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展現在莊風面前的十二骨魔聚靈大陣,比莊風在洞中所見氣象又不同了。
八一一是聚靈陣的規模變大了,由於佈陣所用皆是巨大的石頭和木頭,竟然足足有幾畝地大小,裡面石頭、木頭呈不同的陣型分佈,橫觀豎看,各有奧妙;二是陣型要比微型的聚靈陣複雜很多,光看其中很多石頭、木頭堆疊的形狀,便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三是洞中用在青艾身上的聚靈陣乃是以鮮血爲引,這次卻是用金屬粉末。
這麼龐大的一個聚靈大陣一旦動起來,威力定是驚人的。可是,直到真正親眼見到這一切,莊風才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些石頭和木頭所帶來的變化。
聞大師專門在聚靈陣中找了個位置,讓莊風盤腿坐在其中,臉對着月亮。也不知道聞大師是用了什麼手段,一直寂然不動的大陣突然轟鳴了起來,所有聞大師繪就的符文和圖案突然暴漲,光芒大放,所有的石頭和木頭分別放出了青色和紫色的光芒,有若實質。
片刻之後,聚靈陣上方的雲霧突然劇烈地翻涌起來,這時,一道粗粗的乳白色光柱在地面上沖天而起,直直的擊向了了天空中的雲霧,瞬間將雲霧擊得潰散開來,再無一絲遮掩的痕跡,現出一片澄明的天空。圓月朗照,光華徹底地灑在聚靈大陣的每一個角落,月光又對大陣起到了一個推動作用。
就在雲霧散去的那一刻,各色石頭和木頭上分別分出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的光柱,一同射入到了上面。整個黃泉谷也瞬間充滿了七色光亮,繽紛交錯的光影驚得飛鳥四散。單是一種乳白色的光柱,氣勢已是磅礴,眼前七種色彩的光柱同時升空,竟然讓天空中傳來了淡淡的潮汐之聲。
潮汐之聲由小變大,由鬆變急,越來越響,越來越頻繁起來,漸漸的如莊風前世見到過的錢塘潮一番,光柱造成的衝擊夾着雷鳴般的轟響飛馳而過,幾乎把滿空的月色都打成了碎銀。一瞬間,整個黃泉谷如有千萬匹駿馬在擠撞、在撕打,又如十萬大軍兵臨城下,讓人爲之失色。
聞大師眼中的幽幽綠光緊盯着空中氣象的變化,沒有血肉的面孔都能看出一種莊重和嚴肅。
莊風坐於大陣之中,正如同風雨之夜處於風口浪尖一般。但是他謹記大師所言,雙目平視,心平氣和,不管身邊的光柱如何晃動衝撞,自己便如驚濤駭浪中的礁石,任你如何拍打,我自巋然不動。
聞大師聽到空中潮汐之聲不止,輕輕地“咦”了一聲,突然提起度,如同風一般在大陣各處遊走起來,一一檢視各處的佈置。待到他覺並不是自己陣型出現了什麼問題,細細思考一番後,突然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瞬間轉憂爲喜。
“莊風,看我的眼睛!”聞大師大聲地召喚莊風。此時,他口中默唸咒語,身上骨節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後,已經再次回覆了第一次見到莊風時身高三米的身軀,走到了聚靈陣中,正對着莊風。
莊風沒有看到聞大師骨架上有眼睛,只能盯着他的眼眶看。一股妖異的紅線從聞大師深不可測的眼眶中激射出來,直接射入了莊風的眼中。紅光襲來,莊風卻並沒有感到什麼不適,只是眼睛微微有點熱的感覺。
在聚靈陣的作用下,那輪圓月傳來的月光已經在上方凝聚成了一股銀色的光柱。聞大師大嘴一張,一股綠光從他的空中射出,與白色光柱粘合在一起,再次流入他的口中,又從他的眼窩通過紅線絲絲傳入莊風的眼眸。
如此異變帶來了環境的變化,白骨山頂山開始有青光閃爍,罡風涌起,獵獵做響。
能量!精純的能量涌入莊風的身體!
莊風體內的靈氣由於外界能量的進入,也開始不安分地遊動起來,而且並沒有按照莊風的指揮循環遊動,反倒是時快時慢,時退時進,變得有些紊亂。
天空中的潮汐聲愈演愈烈,終於開始有閃電聚集。閃電越聚越多,雷霆開始一起轟下,聚靈陣上方變得更加熱鬧。但是,沒有一絲雷霆進入聚靈陣,一定青灰色的光罩自動撐起,有點像青艾所帶護符在火球術襲擊之下出的光罩,只不過要強大許多。
隨着紅光涌入得越來越多,莊風體內的靈氣越地躁動起來。莊風的眼睛長時間在紅光的照射下,也開始有許多不適的感覺。可是此時,他的眼睛卻不能絲毫移動,哪怕眨一下都不行。聞大師已經用能量將莊風的眼睛鎖定住,意思是,這能量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逐漸的,在莊風的眉心、後腦勺、胸口、脊背和丹田,都開始了輕微的疼痛,慢慢的,疼痛感便劇烈起來。
此時,空中依然是閃電交錯,一個接一個的霹靂響個不停。莊風忍痛在眼睜睜地看着聞大師的眼眶,全身都被奇異的能量死死壓制住了。
莊風在能量剛進入時還有點稀裡糊塗,只感動身體內涌入了巨大的能量,甚至還有點驚喜。可是能量涌入的度之快,令他有些吃不消後,他開始試圖掙扎。可是他全身都被壓制在那裡,眼睛也不能移開和閉上,雙腳也難以移動分毫,只能雙手瘋狂地揮舞着,好宣泄體內的痛苦。
疼到極處,莊風眉心、後腦勺、胸口、脊背和丹田這五處地方彷彿有東西要破體而出一般。莊風的面部,開始呈現五種不同的顏色,分別是白色、綠色、藍色、紅色和黃色。莊風能感覺到臉上有些地方堅硬,有些地方柔軟,有些地方冰涼,有些地方火熱,有些地方痠麻……各種感覺,時而同時出現,時而交錯,口中也辣味、酸味、鹹味、苦味和甜味五味俱全。
就在這時,聞大師眼眶中的紅光突然變成了綠光,莊風只覺得腦門深處如同炸裂一般,頓時疼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