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是誰?”
我無語的看了一眼木雪,從第一次見到這女的,我就覺得她有點莫名其妙。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不過我還是習慣別人叫我木雪。你只要知道一點就夠了,我永遠不會害你,因爲我答應過水霞,會代替她好好照顧你的!”
木雪聽了我的話之後,慘然一笑,眼神中透着無盡的迷茫和傷感,半晌她才淡淡的說。
“我一個男的,幹嘛要女人來照顧我?過了高速你就下車回家去吧,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了,看到你的樣子,我心裡就不好受。”
我終於忍不住,將一直憋在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
木雪聽了我的話之後,眼圈立刻紅了起來,有點怨恨的瞪了我一眼,擡手就要開車門。
“你別亂動還沒下高速呢!”
我看到她真的將車門給打開了,打算往下面跳,我趕忙一直手把住方向盤,另外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
我已經很努力的在減速了,但現在畢竟還沒有下高速,她要是在這跳下去,那就等於早死。
雖然我一直對這女人,沒有太深的好感,但我並不討厭她,更不希望她死。
“四叔幫幫忙呀!”
眼看着木雪就要掙脫我的手,從車上跳下去了,四叔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心裡一急,趕忙衝着他喊道。
“你這人怎麼回事,你既然不想讓我留下,那幹嘛不讓我走!”
木雪擡手就衝着我臉上拍了一巴掌,我的耳邊立刻傳來啪的一聲,但並不怎麼疼,聽得出她是真的生氣了。
“你不想走就別走了,還不行嗎?”
我心裡着急,眼看着就抓不住她了,我只好退了一步,也算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木雪冷哼了一聲,問道:“你以後還敢不敢趕我走?”
“不敢了,趕緊坐好,把車門關上!”
我鬆了口氣,見她鬆口,我趕忙穩住她。
木雪這纔將車門關上,又重新坐在座位上,衝着我繼續嫵媚的笑着看着我。
我無奈的看着她,心說,看來這次是趕不走她了,只能任由她跟着。
既然她暫時還不會和我們分開,我乾脆問問她,她和水霞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和水霞之間的關係,就相當於周小鹿和辛思純一樣的關係,我們也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但我和水霞之間的交換時資源的,她們並不是。”
木雪看着窗外,像是在回憶什麼,半晌她都沒有再吭聲。
我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下文,但我還有很多問題,都沒有想明白。
她既然不繼續活,我只好自己開口問,水霞的屍體可是我親手火化的,她還能有什麼東西留下來,能用來和木雪交換。
“你們交換了什麼?”沉默了半晌,我才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時候車子剛好下了高速,拐到一條相對比較安靜的街道上,我終於鬆了口氣,轉頭看了一眼木雪。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木雪聽了我的話之後,臉上
閃過一絲痛苦,突然淺笑了一聲說。
我點了點頭,邊將車速放緩,邊靜靜地聽着。
木雪輕嘆了一聲,纔開始將她的故事:
十年前我出了一場車禍,脖子以下都沒有任何知覺,更不能動彈。
我在牀上躺了整整十年,你沒有親身經歷過,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根本體會不了。
家裡人除了木棉之外,都放棄了我,木棉是我的孿生姐姐,她一直對我很好,她也是因爲我,才選擇做醫生的,她經常說一定會把我治好的。
說真的我從來沒有期待過,我們是家裡最不起眼的兩個孩子,但直到去年,木棉居然真的想到了辦法。
人也是有靈力的,即使去世之後也會殘留不少靈力。
尤其是像水霞那樣馭蛇人,本身就很會控制自己的靈力,她本來想把靈力留給你,這樣她就能一直留在你身邊。
但木棉用靈蛇和她溝通,達成協議,讓她和我簽訂契約,將所有剩餘的靈力都給了我,但要求我要好好照顧你。
聽木雪一口氣,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完之後,我纔不禁感嘆了一聲。
我從來沒有想到,水霞會對我有這麼深的牽掛,這麼一想,我心裡不免有些發酸。
接下來的路上,我們誰都沒有吭聲,就這樣一直到天黑,我才終於找到一家酒店,招呼他們兩個落腳。
開了一天的車,我真的覺得非常疲憊,四叔開了三個房間之後,我就隨便找了個房間,和他們說了一聲,就匆匆回房間休息了。
我簡單洗了個澡,從包裡拿了點東西吃,就重重的摔在了牀上。
我只覺得渾身痠疼,沒過幾分鐘,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特別香,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早上七點多了。
我剛想起身去洗手間,就感覺自己身邊還睡着一個人。
我心裡一驚,趕忙低頭去看,這才發現木雪正側身躺在我旁邊,我剛一動她就立刻醒了過來。
“該起牀了!”
我看到她之後,立刻泄了氣,心裡不禁冒出一個念頭。
是不是以後我每天起牀,都會看到木雪睡在我旁邊?
“四叔讓我來叫你去吃飯的,我看你沒睡醒,也就沒叫你,話說你有個習慣蠻有趣的,爲什麼每天晚上睡覺,都喜歡往自己身邊放一枝梅花呢?”
我剛起身穿好衣服,就突然聽到木雪坐在牀邊,打了個哈欠問。
我心裡頓時一沉,疑惑的轉過頭,發現木雪的手中,正搖晃着一枝梅花。
粉色的梅花和我,前幾個月見到的基本一模一樣,我原本以爲,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了,但現在看來,這件事根本沒有過去。
“你來的時候,就看到梅花放在我牀邊嗎?你看到過幾次?”
我當即也顧不上洗漱,趕忙跑到木雪身邊,有點激動的衝着她問道。
“其實我從來沒有,在你牀邊放過梅花,以前都是木棉讓我那麼說的,我幾乎每天晚上,都陪在你身邊睡,除了你離開的那段時間,幾乎每天早上都能看到這
種梅花,只不過一直沒告訴你。”
木雪瞪着一雙大眼睛,有點茫然的看着我,輕嘆了一聲。
她大概以爲我生氣了,乾脆撇了撇嘴繼續說:“我只是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不想讓你擔心,我以爲扔了就沒事了。”
我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開始認真地想了起來。
四叔私下底告訴過我,這次他雖然沒有活捉劉山,但也把劉山打成了重傷。
芳芳也重傷未愈,也需要靜養,何況我們現在跑出這麼遠了,他們根本沒有能力,追到這邊來,並且悄無聲息地越過,把梅花放在我旁邊。
木棉不可能這麼無聊,四叔已經答應去梅花陣了,她沒必要再用這麼隱晦的辦法,一再提醒我了。
一時間我竟然想不出,到底是誰想要害我,猶豫了半晌,我乾脆放棄了,是福不是禍,既然想不明白那乾脆不去想好了。
我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匆匆退了房,和木雪一起到一樓酒店去和四叔會合。
我剛坐在四叔對面,就將梅花遞到四叔跟前,說:“這東西又出現了。”
“這不是木棉放的嗎?”四叔並沒有在意,點了菜之後,就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我趕忙將剛纔木雪和我說的話,都和四叔說了一遍,四叔聽了我的話之後,面色陰沉的放下筷子。
“你小子就不能讓我安心吃頓飯,有什麼事吃晚飯再說!”
四叔有點不耐煩,我只好就此打住,和木雪點了飯菜之後,就匆匆的吃了起來。
這一頓飯我吃的食不知味,心裡始終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會有什麼不祥的事情發生,這件事明顯是衝着我來的。
“我真搞不懂,有什麼事不能當面說,非要扔給別人一枝梅花,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木雪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樣子,扒拉着自己碗裡的飯菜,懊惱的說。
“或許送東西給林的,根本不是人,是一條蛇,靈蛇一般不能和除主人以外的人交流。”
四叔喝了口茶,這才若有所思的說道。
“可是我身上有七條蛇,就算它能避過我,還能避過我的蛇嗎?”
我搖了搖頭,覺得這個可能行更小,我身上這七個傢伙雖然都懶了點,但每次有危險的時候,它們從來沒掉過鏈子。
“林,你看我手上這是條什麼蛇?”
這時木雪突然輕笑了一聲,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麼,她將一隻白皙袖長的手,伸到我面前問道。
她的手正好向我攤開,但手上明明什麼都沒有,我甚至清楚的,看到了她的每一條掌紋,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別開玩笑,明明什麼都沒有。”我覺得莫名其妙,苦笑了一聲說。
木棉沒說話,只是微微搖晃了一下手,很快她的手上,就多出了一條竹葉青蛇。
這種蛇我曾經在木家看到過許多條,但它們大多都只是趴在牆上當背景,能隱身的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才茫然的朝着木棉看去,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