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
這些天的事讓我超負荷承擔了太多,十七來找我,似乎怪我對老八他們太好,我很無力不想解釋,可是十七不是別人。
“十七,你們是兄弟,即使道不同也是血濃於水,別人可以不義,我們不要不仁。你知道十三就很後悔自己所做的,姐姐也想你一輩子問心無愧,十七。”
他點頭,“姐姐,可十三哥那裡,我什麼也幫不上。”
“不用,他會出來的,到時你等着和他拼酒吧。現在你要好好跟四哥做事,我會照顧十三的,你們聯繫他都會被忌諱,所以就由我出面吧。”
他走了,我盤算着要不要安慰老康幾句,問了李大叔說不用,只叫我做了些清涼的吃的送來。我開始覺得自己也很無力了,因爲這麼多人都不快樂,我能幫的太有限。老四來了也悶悶不樂的,大概調查出了什麼,但是並沒有和我說,只問了兩句良妃的事。
好幾天都沒有去看十三了,心裡很擔心。現在去求老康他會同意嗎?我在那裡躊躇着,李大叔卻跑來了,說:“皇上叫你去看看十三呢?”
“啊?這麼好,我正想求他呢?”
“不是,是有人回說十三病了,看樣子很嚴重,皇上聽了好半天就說讓你去看看,我看你還是叫上太醫去吧,有信先告訴我。”
我一聽趕緊答應了往那裡去,又吩咐小丫頭回去多取些暖和的衣物棉被來,再去通知老四一聲。
到了十三這裡我就一皺眉,屋子裡的酸腐味道更重了,外面悶熱,屋裡陰冷,十三躺在那裡無聲無息,我輕輕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很燙,見他嘴脣乾裂,趕緊給他潤些水。
不一會太醫也來了開了藥方,小丫頭去抓藥。
十三顫顫對我說:“不用忙了。”
“十三,說的什麼狗屁話?你怎麼了?怎麼好好的病了?”
十三也沒有表情,半天才說,“從容,我活着好痛苦。你連這麼大的事都瞞着我?”
原來是知道溫恪的事了,說完他又哭起來,淚水無聲滑落,“連她的最後一面我沒見到不說,連她去了我都不知道。從容,我就這一個妹妹,你竟然瞞着我,母妃她——她一定會怪我的!你們都騙我!”
“十三,我不告訴你是我的錯,可現在是誰告訴你的?”
他用鼻子哼了一聲,“誰告訴我?是我聽見的,看守的人說的。”
什麼?一定是老八一夥人授意底下人把溫恪去世的消息泄給了十三。我聽了大怒,心裡恨得想馬上去罵他們一通。
“十三,你即使那時候知道也只是個事實而已,誰也改變不了。溫恪雖然走了,可是她說她已經很幸福了,不斷告訴我照顧好你,你現在這個樣子,她在天上看到一定傷心死了。十三,快點好起來吧。”
“你不用勸我了。我沒什麼可留戀的了,原本擔心四哥和你,現在你們在一起也會快樂的;皇阿瑪,他他也不要我了。二哥因爲我也受了累,我也沒臉見他,我現在真正無牽無掛了,活在這裡還不如死了痛快呢。從容,我想開了,這輩子活着也不自由不快樂,不如重新給自己個機會,也許下輩子我們會最早相遇的,那時你只會看着我,眼裡不再有別人,所以我不如等着那個機會。”
“十三”,我已經哭了,“我不要你這樣。我和老四雖然在一起,可是沒有你,快樂哪有人分享?我要是和他吵了架誰來幫我啊?一直以來,只有你對我一無所求,你比老四、老九都要寬和,我不要你自暴自棄。你叫我怎麼對得起溫恪?她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的”,提起溫恪,看着十三,我不由得話不成串了,“十三,你要是真走了,你四哥不得瘋了啊,你爲了他這樣,現在又不想活,你說我們還能過好嗎?你這是自私自利!我要恨你了。”
“從容,我活着也是在這裡,我知道皇阿瑪是不會饒恕我了,他老人加都沒有來看過我一眼,他根本忘了我這個兒子。從前他對我每一次讚賞都讓我開心得不得了,我告訴額娘,即使她不在,皇阿瑪對我也很好。可是現在,是我的錯,我誰也不怪,所以我現在走了,皇阿瑪纔會原諒我,纔會認我,爲我傷心,所以你不用勸我了。”
“十三,皇上雖然是一時氣你,可是父子哪裡隔夜仇啊,會好的。這次是你的磨難,可是什麼都會過去的。你要相信我,你走了,日後誰來幫你四哥啊?他只有你啊?”
“四哥?四哥有你,你可以幫他,我知道的。”
小丫頭熬好了藥,我想喂他,他搖頭不肯吃。“十三,我求你,吃吧,你這樣要我難過死了。”我放下碗來,想扶他好好坐着,“不要,我不吃,我不吃,我要走了,我找溫恪去,草原那裡……”他先是不理我,後來迷迷糊糊地開始囈語了。
“十三”,我放聲哭起來,不行,不讓他這個樣子,趕緊要毛巾,要酒精給他降溫,得去弄西藥才行,讓老四去找查爾斯,無論如何要讓十三振作起來。
沒辦法假手於人了,十三渾身發燙,呼吸沉重,趕緊給他擦了身子,用些酒精,敷上冷毛巾。一番折騰,十三也沒有醒來,鼻翼扇動,偶爾還說兩句胡話。我讓丫頭守着自己出來去找老康,我要請命來這裡照顧他。
路上終於遇上了老四、十七,“怎麼樣?”
我擦了眼淚說道,“他知道溫恪的事了,心思鬱結,那屋子又潮溼陰冷,這就病了,問題是他心灰意冷,沒有求生之意,連藥都不吃。老四,你快去教堂弄西藥,要消炎的,降燒的;我這就去找皇上,這些天我要照顧他。”
“我也去!”
“不要,你求皇上未必有用,等時機成熟你偷偷來看看他就好。快去弄藥!十七你去內務府要些衣物被子,給我個利落的人手,跟看守打好招呼,快去。”
見了老康,我哭訴一番,老康問:“病得很重嗎?”
“皇上,他知道了溫恪的消息很傷心,更覺得自己對不起您,沒有了往日的志氣,一心求死了,皇上,您就原諒他吧,他現在躺在那裡高燒都糊塗了,就喊着溫恪、額娘、皇阿瑪的。我叫他也不應,都不認得我了。太醫說再燒下去,恐怕就不成了。”我嗚嗚哭起來。
“皇上,您看溫恪剛走,十三又這樣,我看天上的敏妃一定會怪您的,她走得早,您該好好護着她的孩子,雖然一時犯了錯,可是您是父親怎能不給兒女改正的機會呢?十三還喊二哥二哥的,我知道他是自責呢,要不也不會這麼就沒了求生之志了。皇上,怎麼辦啊?若他也走了,您難道就解恨了嗎?”
老康說,“太醫不是開了藥了嗎?”
“是開了,可喂不進去啊?十三醒着不吃,吐出來;迷糊着也灌不進去啊,就一共喝了一口哪裡起作用啊?他燒得都要燙死人了?皇上,您去看看他吧?”
“丫頭,他現在是罪臣,朕去看他,國法何在?”
“那讓老四去開解開解也行?”
“老四?老四去看他也不合規矩!十三爲他犯了錯,朕怎能縱容他去看十三?”
“那您就行行好讓我去照顧他幾天吧?他好了我就回。不管怎麼說,他是病人,我去伺候他也是您仁愛治國啊。皇上,就是犯人也是人啊,也有活着的權力啊?而且他罪不至死啊,皇上,您的兒子啊,那麼優秀的兒子啊,我知道您的心都在流血了,從容求您了,讓我去吧。”
“從容,爲了他你都可以做什麼?”
“做什麼都行,皇上,您的兒子中雖然我沒有選擇他,可是十三他對我最好,他從沒想過佔有我,他只要看着我開心,我對他的情無以爲報,現在您要我拿命去換他,我都是心甘情願的。更何況即使圈禁了,我也會很快樂地活着。可是他不行,他現在傷心自責愧疚,沒有了往日的胸襟抱負,沒有了您的關注和讚賞,心就要死了。也許我可以找回他的意志力,可以嗎,皇上?”
“好吧,替我照顧他吧?他如果這關過不了,就不算是愛新覺羅的子孫了。”
“好,皇上,您等着吧,我一定還您一個原樣的十三。”
老四弄回了藥,十七也準備好了東西。我只好勸道,“你們都不要太擔心,十三這只是個劫難,我保證他會完好無損地,但是現在我必須去照顧他,否則他落下了病根將來就幫不了大家了。”
老四說,“你去吧,剛剛,我問了你的丫頭,十三的心結也是爲了我,也只有你能勸住他了。可叫他振作起來也不是一天半日的事,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對了,你說是誰告訴十三溫恪的事?”
我說:“哼,一定是老八他們,沒準是十四,我閒了非罵他們去不可,敢逼迫十三,我饒不了他們。”
十七聽了也要揪出是誰來。我恨得牙癢癢,想不到他們這麼陰毒,老四也手握成拳,我一看不好,不能加深日後他們的仇恨,“老四,你也不要深想,據我看他們就是惡作劇,想叫十三難受些,沒想到這麼嚴重的。等十三好了,我詛咒那個人,叫他也病一次就好了。”
老四當然不當我是開玩笑,“對了,我試探了皇上,他不想讓你去看十三,你們就等等,一切有我,放心吧。”
我回去的時候十三還沒醒,燒仍然沒退,我把他扶起來喂藥,第一次沒喂進去,第二次我好歹掰開他的嘴,在後背使勁捶着,趕正了點好歹是進肚了。
夜裡試試燒好像不那麼熱了,可是他睡得仍不安生。
我在他跟前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感覺有響動,我一驚才發現十三醒來了,“怎麼樣?還好嗎?”試了試不太燙,十三說:“從容,你怎麼還在這裡?”
“十三,皇上原諒你了,叫我來照顧你。你知道良妃她也去了,皇上他現在也是受了很多打擊,身體不好,要不他還要來看你呢。他問了我你好多事,最後派我來了。”
“是嗎?不是你苦苦求的嗎?”
我一愣,“什麼話?當然不是,他是你爹,又不是我爹?”
“我死不了,好多了。”
“十三——”,我作生氣狀,“想不到你折磨起人來還真是厲害。你的溫暖哪去了?你一向推己及人,不計恩怨的俠義之風哪去了?我認識你時,意氣風發,滿心壯志哪去了?自己做了錯事就要這麼了結嗎?逃避就不用再難過了嗎?你死了,把傷心留給別人嗎?留給你最愛的,最關心你的人嗎?當年你是怎麼勸我的?我告訴你,趕緊給我振作起來,要不我饒不了你。”
我也不坐在他旁邊了,在遠處的小凳上坐了生悶氣。對付十三可比別人容易多了,我想。果然悶悶坐了一會,十三說話了,“從容,我渴了。”
“渴了,渴死不正好。最好受的死法了。”
“從容,對不起,我渴了。”
我裝作恨恨地給他倒水,然後又遠遠坐着。“從容,我起不來,怎麼喝啊?”
我過去粗聲粗氣地說,“扶你起來,快喝。”十三也裝出嗆了的樣子,用眼睛瞄了我,“夠了,可是我餓了。”
“我還餓了呢,怎麼辦?要不再喝點水?要不就睡覺不知道餓了。”
十三可憐兮兮的樣子,“你看我是不是瘦了,還有我好幾天沒下地了,腿都木了。”
一聽到腿,我走過去,“我看看腿有事沒?”
“別看,我一直都沒洗澡,好髒的。”
“嘁,洗過了,我這幾天天天都伺候你梳洗的。”
“啊?什麼時候?”
“行了,就當我是你貼身丫頭了,想站起來走走嗎?”
“好啊。”
我扶起十三,他現在還是很虛弱,想站起來的確忽悠了一下子,“十三,腿沒勁嗎?”
“啊,膝蓋有點痠疼,這裡有點涼,沒事。”
“你等着,我叫人給你做個護膝來,你給我天天帶着。”
“護膝?”
“到時你就知道了。想吃飯,我去弄,你等一會。”
十三笑笑。真好,好像雨過天晴了,憑他身體的底子養幾天一定好了。
出來時一邊找人回老四他們,一邊順路告訴老康或老李。
端了粥回來遇見了老十,可逮到人了,拉過他到一邊,“大哥”,我控制不了聲音,激動得想哭想喊,“虧我這麼信任你的人格,可是你們竟然做出這種事。不要告訴我你不知情,十三現在都落魄成這樣了,你們難道一點責任沒有?你知道十三以後過的什麼日子嗎?他最好的十年,他的半輩子——”,我想起老十當然不知道以後十三的腿,接着說,“他現在被你們使壞要弄死了。溫恪是他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我不敢告訴她的消息,就怕他本來就窩心痛苦,在那個不是人呆的地方一病不起,結果你們就這麼狠心,現在十三要死了你們就喝酒慶祝吧?啊?”
老十終於聽明白了,“從容,你是懷疑是我指使人告訴十三溫恪的事,把他推向死路?”
“不是你嗎?不是你也是你們?不是你,你也知情吧?我恨死你們了,大哥,我要不是看在,看在——”
“看在什麼?從容,你是要跟我絕交?”
“哼。”
“從容,這事我真的不知道。”
踩死你們,我恨恨地使勁跺腳,“我信你纔怪?你們穿一條褲子,我會信你?不是你們哪裡還有別人?我不跟你說了,十三要是有事,你們就樂死去吧!”我擡腿就走,老十喊我也不理,嘴裡還恨恨罵老八,娘娘剛去,你精神頭就足了,幹這麼惡毒的事,早知道叫你也去死好了;老九,老九,曾經我還當他是——我簡直忍不住了,能罵死人就好了,還有十四,想不到這副肚腸!
趕着回了十三這裡,十三吃了點東西,又吃了西藥,精神頭漸漸好點了,叫我心安了許多。閒聊時我不禁學起了他那天的樣子,句句噎他,“從容,別說了,我那天不是燒傻了。你的話點醒我了,我不叫你們傷心了,我即使在這裡也要找回皇阿瑪的信任。”
聽了這句,看他消瘦的樣子,覺得他真是勇敢又俠義,“十三,還是你好,一點就通,你讓我心裡好高興,也有底了。你要再折磨我幾天,我也要崩潰了,到時我也去死看你怎麼辦?”
“你啊,那時不也要死要活的。”他說的是爲了老九那會,不過看我的臉色也就不提了。
“從容,謝謝你,有你在身邊我心裡也很高興。”
十三眼裡的情意我有點不敢承受,他也挪開了眼神,“你給我講故事吧?”
“嘁,又不是小孩子。”
“可我是病人,我需要開心的。”
“嗯,好吧,我講一個我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的故事。”我開始重複地說我們那裡很流行的,是我上初中時我的語文老師對付我們,後來把我們氣壞的故事,就是: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個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在給小和尚講故事,故事是這樣的,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個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在給小和尚講故事。
我用錯落的語調說了三遍了,十三大概是發燒的原因還沒聽出來,我心想哪天試試老四,看他幾遍能聽出來。說到第五遍時,他還不制止,我悟出他耍我呢,就扔下不講了。
十三哈哈大笑,樂得上不來氣了,我真怕他身體虛受不住這笑,他說,“就知道你騙我呢,我就等你忍不住自己拆穿呢。”
我將雙手叉腰,被他捉弄這個氣啊,不過心裡可笑着,十三又說,“不過,從容——”,“嗯,什麼?”我坐回來看向他,他的眼睛裡閃着奇異的光彩,“從容,你講什麼我都想聽,不嫌絮煩,因爲這是你爲我動的心思。”
我收到這種無法契合的信號後只好裝傻,“是啊,被你看穿了,敢耍我,本來我有好故事現在也不講了。”
他眼神一閃說,“不講嗎?十三我生病了也不給講嗎?”
“不講,除非求我。還要這樣求我,我最聰明最睿智的從容大人,給我講個故事吧。”
“那好,十三求你,給最聰明最睿智的十三大人講個故事吧?”
我忍不住笑了,“要不,最聰明最睿智的從容給第二聰明睿智的十三講個故事吧。”
十三也笑了,爲了他放開胸懷,我是沒少盜版,把以前講的又添枝加葉,又從金庸到古龍,連故事大王、安徒生童話都用上了。後來不耐煩了,他還要我講神鵰俠侶,我就說,後來等了十六年,楊過找到了小龍女,他們一起過着快樂幸福的日子了。
“不行,這哪裡叫故事?細細講來。”我被快要好了的十三折磨得要說不出話了。
過了兩天忽然想起護膝沒做啊?囑咐了丫頭看着十三又出去找人。先順道看了太子,也沒阻攔我,說了半天話,問他有什麼需要的我出來又張羅着。又去找了管織造的師傅,簡單說了,要她幫忙做兩副,想到這個還可以賺錢,可惜老九不知道。耳邊就又響起了良妃那日的話,老九也許不是那麼絕情的,可是我現在剛剛平靜的心不想再喧鬧了,就把這件事藏在心底吧,這一年我要忙亂的太多了。
可是回來的路上我卻聽來了一個更讓我亂的消息,一個小宮女——我認出那是德妃那裡的人,大概在和同伴說話,沒注意到我經過,說的竟然是老四的小鈕和小耿同志相繼懷孕了,還說什麼真是雙喜臨門之類的,我聽了心神搖動,站了站,深呼吸了幾口,險些掉下淚來,逼退眼淚勸自己道:跟歷史上記載的差不多,我不能不讓可愛小乾和頑皮弘晝不復存在啊。更何況我是很喜歡弘晝的,雖然他還沒出生呢。可是心底還有聲音在咒罵老四,他有這麼多女人,還都不是擺設,我到底算什麼?淚眼又溼潤起來。
我正在心裡鬥爭,事實上是心裡被酸楚覆蓋,後邊傳來了老五的聲音,“從容,遠遠就見你走走停停的,怎麼了?”
“五哥”,我抹了一把臉又深呼吸一口回身笑說,“沒怎麼,好像眼裡進沙子了。五哥往哪裡去?”
“從容,連我也不說嗎?你的表情騙不了人。”
“沒事,五哥,哭一場是早晚都要的,十三病了。”
“是爲了十三?不是說好些了嗎?”
“你怎麼知道的?”
“老十跟老九說的。”
“好了些,可是還很虛弱的,那地方很糟糕,你知道的。”
“十三底子好會挺過來的,如果爲了他就不需要了。從容,有些事還是不要多想的好,你應該選擇相信。”
我聽出他的話是勸我,也許他也知道了老四家裡的事,這宮裡是藏不住秘密的,我又成了大家的笑柄了,想到老九和老四,晃眼的女人們,眼淚又不由自主掉落了,我又抹了一把淚,抖抖嗦嗦話不成句地說,“五哥,我,我會想開的。”
“從容”,老五急了,“不要哭。你,你是爲了老四嗎?”
“五哥,你說是我錯了嗎?是我不該這樣做個妒婦嗎?”
老五走近了,扶着我想要剋制卻還抖動的肩膀說,“從容,不要難過,我知道你最近承受太多事了。”
這個老五真不會勸人,我對他這一句話敏感極了,從五十一年來了我就戰戰兢兢地過,參加了那拉氏的生辰宴會就開始和老四有點不對,來不及整理就去了溫恪那裡,一路地擔心和哭泣,之後十三、良妃,老八他們,再加上老四這次,我要受不了,不是最關心的人永遠去了,就是心的遠離,愛的折磨,再不然就是吵架猜忌彼此傷害。而這一切我都是個中心點,每件事都身處其中,活着的人都有意無意折磨我的心。
我這樣一想就更加無法剋制,老五說,“但是,從容,你對所有人的好是大家的動力,幸福的動力,所以你不能哭。”
這句還真起了作用,我平靜了心緒拼命往回想擺脫沉溺的狀態。可是老四,我怎麼想得開?我決定先放棄,不想了,我再次呼吸,換了笑臉,“五哥,你說得對,我得堅強些,大度些,我會顧全大局的。”
“從容,我理解老四,可也心疼你,也許跟他談談,他會給你交代的。”
“好,謝謝五哥,我好了,今天多虧遇到你了,要不我恐怕要拐個彎,去投湖了。”我笑着說,老五也溫和地笑起來,“不跟你多說了,我忙着十三呢,回見吧,等一切都好了,我請你吃好吃的。”
“好。”
誰送的酒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汗……我很花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