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我答應過他,一定要考上六級,所以,不管發生了什麼,我一定要完成,這是我給他的承諾。即使有些承諾,我真的沒有時間去無法完成,可是一件就好,就這一件。

———莫淺惜

歇了一個下午,吃了點藥,淺惜慢慢恢復了體力,看手機都已經關機了,不知道寢室那些人怎麼找自己呢,便出院回學校了。兩人走在馬路上,都沒有講話,淺惜低着頭,難得的安靜。快到寢室樓下是,齊睿突然開了口。

“淺淺,以後不準這樣了,有什麼事可以和我們說,不要自己一個人扛着。”他停下腳步,看着她,緩緩說道,他只是想讓她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他。此語一出,淺惜所以的委屈便都襲了上來,一個多月自己默默承受的壓力,無人訴說的痛苦,如江水一般,都涌了出來,眼淚再也忍不住的簌簌掉了下來,所謂的堅強,不過是自己所裝出來的盔甲,這麼多的苦,她一個人怎麼可能承受的來。齊睿心疼的抱着她,讓她哭個夠,只是一直安慰着她

“傻瓜,還有我們。”過了許久,終於她似哭夠了般,緩緩的擡起了頭。

“我爸爸媽媽那,我會和他們講的,但你能不能替我勸勸他們,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知道,如果他們知道的話,一定會立馬帶我走的。”聲音因爲哭了許久,有點沙啞。看着他,知道他會答應,一種無聲的信任,果然見他點了點頭,她笑了笑,便和他並肩依舊走下去。只是不知道,這一切都落入不遠處的一雙眼,如此的受傷。

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一切都顯得很安靜,淺惜最近很努力,大家都看出來了,沒事就喜歡捧着本英語書,有時是真的認真在看,有時卻也只是看着遠方發呆。慢慢的,非宇感覺到了兩人之間些許的不同,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不再是無話不談,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問她在想什麼時,她回答變成了‘沒什麼’,而眼神分明在逃避什麼。他不想猜什麼,可是內心的棱角卻一直戳着自己,他很想當成什麼事都沒有,還如以前那般,堅信她,堅信自己,可一切都變了。他看着,問她昨天晚上去幹嗎了,他多希望她老老實實告訴他:齊睿回來了,她只是去見了一下他而已,並沒有什麼,那麼自己也會什麼都不管的相信她。可爲什麼,爲什麼她的回答躲躲閃閃,呵呵!只是出去買了點東西?多可笑的藉口,可他看到的那些,又算得了什麼。自嘲、難過、憤怒。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嫉妒吧!他知道他們兩個人關係很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有時讓他嫉妒的發狂,可是她的過去,他去不了,齊睿卻參與的完完整整。最近的她變得好努力,問她她只是說爲了六級,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她最近喜歡看着他發呆,有時候就那樣看一個下午,緊緊的盯着,變得好奇怪。而且時不時的會消失,一消失便是一個下午或一天,問她去哪了,卻什麼也問不出來。其實他知道,她是和齊睿在一起,可是卻不願承認,如此的卑微。想奢求什麼。

時間就是這樣,飛快的轉動,當你什麼都還來不及準備時,它已經上了軌道。短短的一個多月時間在這浩瀚的歲月里根本不算什麼,你有沒有這樣過,當你真的很想完成某一件事,可當它已經真真實實面臨眼前的時候,你卻變得有些退縮了,因爲害怕完成後,所以的一切都結束了。害怕完成後緊接着的卻是別離。淺惜便是如此,說是一定會過六級,可當真面臨考試時,她多希望考試可以往後推一點,多希望自己沒過,可是時間不允許,她知道,它總是一次次重傷自己,毫無防備。

“明天就要考試了,這次一定要專心的考,知道了嗎?”非宇接過淺惜遞過來的英語試題,看着卷子上幾乎沒有錯的答題,他突然有種心慌,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可又說不出爲什麼。

“你真的希望我這次考過嗎?”她突然開口,有種衝動,在非宇聽來卻是莫名其妙。

“當然希望你過了,難倒你自己不想過?”他有些疑惑,所有的結像是都繞在了一起,可是卻解不開。

“沒有!我當然想過啊,我是怕你期望的太高,萬一等下我又沒過,豈不是讓你很失望。”她笑着,有些閃躲的眼神,可爲什麼他好像看到了她眼神裡一閃而過的傷心,看錯了嗎?

“沒事!這次你一定會過的,你看,你做的題目已經全對了,沒什麼問題的。”他笑了笑,安慰着她,希望她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你說過,如果我過了六級,你就會答應我一件事的,無論什麼事都可以,對嗎?”

“是的,我說過,什麼事都可以,任何時間、任何事,只要你想。”淺惜點了點頭,彷彿聽見許久以前,他也是用這口氣與她說,任何時間、任何事,只要她想,都可以。如今過了許久,同樣的話同樣的人,卻也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