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
蘇渺看着眼前崩潰的魔法陣，神色平靜。
經過上千次的試驗，蘇渺確定虛空崩滅和星光綻放無法融合。
不過，這麼多次的試驗後，虛空崩滅的威能被蘇渺提升到極其強橫的層次。
一切準備就緒。
蘇渺伸了個懶腰，拿出一份乾煸雞蓋飯，愉快地吃完。
喝着果汁，蘇渺發現她好像很久沒吃飯了。
確切的說是忘記了吃飯、喝果汁的事情。
“我在變化。”
蘇渺的心中冒出許多特殊的感悟。
這種感覺很特別。
具體是什麼，蘇渺說不上來，但是並沒有什麼問題。
蘇渺重返混沌虛空，兩次大戰已讓昔日輝煌的星界城徹底消失，倖存下來的少量魔神早就放棄他們的神殿逃之夭夭。
令人意外的是，自從星界海十二古帝隕落後，星界海內就沒一點反應？
不是說裡面還有六位大帝的嗎？
難道是他們出來過，只是沒有發現她？
蘇渺掃視混沌，並沒有發現星界海魔神活動的新鮮痕跡，更沒有感知到惡意。
也就是說，星界海的魔神並沒有出來。
蘇渺來到星界海外，發現星界海的防禦裡裡外外增強了不知多少倍。
看的出來，這是真的沒有出來。
星界海的六位大帝是打算做縮頭烏龜了。
其實他們真的可以出來一戰的。
河淵大帝等人要是知道蘇渺的想法一定會破口大罵：“能行走在混沌長河上，到了星界海還要裝弱，想要誘殺我等，魔女，有你這樣不要臉的嗎？”
既然星界海的六位大帝不出來，蘇渺也懶得去問。
直接轟碎星界海就可以了。
她優雅地伸出手，星耀法杖在手，法杖一揮，十二件頂級神器，上百件普通神器飛出。
玄之又玄的法則絲線串聯這些神器，在混沌中生成一個超級龐大的魔法陣。
伴隨着魔法陣生成，附近的混沌能量瘋狂涌入。
十三枚九級神格放出。
九級神格散發出強大無匹的法則能量注入魔法陣中。
接着，又是上千枚大小不一的神格、魔王核心、以及珍奇的神能礦脈送出。
這一波，蘇渺用上了除宇宙本源以外的全部珍藏。
“對了，還有全部的功德！”
她要畢其功於一役。
層層迭迭的魔法陣展開，蘇渺雙手握住星耀法杖，瞄準遠方的星界海。
仔細看，虛空崩滅、星光綻放兩個魔法在同時積蓄力量。
強橫的能量波動一波一波擴散開來，引發混沌震盪。
恍惚間，可以看見混沌長河的虛影出現，鎮壓諸天萬界。
星界海內，河淵大帝、雲瀾大帝、問天大帝、聖歌大帝、聖魔大帝、血靈大帝被驚動。
他們的目光紛紛透過星界海看向混沌，注視向站在混沌虛空中的魔女蘇渺。
“星界海的大劫，到了！”
河淵大帝自他的神殿中飛出，周身無窮道則環繞，不斷增強星界海的內部防禦。
“各位，是時候出手一搏了！”
“好！”
雲瀾大帝、問天大帝、聖歌大帝、聖魔大帝、血靈大帝沒有絲毫猶豫，一起增強星界海防禦。
一時間，星界海內法則浩瀚縹緲，流光溢彩，引來無數生靈圍觀。
“看，是河淵大帝降臨了！”
“還有云瀾大帝、問天大帝！”
“聖歌大帝、聖魔大帝、血靈大帝也出現了！”
“這麼多的法則，只是看大帝出手我就感悟良多，我感覺要突破了。”
“不對勁，六位大帝好像在燃燒本源，究竟發生什麼了？”
“不好！大帝威壓豈是你們能看的？快躲起來！”
感知到六位大帝散發出來的威壓越來越強，有八級魔神意識到事情不對，大聲呼喊，但是已經遲了。
走到外面觀看大帝法則異象的普通生靈，低階魔神一個個爆碎當場。
不僅如此，更有距離六位大帝近的星系難以承受威壓，轟然爆碎。
“大帝，這是在做什麼？是要毀滅星界海嗎？”
“不，不要啊……”
“逃命……”
“……”
從仰望、欣喜、驕傲、興奮到絕望，只是短短几秒時間。
河淵大帝、雲瀾大帝、問天大帝、聖歌大帝、聖魔大帝、血靈大帝聽見了星界海諸神的哀嚎，可是這種時候他們除了全力出手別無選擇。
星界海被毀，他們死路一條。
星界海不毀，他們還能有一線生機。
至於遁入混沌逃亡，這或許是一條生路。
可是想想魔女蘇渺追殺九級古帝的景象，他們不認爲能逃掉。
哪怕逃進混沌長河，都能被抓出來弄死。
……
六位星界海大帝看見了蘇渺的動作，蘇渺自然看見了星界海六位大帝的防禦。
“差不多到極限了。”
蘇渺率先將虛空崩滅發出。
霎時間，混沌坍塌，好像被壓縮進了二維世界，且進入二維世界後，不斷崩潰。
途中，有一些隱藏在混沌中的超級大星被吞噬，眨眼化成齏粉。
轉瞬時間，虛空崩滅攻擊到了星界海外圍黑洞結構。
兩者相持、相斥。
一時間混沌爆炸連連，動盪不休。
六位星界海大帝見狀瘋狂調用法則試圖彌補防禦，但依然被虛空崩滅將黑洞結構崩碎一角，連帶着星界海的防禦結界壁壘出現了可怖的裂縫。
“不好！”
河淵大帝發出驚呼。
蘇渺看着被抹平的混沌，星光綻放爆發。
剎那，作爲基礎的神器全部爆裂，作爲能源的神格、晶核全部灰化，混沌中魔法陣積蓄的全部法則能量化成毀滅性的星光洪流轟擊向星界海。
混沌是黑暗的，星光洪流是璀璨的。
這一刻，破碎的混沌出現了一條几近永恆的星光軌道。
河淵大帝、雲瀾大帝、問天大帝、聖歌大帝、聖魔大帝、血靈大帝再次燃燒本源，希望堵住裂縫，堵住缺口。
只是星光綻放的速度更快，竟是直接穿越時間、空間、維度轟擊到了星界海的結界壁障上。
存在了不知多少萬年，糾纏了不知多少法則的結界壁障崩碎。
星界海被轟出一個大洞，裂縫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完全崩潰只是時間問題。
轟！
星光洪流下，星界海內數不清的星域被擊穿，數不清的世界被毀滅。
河淵大帝、雲瀾大帝、問天大帝、聖歌大帝、聖魔大帝、血靈大帝紛紛避難，依然被星光洪流席捲，身受重創。
尤其是聖魔大帝、血靈大帝，這兩位的軀體直接被點燃。
“功德……”
“魔女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功德？”
“竟然將如此多的功德融入滅世攻擊，魔女，我恨啊！”
消耗巨大的聖魔大帝、血靈大帝沒有料到會有這一茬，堅持了幾分鐘，神魂俱滅，煙消雲散。
本來星光綻放就對他們比較剋制了，他們哪裡想到魔女的攻擊還融合了功德。
“功德還能這樣用嗎？”
河淵大帝慘笑。
用功德滅世，這是正常人能想到的事情？
剛纔他出力最大，受創最嚴重，又因爲他出力最大，引發功德反噬，傷上加傷，心中有的是絕望。
他站在虛空看着星光洪流暢通無阻地轟擊向遠方，一直到擊穿整個星界海。
星界海和無數養料宇宙的聯繫被崩碎，整個星界海都在爆炸。
混沌在瘋狂涌入，填充破碎區域。
星界海，完了。
“這就是九級之上嗎？”
河淵大帝徹底絕望了。
抵抗？
他還能怎麼抵抗？
同爲大帝的聖魔大帝、血靈大帝直接被秒了。
雲瀾大帝、問天大帝、聖歌大帝和他一樣身受重創，眼下的他們只比先前派出去的十二古帝稍微強一些，而魔女蘇渺殺十二古帝和碾死螞蟻一樣簡單。
只是留在這裡就能有希望嗎？
必須拼一把。
“問天、聖歌、雲瀾，我們爭了一輩子，今天讓一起見證九級之上，如何？”
河淵大帝說道。
問天大帝笑道：“河淵，我們還有選擇嗎？”
雲瀾大帝說道：“問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結果了？”
問天大帝說道：“知道又能怎樣？我是星界海大帝，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主宰，又怎麼配得上大帝稱號？星界海大劫，是早就註定的。”
聖歌大帝說道：“哈哈哈，橫豎是隕落，那就一拼！”
她率先衝向星界海之外，無數的聖光法則繚繞，好似撲向混沌長河的流星。
只是衝到半路，聖歌大帝絕望了。
因爲，混沌長河真來了。
……
“擊穿了。”
蘇渺臉上露出笑容，但這還沒有結束。
她揮動星耀法杖，引混沌長河向着四處爆炸的星界海灌入。
這樣就能放心了。
剛纔的虛空崩滅、星光綻放幾乎消耗了她全部的力量，沒有混沌長河幫忙，萬一留守星界海的大帝殺出來，會很危險的。
她害怕~
不過，星界海的六位大帝好像有兩個是混子。
他們身上在爆發出強烈的惡意後，瞬間湮滅了，剩下四個都沒有動。
這正好給了她恢復的時間。
看着衝向破碎星界海的混沌長河，蘇渺的心中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要不要嘗試汲取混沌長河中的能量？
蘇渺想到就做，星耀法杖向着混沌長河一指，無窮混亂法則被牽引出來，匯聚、壓縮，瘋狂。
感知到混沌長河中汲取出來的狂暴能量，蘇渺的身體在顫抖。
這種能量，好刺激。
雖然很危險，但都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
試試全新版的星光爆裂。
轟！
以狂暴混沌長河的能量爲基礎，蘇渺向着殺出來的四位星界海大帝發出攻擊。
衝在最前面的聖歌大帝首當其衝。
剛抗了一波混沌長河的衝擊，重創下的她哪裡還有氣力面對蘇渺新的攻擊？
轟！
聖歌大帝被轟殺當場。
堅固的大帝屍體四分五裂，墜入混沌。
神格碎成顆粒，散入混沌長河，不知所蹤。
聖歌大帝，死的很徹底。
“九級之上……真的存在！”
河淵大帝、雲瀾大帝、問天大帝聯合擋下星光爆裂的餘波，再受重創。
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好了，若不是有聖歌大帝頂在前面，他們中必然會有一位隕落。
曾經，他們視諸天萬界爲螻蟻，爲養料。
今天，合該有此大劫。
河淵大帝轉身，昔日的中庭星域已經不存在了。
他麾下的諸神也看不見了，這是都在剛纔的爆炸衝擊下化成灰灰了。
一般情況下，造下這滔天的殺孽，魔女該被無盡怨靈纏身。
可誰能料到魔女在毀滅星界海時動用海量的功德。
功德滅世，哈哈哈……
河淵大帝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這種情況下想和魔女蘇渺談論道德都做不到。
更何況魔女的出現本就代表了那些被星界海毀滅的養料宇宙。
他看向雙手，手掌正在裂開。
他堅持不了多久了。
那就最後一擊。
河淵大帝自爆神格，雄渾的法則能量充盈全身，瞬間恢復傷勢。
下一秒，他身化長河，無盡法則交織，浩浩湯湯，逆流而上，衝出混沌長河，要吞沒魔女。
“河淵大帝，你……”
雲瀾大帝見狀，冷笑一聲：“就你有能耐。”
她張口吐出神格，雙首幻變，數不清的法則符文烙印向神格，做完這一切後，雲瀾大帝的軀體化成飛灰消散，僅僅留下神格化成璀璨的霞光匹練轟擊向魔女。
“瘋了，都瘋了，哈哈哈！”
問天大帝眼中兩行血淚流淌出來。
他一咬牙，同樣崩碎神格，短暫恢復修爲並更進一步。
靠着這股力量，問天大帝竟直接站上了混沌長河。
他行走在混沌長河上，走向過去。
不知道魔女來歷，沒關係。
不知道魔女究竟有多強，沒關係。
問天大帝決定通過今日一戰的聯繫走向過去，找到魔女的過去，將魔女徹底斬殺在過去。
只是問天大帝才走幾步，他就看見過去的混沌長河上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這也是魔女蘇渺。
“你！”
問天大帝側身看向破碎的星界海戰場。
那個魔女蘇渺比眼前的魔女蘇渺不知弱多少倍。
他笑了，笑的很淒涼。
是了，他要前往過去斬殺魔女蘇渺，魔女蘇渺自然也可以從未來返回過去截殺他。
“臨死前，我有一個問題，請問九級之上是否真的存在？”
“存在。”
“毀滅星界海的時候，你是否達到了九級之上？”
“沒有，依然是九級。”
“多謝。”
問天大帝露出淡淡的笑容。
糾結了數百萬年的疑問在今天終於有了答案，不枉此生。
站在過去混沌長河上的蘇渺簡單一指，問天大帝的軀體瞬間崩碎。
……
轟！
面對河淵大帝、雲瀾大帝絕命一擊，蘇渺再次汲取混沌長河的狂暴法則能量對轟。
大爆炸讓附近多個養料宇宙崩潰，散離。
但終究是前幾次消耗過大，導致蘇渺蓄能不足，被反向轟入混沌長河中。
“九級之上？不過如此……”
雲瀾大帝的虛影出現在虛空，踉蹌數步，散離湮滅。
“我不該如此謹慎的。”
河淵大帝的虛影站在混沌長河邊，嘆息一聲，灰飛湮滅。
氣空力盡的蘇渺沉入混沌長河，墜向未知的深淵。
本該狂暴的混沌長河在蘇渺的感知下很柔和。
星界海已經毀滅。
星界海諸神也全殺了。
汲取諸天萬界宇宙本源的觸手已被斬斷，應該沒事了吧？
沒有後顧之憂的蘇渺在混沌長河中沉沉睡去。
星耀法杖、誅神銀劍護持在蘇渺左右。
不知過去了多久，數不清的法則絲線蔓延出來，將蘇渺包裹成一個光繭，讓她可以睡得更安心。
末日降臨，社恐性格的蘇渺走了漫長的路，每天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
流落裡世界，見到了諸神的可怖、殘暴。
蘇渺越發感到自身的弱小。
好不容易變強了，卻被告知世界末日只是宇宙毀滅的一部分，一切末日的源頭是將無盡宇宙視爲養料的星界海。
但是，面對星界海這樣的龐然大物，蘇渺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勇氣踏上這條路。
若是星界海的大帝直接出手，她還能有活路嗎？
蘇渺不知道。
不管怎麼說，星界海毀滅了，就讓她睡一會。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覺了，有什麼事情，等睡醒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