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採桑醒酒之後,腦袋昏沉沉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牀上,身上蓋着一條薄毛毯。曲採桑恍惚想起了昨晚飲酒的事情,剛想坐起身子,忽覺全身無力,便又躺在了牀上。
這時,一個身着白西裝的女子端着碗走進房間,到牀前看了看牀上的曲採桑,說:“哎呀,你醒了?”曲採桑皺起眉頭,冷冷說道:“這是哪裡,我怎麼在這裡?”白衣女子笑嘻嘻地說:“這裡是雲州啊,我是雲州師範學校的教師傅雪。昨天在酒館意外遇到你,看你醉得一灘糊塗,怕你受到傷害,就把你帶到這裡來了!放心吧,這裡是我的宿舍,沒人打擾你。”
曲採桑說:“我怎麼這麼頭暈?”傅雪說:“你這是剛醒酒,肯定會很難受。這不我剛給做了一碗醒酒湯,趁熱喝了吧!”曲採桑勉強坐起身子,說:“謝謝你!”
傅雪笑了笑,說:“別這麼客氣,來,我餵你!”說着拿起調羹舀了一勺湯送到曲採桑嘴邊。曲採桑喝了,感覺酸甜可口,便自己端起碗喝了起來。
傅雪看着曲採桑喝完,接過湯碗放在桌子上,說:“是不是感覺好了一些?”曲採桑點點頭說:“謝謝你了!”傅雪說:“怎麼還這麼客氣?我們既然相遇就有緣分,這些都是應該做的。對了,我昨天見你的時候,你穿着一身黑衣,背上還插了一把刀,怪嚇人的,我把刀收起來了。”
曲採桑訕訕一笑,慢慢想起昨夜的事情,突然想到墨子風愛上了別的女人,她的心中頓時難過起來,淚水也潸潸而下。
傅雪嘆息一聲,說:“別哭了,忘了問你,你叫什麼名字?”曲採桑拭了淚水,說:“我叫曲採桑!”傅雪說:“你這個名字真好聽。我叫傅雪,同事們都叫我雪兒,你也可以這樣叫我!對了,你是不是有什麼難心事,給我說說,說出來會暢快一些!”
曲採桑本想說說自己的遭遇,可是一想到墨子風的名字在雲州家喻戶曉,婦孺皆知,便改口說:“沒什麼事情,只是心裡難過!”傅雪說:“女人的難過一定與情字有關,是不是碰上了負心漢?”
曲採桑被挑動心事,喘了一口氣,說:“你說,男人爲什麼會負心?”傅雪說:“那八成是移情別戀了,男人嘛,都是這樣,看來妹妹真是遇到了負心人?”曲採桑說:“我們感情那麼好,他怎麼能揹着我和別的女人約會?”傅雪說:“這就叫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去愛!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呢,你的男人是幹什麼的?”
曲採桑想了一會兒說:“他是一個屠夫!”傅雪笑道:“屠夫?就是殺豬的!”曲採桑說:“是啊!他就是個屠夫,我恨死他了!”傅雪說:“你昨晚拿刀是不是要殺他?我看你肯定練過功夫,是不是飛檐走壁的那種女俠客?”曲採桑說:“什麼女俠客,我以前就是一個擺渡的,後來嫁給了這個屠夫!”
傅雪說:“是這樣啊!採桑妹子,你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別理那個殺豬的,讓他着急一段時間。”說罷扶着曲採桑躺下,又說:“我給你做飯去,好好休息吧!”
傅雪出了房間,在走廊走了幾步,打開另一扇門,閃身走了進去。這個房間裡坐着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是黃頭髮、藍眼睛的美人。傅雪走到這個黃頭髮美人身邊,說:“一切都證實了,此人就是英子。看來我們的運氣不錯,開門見喜!”
珍妮點點頭說:“上帝幫助了我們,傅雪,她現在身體怎麼樣?”傅雪說:“藥勁還沒過,她現在應該是全身無力,行走困難。不過即使現在讓她走,她也沒地方可去,墨子風另結新歡,她看起來很傷心。”
珍妮說:“你看能不能把她拉過來,她畢竟是日本人,和你們是一樣的民族。”傅雪說:“我感覺現在爲時過早,還要爭取總部的同意。珍妮,計劃本來是想讓你接近墨子風的,現在看來要調整計劃了。英子這個時候出現,怎麼說都是一步好棋,我們要把這個情報儘快報告參謀總部。”
珍妮說:“現在先彆着急,傅雪,我們應該提出一個方案,讓中本雄一課長親自面呈載仁親王,咱們雖然是新成立的特工小組,但是做任何事情必須首先制定計劃。”傅雪說:“好的!你是組長,我們自然要聽你的!”
珍妮站起身子在房間裡走了兩步,忽然扭頭說:“傅雪、冉玉,既然我們手中握着曲採桑,就要充分利用她。一個受到傷害的女人,憤怒會使她失去理智。我們要把握住這一點,把她爭取到我們這一邊。如果英子能加入我們,我們就握住了刺入墨子風心臟的利劍。最主要的是,我們還能得到皇軍夢寐以求的天國寶藏。”
傅雪說:“如果她不同意加入我們又該怎麼辦?要知道她只是賭氣出走,並沒有和墨子風徹底決裂。從資料顯示,這個女人和墨子風的感情很深,以前就有一個叫柳琴的女人夾在她和墨子風中間,曲採桑是用了手段纔得到墨子風的。現在她會白白放棄嗎?”
冉玉說:“珍妮,我覺的傅雪說得對,英子很難加入我們,必須有第二套方案,或者是第三套方案。”
珍妮說:“第二套方案,我們在這段時間,儘量和英子搞好關係,成爲朋友,到時能夠出入碧雲山莊。只要接近了墨子風,我們就有了成功的把握。第三套方案,也是最笨拙的,如果曲採桑拒絕了我們的要求,我們就以她作爲人質,逼迫墨子風前來救人,然後趁機殺了他!這三套方案的次序是,第二套方案先用,第一套方案次之,最後實施第三套方案。”
傅雪、冉玉點點頭說:“我們明白了!”珍妮說:“現在我們三個一起去看望她,爭取和她成爲好朋友,在她最困難、傷心的時候幫助她,關心她。”
就在珍妮三人密謀的時候,墨子風正滿城尋找曲採桑的影子。由於蘇雲及時下達命令,關閉了城門,估計綁架曲採桑的人還在雲州城內。
墨子風懊惱至極,他坐在辦公室裡等待消息,心中感覺極爲羞愧。肖振山進了辦公室,看到墨子風垂頭喪氣的模樣,冷冷說道:“墨子風,現在是什麼心情?是不是心如刀絞。我告訴你,如果曲採桑這次有個三長兩短,你一生都將處於痛苦之中。”
墨子風突然擡起頭,氣憤地說:“老肖,我是犯了錯誤,你他孃的少在這裡說風涼話。曲採桑絕對不會死,我一定要找到她,我要爭取讓她原諒我!”肖振山說:“子風,你這才說了一句男人該說的話。你想想,採桑是多好的姑娘啊,爲了你背叛了自己的祖國,協助你辦成了多少大事,還多次救了你的性命。你怎麼對待她的,把一個戲子養了外宅,別說是曲採桑,哪個女人也受不了啊!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我已經讓全城戒嚴了,挨家挨戶搜索,肯定能找到曲採桑。”
墨子風突然站起身子,說:“我坐在這裡也不安心,我也出去找找!”肖振山連忙攔住,說:“我擔心這次綁架是一次巧合,因爲沒人會知道曲採桑出現在那個酒館。蘇雲已經根據酒館老闆的描述搜索嫌疑人,你出去也起不到什麼作用,還是在家裡等消息吧!”
這時,蘇雲匆匆進了辦公室,說:“我們發現了一條線索。”
肖振山急道:“說!”
蘇雲說:“我們根據酒館老闆的描述,到處打聽消息,有兩個黃包車伕確認,那天晚上他們確實拉了三個女人,其中一個穿黑衣,背上插着刀,好像是喝醉了,我覺得此人正是採桑。黃包車伕說,他們把三個女人送到了城南的雲州師範學校附近。”
墨子風說:“這麼說綁架採桑的是雲州師範的老師或者學生?”
蘇雲說:“按照這個線索,我們對雲州師範的老師學生進行了秘密調查,發現有幾個疑點。其一,最近學校開設了英語課程,從蘇聯請回了一位教授英語的女教師,叫珍妮,而這個珍妮還帶了***駐守,一個叫傅雪,一個叫冉玉。其二,有學生說,這三個女教經常關在一起交談,不過她們說的卻是日語。”
肖振山說:“你是不是說這次綁架案與這三人有關,而這三人是日本人的間諜。”蘇雲說:“我有這樣的懷疑,但是也只能是懷疑。除此之外,我還調查了學校的副校長李文宇,這三個人都是受了李文宇的邀請來雲州任教的。我擔心的是,這個李文宇也和他們是一夥的!”
肖振山說:“我想起來了,這個李文宇向市府教育科打過申請報告,意思就是增加師資力量,途徑是合理的!”
蘇雲說:“老肖,你想想,一個從蘇聯來中國的外國人,你不覺得裡面隱藏卓什麼故事嗎?”
墨子風說:“不能再等了!先派人監視這四個人,千萬不能讓他們傷害採桑!”蘇雲瞪了墨子風一眼,撇嘴說:“現在知道心疼了!告訴你,這也就是採桑能忍讓,要是左令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哼,看我一槍斃了他!”說罷氣沖沖離開了辦公室,留下肖振山和墨子風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