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鐵甲師的強烈攻勢,岡村寧次知道大勢已去。經過一番沉思,他命令所有日軍退縮在南昌城內負隅頑抗,準備和南昌城共存亡。最讓人可氣的是,岡村寧次還將一部分城內的老百姓驅趕到城牆上爲鬼子兵做肉盾,試圖阻擋墨子風的飛機和大炮。
墨子風最擔心鬼子使出這一招,這等於是綁架了南昌城內十幾萬老百姓。墨子風知道,這是考驗指揮官智慧的時候,如果繼續攻擊肯定會傷害無辜的百姓,如果停止攻擊則給鬼子以可乘之機,等鬼子援兵從四面八方趕來,戰情將會發生逆轉。
羅卓英也看出了岡村寧次的險惡用心,可是對於眼前的境況,他感覺無能爲力。
墨子風將謝思宇、許濤、左令支召集到指揮部,他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謝思宇愁眉不展,說:“這一仗很難打下去了,要打也是玉石俱焚,可是我們的炮火不能對準老百姓啊。”
許濤說:“實在不行,我帶領一部分兄弟殺進去,和他們短兵相接,這樣也許有一點勝算!”
左令支說:“殺進去很難,重火器用不上,弟兄們難免傷亡慘重,這樣我們的損失就太大了。最主要的是,岡村寧次手裡還有毒氣彈,如果把他逼急了使用毒氣彈,城內的老百姓就遭罪了!”
墨子風看着眼前的幾個兄弟,知道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看來,只能撤兵了,如果撤兵能救出十幾萬老百姓,墨子風願意這樣做。
就在墨子風左右爲難之際,岡村寧次在司令部召見了十個殺手。這十個殺手是參謀長從軍隊裡挑出來的,他們都練過功夫,領頭的是一個叫倉田的少佐。
岡村寧次眉頭緊鎖,一個個打量着面前的勇士,用悲哀的語調說:“現在的情況你們都看到了,我們十一軍受到了致命攻擊,攻擊我們的是中國鐵甲師。這支部隊使我們傷亡慘重,目前已經損失了九萬官兵。現在,我們被敵人重兵包圍,要想挽回敗局只有重創鐵甲師,而要重創鐵甲師,只有殺死他們的指揮官墨子風。”
倉田和九個士兵一起說道:“我們一定不辜負將軍重託,殺死墨子風!”
岡村寧次點點頭,親切地拍着這些士兵的肩膀,繼續說道:“我實話給你們說,此去刺殺墨子風危險重重,也可是說是有去無回。但是我希望你們在玉碎之前,一定要殺死這個魔鬼,這不僅是死去的九萬官兵的託付,也是活着的三萬官兵的託付,拜託了!”說罷,岡村寧次退後兩步,對着這十個刺客深鞠一躬。
倉田也對岡村寧次深鞠一躬,說:“請將軍放心,屬下必定不負重託!”
岡村寧次擡起頭,眼中已經流出了淚水。忽然,他擦掉眼淚,擡高聲調說道:“今夜時分,你們攜帶上最好的武器,從城牆墜落下去,趁着夜色潛伏到鐵甲師,將這致命一劍刺進墨子風的胸膛。我和三萬官兵等待着你們勝利的消息。”
倉井面色凜然,對岡村寧次敬了一個軍禮,帶着九個刺客離開了司令部。
入夜,黑雲密佈。倉井帶着九名手下從城牆上拋下一根繩子,順着繩子攀爬到城牆底下,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倉井入伍前也是一個劍道七段高手,十幾年來憑藉戰功升至少佐。侵華以來,他殺伐決斷,殘酷無情,帶領部隊東拼西殺,深受上司的讚揚。南昌一戰,日軍已經穩操勝券,誰知半路殺出個鐵甲師,將十一軍殺得死傷累累,倉井的部隊也被炮火炸死無數,所剩無幾,要不是他跑得快,早就被密集的炮火炸飛了。現在,提起鐵甲師倉井就恨得牙根癢癢。
現在,是報仇的時候了,倉井希望能夠憑藉手中利刃刺死鐵甲師的指揮官,爲死難的兄弟報仇雪恥。
倉井帶着部隊慢慢進入鐵甲師的兵營,他要儘快找到墨子風的營帳,將復仇的利劍刺進墨子風的胸膛。
前面有一個哨兵,倉井親自摸了上去,在哨兵剛要發現的時候,一手抓住了他的喉嚨,另一隻手摳住了衝鋒槍的扳機以防哨兵報警。倉井把哨兵帶到一個黑暗的角落,用匕首在哨兵的脖頸前比劃着。一個懂漢語的士兵低聲問:“回答我們長官的詢問,說謊話死!”
見那個哨兵點頭,那個士兵問道:“你們的長官住在什麼地方?”
哨兵指了指喉嚨,倉井剛要鬆手,哨兵大聲呼叫:“有鬼——”“子”字尚未吐出,倉井匕首一劃,哨兵的喉嚨被割斷。
倉井被想到這個哨兵如此強硬,這樣一來要想找到墨子風的住處,恐怕比登天還難。正在他苦悶的時候,忽聽遠處有人說:“請立即報告左令支旅長,墨師長叫他有事商量!”
得到這個消息,倉井鬆了一口氣,立即讓人尾隨着傳令兵向墨子風的住處潛伏而去。
此時,墨子風還沒有入睡,眼前膠着狀態讓他感到心中不安,知道再拖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但是,面對即將到口的肥肉,墨子風不想白白失去。經過思索之後,他想出了一個冒險計劃——刺殺岡村寧次,徹底瓦解日軍。只是他這個計劃沒有岡村寧次想的早,不知道人家已經派出了暗殺隊來對付他。
左令支、許濤、謝思宇先後進入墨子風的帳篷,墨子風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咖啡,緩緩說道:”不能這樣乾耗下去,我想了一個辦法,準備派出一支刺殺隊潛進南昌城,幹掉岡村寧次。只要岡村寧次死了,他的隊伍就羣龍無首,我們就有機會除掉這夥敵人,你們覺得怎麼樣?”
許濤一聽興奮地說:“這是一個好辦法!這個任務交給我,我帶着斧頭幫的兄弟偷偷摸進去,除掉小鬼子!唉,你們兩個不要給我爭,這可是斧頭幫拿手戲!”
左令支說:“到時候也算我一個,我帶一支狙擊槍進去!”
謝思宇急道:“你們都有看家本領,好,到時候我帶着弟兄們接應你們!”
墨子風笑道:“怎麼忘了我啊!這辦法是我想的,我不能不去啊!岡村寧次多狡猾啊,我不去還真有點不放心!”
三人一聽墨子風也想去,急忙攔阻說:“你現在不一樣了,你是鐵甲師的最高指揮官,不能輕易冒險!”
墨子風說:“正因爲我是最高指揮官,所以我要親自帶隊除掉岡村寧次這個魔頭。不要爭了,我和許濤兩個人帶隊進去,令支兄和思宇兄在外面接應,此事就這麼定了!”
墨子風話音剛落,忽聽帳篷外想起了一聲槍響,四人剛要竄出去,忽聽外面響起一陣密集的槍聲。
墨子風急忙問道:“外面什麼事?”
衛隊長在外面說:“報告師長,有幾個刺客,現在已經被擊斃,生擒兩個!”
墨子風說:“把生擒的刺客抓進來!”
衛隊長應了一聲,隨即帶人押着倉井和一個受傷的士兵進入帳篷。
墨子風走上前去,仔細看了看倉井和受傷的士兵,說:“你們想刺殺誰?”
倉井盯着墨子風看了一眼,突然發瘋般向墨子風衝去。押解倉井的是黑人僱傭兵傑克和威廉,兩人都是身高體壯,眼見倉井想要攻擊墨子風,兩人一起用力將倉井的腦袋壓在地面,使他動彈不得。
墨子風嘿嘿一笑,說:“就憑你們這幾個雜碎還想刺殺我,真是可笑。我可以告訴你,在我的帳篷周圍三裡之內,有二千多名貼身衛兵在等着刺客。況且就是讓你進了帳篷,你憑什麼刺殺我?”
倉井用日語怒吼道:“有本事放開我,咱們一對一單挑!”
墨子風問道:“他說什麼?”
那個受傷的士兵翻譯說:“倉井少佐要和你單挑,你敢嗎?”
墨子風說:“單挑可以,不過要有條件,你們是我的階下囚,總要拿出一點彩頭吧!”
受傷士兵將墨子風的話轉告倉井。
倉井說:“這是一場公平的較量,如果我敗在你的手下,我任憑處置,要殺要掛隨便!”
墨子風說:“不!我現在隨時可以殺你。如果你敗了,我要你告訴我南昌城內的詳細情況,你能做到嗎?”
倉井只想放手一搏,自己敗了只有一死,斷不會把軍事情報告訴墨子風。想到這裡,倉井說:“我答應你!”
墨子風對着傑克和威廉揮揮手說:“放開他!給他一把刀!”
傑克將一把武士刀遞給倉井,聳聳肩膀說:“真是不知死活!”
倉井手握武士刀,膽氣頓壯,大吼一聲向墨子風劈頭砍了一刀。墨子風坐在藤椅之上,眼見武士刀劈來,擡腿踢出一腳,正中倉井握刀的手腕,那把武士刀隨即飛射帳篷頂部。墨子風不等武士刀落地,再起一腳踢中倉井胸膛,倉井踉蹌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趁此機會,墨子風站起身子,伸手接過墜落的武士刀,隨即將鋒利的刀尖對準了倉井的胸膛。
倉井自詡爲劍術高手,本想拼死一擊刺死墨子風,沒想到自己在墨子風跟前如此不堪一擊,他頓時面如死灰。旁邊的黑人傑克露出一口白牙,笑着說:“真是好笑!你來刺殺他?你知道嗎,他們可是刺客的祖宗。”
倉井這時才知道天外有天,他閉上眼睛,喃喃說道:“將軍,屬下盡力了!我只能以死報答將軍了!”說罷想要搶奪傑克的手槍。傑克一巴掌扇在倉井的臉上,罵道:“你以爲黑人好欺負嗎,蠢豬!”說罷,飛起一拳擊在倉井的下巴上,倉井感覺頭腦發矇,瞬間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