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這個空蕩蕩的站臺,不禁有些疑惑,不過身邊另外七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我也就不好說什麼。
四個當兵的,目不斜視的站在我們四個人身邊,乍一看上去就像四尊雕塑一樣。
我輕嘆了一聲,跺了跺腳,適當活動了一下,這地方實在太冷了。
我本想把手機拿出來,用GPS定位看看,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但我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這裡居然一點信號都沒有,我心說不應該呀,這裡都通火車了,怎麼可能沒有信號?
“林,把手機收起來!”
這時四叔在一旁低聲呵斥道,我詫異的看着四叔,不知道這裡爲什麼不讓用手機。
不過我還是將手機收了起來,抱着胳膊茫然的朝着周圍看去。
這時一陣汽笛聲由遠及近傳了過來,我訓着聲音看去,發現是一輛卡車,朝着我們開了過來。
我看到貨車後面,還跟了兩輛奔馳越野,越野車裡面也坐滿了人。
卡車停下之後,站在我們旁邊的四個當兵的,立刻催促我們上卡車。
我至今還覺得自己被矇在鼓裡,四叔什麼都沒有和我說,我現在對自己即將面對的事情,一無所知。
上了卡車之後,我發現車上不止我們八個人,除了我們還有四個當兵的,他們都坐在最裡面。
至於董三、阿語、我和四叔,則被夾在中間,送我們上來那四個當兵的,則坐在靠門的位置。
我們剛上車,卡車車門就被鎖上了,車廂裡面甚至連一絲光線都沒有。
我們上車後不久,車子就搖搖晃晃的行駛起來,我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依舊不知道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我忍不住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四叔,低聲問道:“咱們這是要去哪?”
“新疆沙漠腹地,發現了一片遺址,具體在哪我也不太清楚。據說上一批進入遺址的人,進去不久就都瘋了,最後都死在了醫院裡死因不明,所以考察隊地質勘查隊,才找了咱們四個外援!”
四叔這次沒有在繼續瞞着我,反正他知道,我現在就算不同意去,也跑不了了。
現在跳下去,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我說不定會被困死在荒郊野外。
偏偏這裡還這麼陰冷,貌似比我們老家哪裡還要冷。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在心裡反覆思量着,一片什麼樣的遺址,能讓進去的人瘋癲?
能讓人瘋癲,並且快死亡的原因,我第一反應想到的,就是中毒。
人中了毒之後,肯定會出現各種不良反應,發瘋甚至自殘都是有可能的。
我把自己這個想法,告訴了四叔,說不定這些人只是集體中毒了。
“如果真的是中毒,醫院那邊不會查不到死因,經過檢查之後,診斷他們是自然死亡。”
四叔輕嘆了一聲,我能想到的,他必然早就想到了。
我沒有再吭聲,但絕對不相信一個勘探隊的人這個說法。
地質勘探這活我雖然沒有做過,但也清楚這活要經常生活在野外,對人的身體素質要求很高。
如果是一個人自然死亡,還勉強可以算是意外,但所有人都這樣,那就肯定有問題。
我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總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閉着眼睛和睜開眼睛,都是一個效果。
我現在什麼都看不到,只能憑藉感覺,知道自己身邊圍着一羣人。
就這樣靜靜的不知道走了多久,車子開始搖晃起來,而且搖晃的越來越劇烈,就好像走在山路上一樣。
通過周圍的路徑,我大概能猜到,我們現在肯定已經走到,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不然不會出現這麼難走的路。
我後背靠在卡車內壁上,儘量避免身體隨着車子搖晃。
車子開了將近五個小時,才終於停了下來,我送了口氣,不禁感到一絲疲憊。
咔嚓……
這時坐在最邊上的當兵的,將車門給打開了。
一股寒風順着門的縫隙灌了進來,我趕忙用揹包擋住寒風,但還是覺得有不少沙子,吹到了我的身上。
“出來透透氣吧!”
四叔拍了下我的肩膀,淡淡的說道。
相比較我的茫然和好奇,似乎反而很平靜,好像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在的他的預料之內似得。
我總覺得他好像有話要對我說,趕忙跟着他一路下了車。
剛下車我就傻眼了,車子正停在一個村落裡面,而且這村子我非常熟悉。
正是我們去佘家村之前,落腳的村落,這裡和我們上次來的時候一樣,依舊沉寂荒涼,處處都透着一種被歷史遺忘的氣息。
四叔揹着自己的揹包走在前面,我則拎着自己的包跟在後面。
我們沉默的走到沙漠的邊沿,四叔才停下了腳步,看着夜幕下茫茫沙漠。
我順着四叔的目光看了過去,昏暗的夜空下,一望無際的沙漠中,透着幾分死氣。
隨意的捲起的風沙,在半空中盤旋着,一次又一次將沙塵帶到半空中。
黃沙隨着寒風在半空中打着旋,散落下來,被淹沒在滾滾黃沙這種。
“林,事到如今我也不相瞞你,這次咱們來着是爲了找一樣東西,那東西就在遺址裡面……”
四叔說到這突然沉默了下來,又繼續轉頭朝着,沙漠中看去。
我當即一愣,剛想問四叔,他要找的是什麼東西,就突然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詫異的轉過頭,才發現阿語,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身後。
她走路的腳步非常輕,尤其是猜到沙子上的時候,我甚至一點聲都沒有聽到。
“飯做好了,回去吧!”
阿語沒有多廢話,但我看得出她是故意來這裡偷聽的。
四叔沒有吭聲,轉身就往回走,我跟在四叔身邊,沒有理會阿語。
“四叔,咱們也算老交情了,要真有好事,可別吃獨食呀,也帶上我一個!”
果然我們剛轉身沒走出兩步,阿語就扭着水蛇腰,走到四叔跟前,親暱的摟住四叔的胳膊說。
阿語的聲音很甜,說話的語調都帶着幾分魅色,聽了她的聲音之後,我的心都跟着一顫抖。
我趕忙穩定住心神,趕忙轉移注意力看向別處。
四叔聽阿語的聲音之後,卻不爲所動,面無表情的說:“想得好處都得各憑本事,想等着天上掉餡餅那就是做夢,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阿語聽了四叔的話之後,臉色變了變,嘴角勾起一抹陰笑,什麼都沒說,突然轉頭看了我一眼。
我一直在東張西望,不經意間轉頭,正好對上了她那雙陰冷的眼睛。
我感到脊背一陣發涼,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阿語什麼都沒說,只對我笑笑,就轉過頭不再理會我。
我木然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回到村子裡,纔將目光移到了別處。
冬天的天黑的很早,吃過飯之後,天已經全黑了,尤其是像在這樣一個,臉路燈都沒有的小村落,天黑之後周圍就一絲光線都沒有了。
我躺在炕上,看着窗外皎潔的月光,不禁想起了水霞。
沒想到自己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個村子,只可惜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我輕嘆了一聲,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感覺到周圍萬籟俱靜,我甚至能清楚的聽到,門口有人走路的聲音,以及其他房間有人說話的聲音。
或許是白天睡的太多了,我閉上眼睛之後,根本睡不着覺,腦子無比情形。
我本想問問四叔,他要去那片遺址尋找什麼東西,乾脆做起來,朝着四叔看去。
藉着窗外銀白的月光,我驚愕的發現,不知何時起,房間裡一個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四叔早已不知蹤跡,而我就躺在他身邊,卻根本沒有發現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我心裡一陣疑惑,都晚上十點多了,四叔能去哪裡?
這時我突然看到,一道黑影從我眼前晃過,起初我以爲是四叔,但很快我就發現,這人的身形要比四叔瘦弱許多。
“誰?”
“噓!”
我剛說了一個字,就聽到有個女人的聲音,竄到了我的耳朵裡。
緊接着這女人就爬上了牀,湊到了我跟前。
我眉頭微微一皺,隱約看清了眼前這女人的輪廓,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行爲古怪的阿語。
我剛想問她跑到我房間裡做什麼,她突然湊過來,整個人將我壓到。
我心裡一驚,剛想推開她,就感覺兩片冰冷柔軟的東西,貼到了我的嘴脣上。
這種感覺我並不是頭一次經歷,上一次被動接受這樣的事,還是和芳芳一起。
算起來也過去很久了,沒想到我還會遇到同樣的事情。
只是這次我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傻小子,經歷這麼多事情之後,讓我對所有的事情都多了幾分剋制。
也正是因爲如此,我一把掐住阿語的脖子,冷冷的問道:“有什麼事就直說,不要和我來這套!”
我特意壓低聲音,現在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爬了我的牀,免得她今後真的鬧出什麼事,我也脫不了干係,受她的牽連。
“沒事,就是喜歡你不行嗎?”
阿語衝我眨了眨眼睛,說出了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假的一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