傳頌,可是和皇室的人比起來,那是又差了一大截的,皇后娘娘果然如傳聞的一般仁義,玉真人忙起身溫和的開口。
“皇后娘娘客氣了,玉真子在此有一個不恭之請,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能考慮一下?”
“玉真人請說?”
海菱復又坐下來,望着玉真子,玉真子便笑意盈盈的盯着海菱懷裡的小貓兒,小貓兒在最初向孃親訴過委屈之後,此刻一點都不怕生,睜着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四處張望着,時不時的把自已的小手指給塞進嘴裡,吮得叭嘰叭嘰的響,海菱一看,這二十天左右的不見,小貓兒又從哪裡學上的怪毛病,忍不住開口。
“小貓兒,你這是幹什麼,吮手指可是不衛生的。”
她一說話,玉真子便臉紅了,有些心虛的開口:“是貧道的錯,貧道看他不開心,便教了他這麼一個法子,倒也有效。”
他一說,內堂坐着的人紛紛的笑了起來,氣氛格外的溫馨,玉真子便逮着機會笑眯眯的開口:“貧道想收小皇子爲徒,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可否答應?”
此言一出,滿座雅雀無聲,全都望着玉真子,然後望着小皇子,來來去去的就是沒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