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二更,呵呵,晚了點,讓大家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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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不急不緩地提起毛錐在白絹的左側落筆,洋洋灑灑,一揮而就,寫得正是《詩經》當中的一篇。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劉徹又蘸飽了墨汁,在白絹的右側畢恭畢敬地寫下,“祝願大哥與表姐永結同心,白首偕老”
至此,衆人算是明白爲何劉徹別的不畫,獨獨畫了一枝桃花,原來是因爲詩經當中的這首歌謠,用桃花的燦爛,果實的繁盛來寓意往後婚姻的美滿。儘管樸實無華,但用在此處卻不禁恰到好處。
在劉徹如此一題詞之後,整張白絹,儘管着墨不多,但也算得上佈局合理,至少是瞧着不突兀了。
劉啓笑着捋了捋鬍鬚,看着劉榮道:“這也是你弟弟的一番心意,你們二人就好好收着吧。”
可是陳嬌的臉上卻一點喜悅之情都沒有,好像原本還有一絲期望似的,但在看到劉徹所寫的祝願之後,只覺得整個人都被潑了一盆冷水,她冷冷地看了劉徹一眼,當着所有人的面冷冷地說道:“多謝彘表弟的畫了,但我還是覺得榮哥哥畫得好!”
劉徹對於陳嬌的話毫不在意,從案後坐直身子,優雅地站了起來,對上陳嬌的雙眸,“在表姐眼中,自然旁人是及不上大哥的。”
正說着,眼前兩隻粉色的蝴蝶飛舞,阻隔了兩人的視線,旁邊一個宮女忽然“呀”了一聲,雖然失言,但衆人聽得那聲之後,也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每個人的心底都同時驚呼出聲。
只見剛纔那兩隻粉色的蝴蝶全部都停留在白絹之上,顫抖的粉紅翅膀各蓋住了一朵紅豔豔的桃花。
若說這兩隻粉蝶只是巧合,那麼接下來往白絹上飛撲而去的幾隻花蝴蝶則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一枝手繪的桃花,墨跡未乾,竟然惹來了這許多的蝴蝶,若是誰瞧了這樣的一幕,都不得不爲之心動吧。
“好漂亮,小舅舅你畫的花好漂亮,好多蝴蝶啊。”穀雨沒有起身,剛纔就一直跪在白絹旁邊,現在見到這麼多蝴蝶,忍不住出聲說道。
她擡起頭看了一眼各人的表情,全體動容,只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憂。慄皇后和劉榮的臉色都算不得好看,在對着白絹的時候,衆人都似乎沒必要僞裝自己的心情。其他人眼中則是驚異和喜悅。這其中,陳嬌的表情最是誇張,整個人好像一瞬間變得光彩照人,眼睛怔怔地盯着畫上停留的蝴蝶,滿是驚喜,但漸漸地卻紅了眼圈。
穀雨心中歡喜,忍不住看向劉徹,卻正好與他四目相對。他還是那樣面無表情,讓她猜不透她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徹兒,你是如何做到的?”劉啓展顏問道,對於這個只知道沉湎於琴棋書畫的兒子,劉啓極少關注,可今日,他卻不得不對劉徹刮目相看。
劉徹沒有回答,穀雨卻搶着說道:“一定是小舅舅畫的桃花跟真的一樣,那些蝴蝶就全部上當,跑到小舅舅畫的畫上來了,是不是啊?!”
劉啓笑着點點頭,“穀雨你這話說得很有道理。”他說着轉頭看了一眼劉榮和陳嬌,劉榮趕緊收起心思,躬了躬身,後者還是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幅畫。
“榮兒,阿嬌,你們弟弟的這份禮物,依朕看算得上是無以倫比,若非徹兒費了真心,只怕畫不出如此高妙的畫,連粉蝶都信以爲真。你們二人可要好好收藏啊。”劉啓的話正是在場其他宮女的心聲。
這些宮女平素就覺得這位年齡不大的膠東王爺風采迷人,如今親眼所見他的絕技,無不心神激盪,險些就要感動得落淚了。
劉啓是說者無心,但其他人卻聽者有意,若非費了真心,是畫不出這樣的畫來的。陳嬌好像只把這句話聽入耳,當即深呼吸了一口,擡起頭來,笑顏對着劉徹,“彘表弟,謝謝你的畫。”這番話說出口的時候,倒完全不似剛纔的盛氣凌人,反而多了一分溫婉。
穀雨偷看陳嬌,只見她雙目當中的紅暈還沒有完全消散,此時對着劉徹的眼睛更有些灼熱,“這幅畫,我會珍藏的。”
儘管不過是隻言片語,但陳嬌對劉徹的態度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劉啓全然不覺,還當是一幅畫讓陳嬌對劉徹不是那麼厭惡了,有些高興地說道:“很好,很好,榮兒與阿嬌大婚的時候,何不把這畫也拿出來讓諸位賓客瞧瞧,朕的徹兒有神來之筆,可不是一件稀罕事麼?”
陳嬌低頭躬身,當着衆人的面就對劉啓說道:“皇上,阿嬌想將這幅畫珍藏着。”
這話說出口直讓劉榮和慄皇后的面色有些不善,但卻找不到由頭,劉榮算是很有風度,也站在陳嬌一側對着劉啓說道:“是啊,父皇,徹弟的這張畫十分特別,還是不要示於人前吧。”
劉啓笑了笑,“隨你們了,這是徹兒送給你們的新婚賀禮,不是給朕的。呵呵。”他說着看了穀雨一眼,心中不知盤算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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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幾人又在園中賞了會兒花,不一時,有宦者過來告訴劉啓邊境有急報,劉啓不得不將衆人扔下,帶着劉榮往前殿去了。
劉徹也順勢推說不適,要回去歇息。穀雨一心想要邀功,今天已經讓陳嬌真情流露,乾脆見好就收,當即尾隨着劉徹一路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