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的日子似乎非常的愜意,工作上張小丫和王天都沒有了高峰期時候的忙碌,王天開始安排五一的招生活動,而張小丫則只剩下和花姐他們聊天吹牛,加上她懷孕後懶得動彈,連衛生都不管了,前臺這些女人沒有一個不懶的,原先身先士卒的主管現在成了個懶貓,他們便跟着湊合,諮詢室內還能保證每天拖一次地,諮詢室外的展臺連個碰的人都沒有,北方春天多塵土,張小丫就看着外面的新校區的展示模型上鋪着厚厚的一層土,諮詢的時候都不好意思帶人去看。
可是沒辦法,自己不能動,也就不好意思叫別人動,更何況裡面還坐着幾個不能用的主,所以張小丫只是得過且過,好在孫潔這段時間因爲王天的關係沒好意思找自己的麻煩,全校的同事在參加他們婚禮的時候就知道是奉子成婚了,所以各級領導對張小丫也很是照顧,張小丫儼然就成了諮詢中心的活寶。
有時候在打掃衛生的時候能遇到比較喜歡開玩笑的老師,邊看王天勞動邊告誡王天:“好好幹,不然回去老婆讓你搓衣板。”王天也總是很自豪的迴應,我家搓衣板已經跪爛了,現在都改鍵盤了。
每次王天和學校的老師笑鬧,張小丫都覺得自己特別的滿足,自己嫁了知道疼人的老公,所以公婆偶爾打電話時的不順心也就當陣風吹了過去。還有什麼能比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更好麼?上蒼已經給了自己這樣的機會,那自己真的不該再奢求什麼。
可是有了婚姻他們就不可避免的想要一個家,儘管王天多次和張小丫說自己如若真的升爲學校的副校長,並不一定在J城工作,可能得去其他的省城,可是張小丫卻迫切的想要一個家,尤其是在看着房價呼呼飆升的時候,她的心就動的厲害。
王天看着張小丫的可憐相,終於將自己的擔憂告訴了張小丫,他們倆並沒有多少存款,家中更是指望不上,如若真的要買房子,他們連首付都付不起,所以王天才將希望寄託到未來,因爲等自己升了副校長,只是年薪就是八萬,到時候想買房子,首付一兩年就夠了,可是張小丫不想讓自己的孩子生下來連個窩都沒有,她每天委屈的小樣子,讓王天終於屈服,說在城買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首付七八萬,張小丫爲了房子委屈求全。
等看中了一套房子之後,張小丫纔將母親給自己的銀行卡用到,在去取錢的時候,卻發現結婚那日母親給自己的卡里面有十萬之多,張小丫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在什麼時候攢下了這麼多的錢,得省吃儉用多少年,當時這錢卻真的幫了他們大忙。
因爲有了自己媽給的嫁妝做後盾,張小丫最終買了套六十多平的二手房,離學校很近,很合張小丫的心,王天也不說什麼,只是覺得對不起張小丫,作爲一個男人,他能給張小丫的太少太少,連個房子都沒有辦法給她,所以在家務上更加用心,對張小丫向對自己的孩子。
買房之後,張小丫才真的知道了生活的艱難,原先從來不用顧忌錢包的自己現在買瓶化妝品都得算計半天,看那個的性價比更合適,看
那個更省錢,考慮買了哪個之後不會影響他們現在的生活。可是錢不會因爲算計而增多,卻會因爲一些突然間發生的事情顯得少的厲害。
王天的姐姐王天秀會找到自己這是張小丫不曾想過的,而且還不是平常的電話聯繫,她直接帶着很多家鄉的特產來到了張小丫家中,很是和善的叫張小丫小丫,這麼親切的稱呼,讓張小丫覺得陌生,但是想到能和王天姐姐的關係緩和,心底也是一片的安樂。
寒暄了一頓之後,王天榮才輕聲地問張小丫,你那個乾爹是不是在B城是個很大的官啊?張小丫見王天秀滿臉的期待,所以輕輕地點了點頭,確實韓佳的爸爸是B城的市委書記,確實應該算是個很大的官了。因爲張小丫的回答,王王天秀興奮起來,甚至主動地握住了張小丫的手。
張小丫本能地想躲閃,卻不知道該如何的躲閃,只能任王天秀緊緊地攥住自己的手,王天秀的手上有很厚的繭子,她使勁的攥着,攥的張小丫的手有生澀的痛意,等王天秀看到張小丫臉上彆扭的時候,終是放鬆了自己的力度,臉上卻依然的帶着尷尬的笑意。
“小丫,你是知道的,你姐夫愛賭博,然後欠了人家的錢……”王天榮欲言又止,看向張小丫的時候一臉的無措,張小丫看到王天秀爲難的神色之後心底也已經糾結成一片,錢,自己是沒有的,所有的前都用在房子的首付上了,現在她都開着信用卡,寅年吃卯糧了,怎麼還可能有錢幫着王天秀還欠的債,還是賭債。
張小丫沒說話,只是頭已經垂了下去,不敢再看王天秀一眼,自己和王天秀並沒有多少交集,甚至自己對王天秀的印象並不好,可是自己在結婚那天就答應過王天,她會好好的對姐姐,可是現在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做好了?
在買房子的時候,王天已經將自己所有的錢和銀行卡都給了張小丫,張小丫拒絕過,但是卻沒能拗過王天,王天對自己是信任的,可是王天那麼信任的老婆,卻在他姐姐的來借錢的時候拿不出幾千塊錢,這讓張小丫覺得難堪,覺得對不住王天的信任。
“姐姐,你需要多少錢?”張小丫低着頭問,聲音不高,她怕王天秀給出自己一個自己想盡辦法都承受不了的數字,可是王天秀並不知道她內心的祈禱,實事求是的告訴張小丫欠人家五萬塊錢。
張小丫無疑是被五萬這個天文數字給嚇着了,張小丫工作四年了,都不曾攢下過這麼多錢,現在剛買了房子,上哪裡去弄這五萬多塊錢呢?如若找周阿寶是可以的,可是自己拿什麼還周阿寶,張小丫不希望他們朋友的關係上會多出一層金錢的關係,同樣的,她也不想和韓佳有權勢上的來往,她不想讓自己的友情變質,除了王天,周阿寶和韓佳纔是自己無形的財富。
王天秀也意識到自己將張小丫嚇到了,她趕緊的解釋,說現在有解決的辦法,不用給錢就能解決。這突然地峰迴路轉讓張小丫很是興奮,她終於有勇氣轉過頭來,看向王天秀的眼。
“那個債主家有個孩子今年考大學,參加的藝術類的
考試,可是沒有拿到專業的合格證,現在如果能幫他孩子弄到那個,他們家就不要咱們的錢了。”王天秀說的很急切,她甚至是帶着忐忑看向張小丫,她不懂什麼叫專業合格證,可是出身藝術學院的張小丫卻是懂得的。而且張小丫的第一反應就是能弄到,如果找對了人,捨得花錢的話。
韓佳當年就是她父親運作了一把才和自己成爲同學的,可是自己無權無勢更沒錢,想給那個孩子弄一下卻是難入登天。張小丫感覺自己的汗都流了下來,想比於錢,這個事情好像更難辦一些,可是張小丫不知道該怎樣的和王天秀解釋,解釋她能明白麼?
“小丫,他們家都打聽過了,他們孩子最想上的大學就是B城大學,你乾爹在那裡是大官,弄這個應該不難吧?”王天秀帶着討好的看向張小丫,這是她第一次對着張小丫這麼的謙卑,卻讓張小丫覺得心中莫名的苦澀,張小丫覺得自己確實是有些賤痞的,相比於王天秀的謙卑,張小丫更喜歡這個女人對着自己耀武揚威,以一個姐姐的身份來挑剔她這個弟妹,那樣自己不管有什麼樣的反應都不會覺得愧疚,但是現在張小丫很愧疚,爲自己的無能愧疚,爲自己不能幫王天的姐姐愧疚。
等明白過王天秀的話來,張小丫就明白了,王天那個嗜賭成性的姐夫肯定是被人給算計了,不然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可是他賭博爽的時候都沒想過自己,出了事了想的卻是讓張小丫給他擦屁股。這不公平,可是張小丫還必須得接受,因爲那是王天的姐夫。
可是張小丫不知道該怎樣和韓佳開口了,韓佳是個獨立性很強的女孩子,畢業後回B城找工作都沒有靠自己的父母,找男朋友更是避開自己父母的關係,這讓張小丫怎麼對韓佳開口?張小丫不知道該怎樣開口,所以她輕聲地問王天秀:“咱們能不能還給人家錢,我給你們湊湊。”
張小丫感覺到了王天秀的不悅,只是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現在我家裡連一千塊錢都拿不出來,怎麼還人家這五萬呢?我知道你們剛買了房子……”王天秀無奈的話語讓張小丫的心瞬間就被石頭堵住,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只是被堵得喘不過氣來。
兩人沉默了許久之後,張小丫才終於鼓起勇氣給韓佳打了個電話,電話是程斌接的,說韓佳上廁所了,說韓佳在廁所裡傳出話來,說韓佳讓她有話就說給程斌,讓程斌轉達。
張小丫和程斌不熟,本不想將這樣難以啓齒的事情說出,可是面對韓佳的話,張小丫又不得不將事情告訴韓佳,只是隱去了欠錢還債一說,只說是個親戚
張小丫沒有想到程斌就給了自己答覆,說沒問題的,只是得花點錢,這方面自己就有朋友在B大藝術學院。張小丫在聽了程斌的話之後所有的擔憂都消失在無形之中,終於可以不用麻煩自己的乾爹乾媽就將事情辦成,雖然自己沒多少錢,但是花錢能辦成的事情也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張小丫很痛快地告訴程斌,讓他問一下需要多少錢,到時候自己將錢打給程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