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丫坐在這裡,靜靜地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她能感覺都孩子在用腳踢她,踢的很猛,張小丫輕輕地摸着肚子,甚至感覺到摸到了孩子的腳丫,這個發現讓張小丫興奮,她低着頭想象着孩子的樣子,應該有點像自己,也像他的爸爸,如果這是個男孩子就好了,到時候王天躺在牀上的時候,她也會讓兒子躺在牀上,擺出一樣的姿勢,那樣自己就能輕而易舉的看到王天小時候的樣子。
警察看出了張小丫的失神,他都有些無語了,自己幹了幾年的警察,每次審訊犯罪嫌疑人,那人總是戰戰兢兢的,全神貫注的看着自己,會因爲自己的一個眼神擔心莫名,可是面前這個挺着大肚子的孕婦,竟然因爲自己的肚子走了神,母性的力量還不至於偉大到這個地步,但是張小丫還是被着母性的力量弄得矯情了。
等審訊完了,那警察就先讓張小丫休息,他看得出來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審訊,張小丫已經很是疲累。只是張小丫沒想到警察叫來接着審問的人是王天秀。至於警察問王天秀些什麼,王天秀說了些什麼,張小丫都不清楚,她只能透過審訊室的玻璃看到王天秀一開一合的嘴,張小丫甚至有些擔心自己這個伶牙俐齒的大姑姐,她不知道沒有見過世面的大姑姐該如何的應對警察的詢問,她心底滿是擔憂,再次拿出自己的手機和王天聯繫,依舊是電話正在通話中,不知道是王天正在通話還是不方便接聽電話。
楚暢在張小丫最無助的時候再一次來到張小丫的身邊,他看着張小丫一臉擔憂地看向審訊室,終於再也忍不住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張小丫好像永遠都這麼善良,在自己無助的時候還想着別人。王天秀和吳洋洋都是原告,是她一心想要保護的大姑姐將她逼到了現在這樣的境地。
張小丫聽楚暢說完之後,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唯一沒有愣住的就是她腹中的寶寶,不住的踢着自己的肚子,好像此刻委屈的不是張小丫的心,而是她的孩子。楚暢很少見張小丫如此安靜,但是這一次,楚暢卻覺得這安靜能夠讓人窒息。
只是瞬間的功夫,張小丫就明白了什麼叫做背叛,剛纔自己護着的大姑姐,竟然是自己的敵人,竟然……,張小丫不是不想說話,她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苦,或者澀,都只是一個字,王天爲什麼不接電話?莫名的恐懼讓張小丫不敢想下去,她怕王天真的已經和他的姐姐沆瀣一氣,對準的是自己,還有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王天……”張小丫雙目直愣,良久只是叫出了王天的名字,然後她本能的抱住自己的肚子,那裡,她的孩子正在不斷地動彈,好像是在炫耀着自己的存在,更像是爲他的父親辯白,張小丫痛苦的閉上眼睛,不再說話,甚至不想再呼吸,好像有淚在兩頰滾落,帶着盛夏特有的溫度。
楚暢見張小丫神色異常,趕忙勸慰。“一切都會好的,一切有我,你放心。”楚暢的話語溫和的好像初春的風,張小丫輕輕地點頭,卻再也抑制不住淚簌簌的下落,落到楚暢的胳膊上,好像天上落下的
雨滴,天氣真的很悶,悶的人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索性在這樣沉悶的空氣中,張小丫還是輕輕地睡着了,像個孩子一般睡在楚暢的臂彎,楚暢看着張小丫恬靜的睡顏,心頭有汩汩的春潮涌起,如若張小丫當時嫁給了自己,自己定不會讓張小丫受這樣的委屈。可是沒有如若,張小丫還是受了這樣大的委屈。
王天秀在審訊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穿着警服的楚暢緊緊地將張小丫摟在懷裡,臉上的怒色更重,如若不是楚暢身上的警服,那估計她會上去將這個男人的臉撕裂。可是她終是沒敢上前,但是她的目光足以將沉睡中的那個女子殺死千遍萬遍。
張小丫在睡夢中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惶惑的睜開眼睛的時候,見到的是楚暢那張熱切的臉,等她轉頭的時候才發現剛纔審訊自己的那個警官就站在楚暢的身邊,剛纔應該是他倆小聲的言語,話語中提及了自己,纔將自己驚醒。
“小丫,他們讓你進去再錄一次口供,你和受害人的口供不符。”楚暢儘量的將剛纔那個警官的話說的委婉,他擔心太嚴厲的口吻會讓張小丫的情緒起了波瀾,張小丫沒說話,只是本能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輕輕地點頭。
室外的楚暢臉上卻浮起了疑雲,以他對張小丫的瞭解,張小丫斷然不是爲了錢去做違背良心的事情,可是剛纔自己的同事已經告訴自己張小丫和當事人的供詞嚴重不符,肯定是有人說了假話,楚暢本能的覺得張小丫不會。
就在楚暢重新整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的時候,突然聽到連綿的振鈴聲,循着聲音望去,卻是張小丫的手機,是周阿寶的電話,還沒等楚暢說話,周阿寶已經在那邊高聲地喊着:“快點起牀,韓佳都在你家門口等了半天了,這麼熱的天,我們同情你這個挺着大肚子的,麻煩你也同情一下我們,把門開開好不好。”周阿寶說話的時候正和韓佳坐在張小丫的家門口,身邊橫着幾塊西瓜皮,兩個人滿臉的汗水,一身的疲憊,可是他們叫門叫了半天,都不見張小丫有半點的動靜,打電話也沒人接。
“周阿寶,小丫現在在東關派出所。”楚暢自動的忽略了周阿寶訴苦的廢話,高聲的言道,現在他需要事情的真相,需要有知道事情真相的人,而周阿寶是張小丫的閨蜜,可能是知情人,這是楚暢的職業敏感。他不知道此時他說的張小丫的情況已經刺激了電話那頭的周阿寶和韓佳。
“楚暢,不會吧,張小丫又去你那裡植樹造林了?”周阿寶難掩自己心頭的興奮。周阿寶輕聲的聽着那邊的答覆,按她對楚暢的瞭解,楚暢應該吞吞吐吐,不知所言,周阿寶是有怪癖的,她喜歡調戲男人,尤其是像楚暢這樣很經不住挑逗的男人,但是這次,她的願望卻落空了,因爲楚暢告訴周阿寶:“張小丫是在東關派出所接受審訊,是犯罪嫌疑人。”
楚暢說完話之後就懶得和周阿寶廢話,掛斷電話接着整理剛纔自己的思路,而周阿寶在出場掛斷電話的同時,已經往樓下奔去,忘了自己已經渴得要命,忘了自己還要調戲美男,
韓佳不知所已,只能跟着奔下樓去,邊下樓邊問周阿寶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周阿寶和韓佳到了派出所先見到的就是王天秀,王天秀正蹲在派出所樓房的陰影下乘涼,幾個人依舊圍着他說說笑笑的,周阿寶在她身邊經過,輕聲地對張小丫說:“這個人怎麼這麼像小丫的大姑姐?”
韓佳聽了周阿寶的話,第一反應就是看看具體的情況,可是當她的目光轉向王天秀的時候,王天秀也正好看向她,兩人就那麼凝視着,只是瞬間的功夫,王天秀就大喊出聲:“就是她爸媽給辦的那件事情,我家弟妹找的就是她。”王天秀突然的大喊讓韓佳有些摸不着頭腦,而周阿寶已經走到了王天秀的面前輕聲地問她怎麼會在這裡,甚至還想誇讚一下王天家辦事真是速度,小丫剛進了派出所,家裡已經派人來問情況了。
韓佳看着王天秀周圍的惡人都怒氣衝衝地看向自己,甚至要將自己圍起來,趕緊來着周阿寶往派出所裡面走,她不知道這羣人哪裡來的這麼大的敵意,她更不知道王天秀怎麼會來到這裡。
所以在見到楚暢的時候,韓佳忍不住問楚暢:“小丫的大姑姐怎麼會在那裡?是不是王天老家來人了?”楚暢看着韓佳難得一見的正經模樣,輕輕地點頭,說了句:“是她把小丫給告了,現在已經立案偵察了。”
韓佳和周阿寶因爲楚暢的話再一次愣住,是王天的姐姐將張小丫告了?看着茫然的兩個人,楚暢問了韓佳一句:“程斌你認識不?”韓佳輕輕地點頭,她本來想責怪楚暢的記性,可是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帶程斌來見他們的時候,正是張小丫和楚暢分手的時候。韓佳說程斌是自己的男朋友。
“那就趕快讓他過來,現在只有他能讓張小丫脫罪。”楚暢的聲音裡帶着焦急,在說完自己的要求之後,將事情的經過和他們兩個人簡單地說了,張小丫已經交代說事情是程斌辦的,只要程斌出面,證明那個專業的合格證是真的,那張小丫的罪名就無法成立,或者證明張小丫沒有收錢。
“我能證明張小丫沒有收錢,當時找程斌辦是確實是花錢了,花了兩萬,張小丫借的我的。”周阿寶在聽明白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之後,趕緊對楚暢說,她記得很清楚,張小丫當時跟自己借錢的時候很是爲難,當時只是給自己要一萬,說再想別的辦法,自己給了她兩萬。周阿寶慶幸自己有很強的好奇心,這好奇心促使她好好地盤問了有求於自己的張小丫,卻不想今天能有用途。
等周阿寶對楚暢講張小丫借錢的事情的時候,韓佳已經給程斌打了電話,程斌回答地很乾脆,說是馬上到。B城離J城很遠,即使是馬上,也得三個小時以後了。韓佳不知道程斌和張小丫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心底甚至有些怪程斌,也怪張小丫,他們之間的事情有必要瞞着自己麼?在心地埋怨的同時,韓佳也不得不承認張小丫的驕傲是不會求着自己去辦一些事情的,因爲她求自己辦的事情是自己辦不來的,她還得求自己的父母,張小丫是那麼不願意給人添麻煩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