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尾隨下去,莊風和洪葉漸漸接近了密林的最邊緣的。八一隻是,密林盡處還是樹,只是稀疏了一些,漸成一片低矮的樹林。這一路行來,幾乎找不到路徑,委實難走,若不是一路上有黑衣門弟子行走過的痕跡,根本無法找到這裡。有時候明明是死路,偏偏黑衣門弟子轉悠幾圈,便能夠過去。到了後面,洪葉和莊風根本不需要跟得太緊便能夠找到去路,因爲別的地方根本無人走過,只有黑衣門弟子在地上留下了一條被初步踩出來的小路。
在前方稀疏的樹木中,有一棵大樹極爲醒目。樹幹已經乾枯,在春天裡也沒有新芽出,但是銅枝鐵幹卻遒勁無比。光禿禿的樹幹上刻着四個大字:埋骨之地。因爲年多日久,這四個字跡已經不時很明顯了,但仔細觀看四個龍飛鳳舞地大字,一種淒厲的感覺凝聚在樹皮上,讓人頭皮麻。
前方低矮的小樹林有點奇怪!
往前走了不多久便沒有路了,莊風和洪葉只能憑着感覺往前摸索,至於黑衣門的人去了哪裡,兩人根本就不知道了。終於,二人看到林子的地上遍佈着各種各樣的屍骸,大多數都是殘肢斷臂,但是這些屍骸不管新舊,通通不附有血肉,都是乾乾淨淨的骨架,且沒有任何腐臭的氣息。所有的樹都長得彎彎扭扭,奇形怪狀。有些甚至長成了拱型,樹頂直往土裡鑽進去。樹林裡沒有一絲風,有些樹枝卻在不斷地抖動。個別怪異的樹竟然以肉眼看得見的度在生長着,長到十多米高,又很快撲倒在地上,慢慢地融入泥土中,最終消失不見了。不久,在這棵樹消失的地方又長出了新芽,一棵樹苗長了出來,繼續演繹一個生命的榮枯史。
莊風和洪葉吃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說,我們不是已經從天鯨的胃裡出來了嗎,怎麼還會見到這種奇特的現象?甚至,天鯨的胃裡也沒有如此詭異的樹木啊!
莊風摸起懷裡的玄鐵小劍,戒備地盯着眼前的木樹。
“小風,我的三角梅出不來了!彷彿有什麼東西壓制住了我的三角梅靈根!”洪葉叫道,在她的鼻尖,可以看看微微地細汗,看起來強行使用法術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這片樹林太古怪了,我們趕緊出去!”莊風感覺到自己的靈氣運轉還算正常,但是眼前的樹木竟然會動,還是讓他感到驚異。
就在莊風拉起洪葉的手要往回走時,莊風的身子卻猛地往前一踉蹌,彷彿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似地。莊風扭頭一看,竟然是一棵樹在學着人的樣子伸了個懶腰,它胳膊一般的樹枝推了莊風一把。莊風被推的時候,猝不及防,手中的小劍刺到了一棵樹上,掀掉一塊樹皮,並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怪異的事生了,玄鐵小劍留下傷痕的那棵樹竟猛烈搖擺起來,像是疼痛難忍,抖動得甚是滑稽。樹皮剝落的地方卻流出了鮮紅的血液,一滴滴打在地上的骸骨上,出異常清脆的聲音。剎那間,整個樹林響起詭異莫名的“咭咭咭”的怪笑聲,似乎有成千上萬個人在譏笑那棵被留下標記的樹的滑稽之態。
“笑什麼?!媽的,真是倒黴!哪裡來的野蠻人,打攪大爺我睡覺?!”那棵樹竟氣惱的開口說話,語氣甚是霸道,所有的怪笑之聲立即停止。只見它突然之間快抖動起來,伸個懶腰,聳了幾聳。樹身周圍飛沙走石,草葉亂飛,各種屍骨相互撞機,成爲了粉末。莊風暗吸了一口冷氣,好強的力量。緊接着是樹枝交叉,做出了許多讓人眼花繚亂的變化,瞬息即止。當它停止不動時,已不再是一棵樹,而是一狼狗型的怪物,吐着猩紅的舌頭,身後還拖着一條粗壯結實的尾巴。只是這狼狗的額頭長了一個角,額下多長了個三角形的眼睛。乍看之下,頗爲駭人。只是大腿上掉一塊皮,肌肉外翻,露出了森森白骨,一道深深的傷痕血淋淋的清晰可見,這應該是莊風玄鐵小劍留下的。這狼狗型怪物看了看莊風,犯了個白眼,扭身就往前方跑去,一邊跑,一邊咒罵着莊風不紳士、太野蠻!
經過這棵樹或者說是這隻狼狗的一折騰,莊風和洪葉四周的環境立刻便生了變化,所有的樹竟然都換了個形狀,二人在瞬間迷失了方向。周圍的樹木仍然是在擺着各種造型,不時地動一下,更讓兩個人眼花繚亂。
看到周圍的樹木對自己並沒有惡意,莊風和洪葉無法,只得往狼狗型怪物消失的方向走去,或許,那裡還會安全一些。
一路上,莊風和洪葉又看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樹,各種不知名生物的骨骸雜亂無章的堆的到處都是,其中最多的就是人骨。各種骨頭都是白色的,在黑暗的樹林中顯得格外光亮,昭示着這個樹林的詭異。因爲莊風知道,一個生物死亡後屍體腐爛骨頭會逐漸變黑,然後由於有機質被分解,骨頭會再次轉白,但是因爲骨膠元也是有機物,會跟着分解,那麼剩下的骸骨應該出現灰色,而且很脆弱,一碰就斷,要是被埋在地下且時間足夠久甚至會成爲化石。可是這個樹林中的骨頭都是白的,而且表面光滑,顯然沒有被細菌分解過。這種骨頭通常是剛剛從生物體上分離出來的,而且時間不過一個月。可是這麼短的時間內肉不該全爛光了啊?而且一碰之下,異常清脆。莊風用手敲了敲一個人的頭蓋骨,出“空空”的聲音,再加大些力氣,骨頭便碎了。怪不得這樣的骨頭在怪樹的旋轉下,竟然會變成粉末。
前面的狼狗型怪物的身影越來越小,莊風和洪葉連忙跟了上去。沒過多久,二人便停了下來,因爲那隻狼狗型怪物跑進了一間黑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