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靈兒暈倒在地,竹林隱藏着的兩個婆子連忙把她擡走。
“一條再低賤不過的命,給你走運來了江府又如何。”江吟星圓眼裡的不屑幾乎要化爲實質,看向她的目光就像看地上隨意可以踩死的蟲子。
兩個婆子身強力壯,並沒有把她擡到什麼偏遠地方,而是往回擡進了一個小樓閣裡。
“七妹,幹得好。”江柏川的聲音傳出,她感覺兩道視線落在了身上,“雪兒這幾日不知掉了多少眼淚,我們快些除掉這個賤種,老祖要來了。”
江靈兒背上傳來一陣鈍痛,江柏川的腳狠狠踩在她的背上,還用力碾了碾,這一勁用了近六成靈力。
“你們還站着幹什麼,趕緊把她衣服給我扒了!”兩個婆子上前解開她的衣帶。
大堂裡此時起了不小的矛盾。
“二伯,一年了,我和大姐都沒有正常領過分例!”大房嫡子江吟山雙眉緊皺,不滿看了一眼江吟雪。
她正和幾個叔伯討論着天清宗各項事宜,江吟山此話一出,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阿山!你二伯他是爲家族着想,顧全大局,不要胡鬧!”大房主母王氏連忙把他拉回身旁。
“我沒有胡鬧,五姐姐資質好,從小就有很多東西,老祖給的,外客給的,都給她了,如今連分例都要苛刻,難道我們就不是江家子弟,就不用修煉了嗎!”江吟山帶着點怒意大聲問道。
他的姐姐江吟語是四靈根,雖然資質不好,但尤爲刻苦,如今他怎麼說也得把她的那份修煉資源給搶回來!
江吟雪小臉微凝,輕掃了眼大房的兩人,把手裡的儲物袋交了出去。
“二伯,六弟說的對,我不應該全拿走。”她聲音帶了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此話一出,滿場寂靜。
“江吟山,我問你,有單靈根資質的人如今有多少?”身爲家主的江羣正肅問。
“上官家一個,顧家一個。”
“那他們現在的成就都如何?”
“一個金丹,一個築基圓滿……”江吟山越說越小聲,垂頭喪氣道。
“如今上官家勢頭正盛,坐鎮一個金丹老祖,還有顧家,這兩家世代交好,反觀我們老祖總是閉關,你可知是爲何?”
江吟山沒有回答,他頭深深垂下,不敢面對來自四周的目光。
“因爲壽元無多,”江羣正回答,他掃了一眼下方的小輩,鄭重起來,“你們也不小了,沒了老祖後,下場如何你們也能想到,桃源鎮幾萬人,卻只出了三個單靈根,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雪兒就是我們江家的希望!不是二伯偏心,如今我們江家岌岌可危,如果你們不團結,那我們還有什麼前路可言?”
江羣宇把沉默的少年攬進懷裡,嘆了口氣。
見衆人沉默後,江羣正把那個儲物袋重新塞進江吟雪手裡,“雪兒啊,這個家未來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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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蹙了蹙眉,最終還是點了頭。
“爹,那資質不好,就永遠沒有希望了嗎?”江吟山擡起頭,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得見的聲音問。
沒等男人回覆,一道尖銳急促的聲音從堂外傳來。
“爹,爹,你快來看,發生大事了!”
“什麼事咋咋呼呼的!”江羣正不滿怒斥道。
“三哥哥,三哥哥不是睡着了嗎,我,我……”她吞吞吐吐,眼光閃爍。
“你三哥哥他怎麼了?”江羣書往前踏了一步,焦急問道。
剛剛江吟星離開不久後,江柏川也藉口不舒服去閣樓休息,衆人還特地給他喊了大夫。
“死丫頭說話就說全!”
“我看見靈兒姐姐脫光衣服爬到三哥哥牀上啦!”
江羣正只覺得轟的一聲,全身的血都衝向了腦門,他臉色蒼白,大步邁向閣樓,除了大房留下迎接老祖外,其餘幾人也紛紛緊隨他的身後趕去。
往日敞開通風的房間如今閉得死死的,裡頭傳來了曖昧不明的喘氣聲。
“你個孽子!”江羣書一腳破開房門,怒氣衝衝往裡走。
“就是這…三,三哥哥?”江吟星聲音一頓,她滿臉不可思議看着牀上的二人。
江柏川正和一婆子翻雲覆雨,他眼睛發紅,衣衫凌亂。
江羣正把他掐起來,傳輸了些靈氣後,他的眼神才清明起來。
“阿爹?”江柏川糊塗了,怎麼周圍那麼多人,他不是把江靈兒放在牀上……
他打了個激靈,徹底清醒,他看着牀上老態斑斑的婆子,不停打着乾嘔。
“阿川,我的孩兒啊!”三房主母劉氏大聲哭嚎,屋裡吵嚷一片。
“孽子,你這個孽子!”江羣書怒火中燒,上去就要揍他,周圍人連忙攔住他。
“爹,你聽我解釋,是江靈兒那個賤人,給我下了藥!”
“三伯伯,不關三哥哥的事,星兒真的看見……”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衆人身後響起。
“阿爹?”江靈兒好整以暇地站在人羣身後。
江羣正青筋直跳,戾氣在心裡涌出,“到底怎麼回事!”
江柏川怨恨瞪着她,“爹,我我正好好睡着,這賤人就爬到牀上給我下藥!”
“我找到了,爹,三伯伯,快看!”江吟星抖了抖牀單,一些細微的粉末簌簌落下。
江羣正怒火直衝腦門,一巴掌扇在江靈兒的臉上。
她吐出一口血,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含靈力的巴掌讓她腦子出現一陣暈眩。
似乎沒想到這巴掌那麼重,江羣書退了一步,想開口關心卻像是被什麼黏住了嘴。
那巴掌不重也不輕,只不過背上還殘留着江柏川那一腳帶來的內傷還在隱隱發痛。
她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徹底破碎。
“我好心收留你,你算計我兒?你這個賤人!”劉氏眼淚直流,風韻猶存的婦人彷彿開閘的水口。
江靈兒捂着臉,輕笑一聲,“我的藥從哪來?”
“你怎麼來的你心裡有數,你怎麼找到江府的,怎麼從修仙門派的傳送陣來到桃源鎮的,路程遙遠不說,還途經散修城。”江吟雪突然開口,破天荒說了多了一些話,臉色慍怒。
“跟你兄長道歉。”江羣書僅有的愧疚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看着面前女孩的神色夾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江靈兒捂着臉,隻身一人站在人羣中心,周圍人都離她遠遠的。
阿爹就在她幾步之餘,卻仿若天塹。
周圍人的目光再次落到她的身上,正如她來時那般孤立無援。
“二伯,老祖來啦!”江吟山的聲音在外響起,帶着隱隱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