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這時窗戶突然被大力撞開,雨水順着窗戶的縫隙灌進房間。
很快就將我渾身都給打溼了,但我現在仍然一動不敢動,而是死死的盯着窗口。
被撞開的窗戶邊上,正有四條白環蛇緩慢的往房間裡爬。
它們的動作基本一致,立在窗戶邊上整齊的站成一排,仰着頭,直勾勾的盯着我,眼中泛着幽幽綠光。
我立刻認出,這四條蛇就是芳芳家蛇場最後剩下那四條。
貌似後來蛇場被封了之後,也沒有見到這四條蛇的蹤跡,沒想到這大半夜的,它們會突然出現在我家。
我總覺得不太對勁,這些蛇肯定是有人故意,驅趕到我家來的。
我的腦子裡立刻浮現出芳芳的影子,心裡不由的一驚。
這婊子在四叔家門口的時候,就放狠話詛咒我去死,難不成她真把毒蛇驅趕來,想讓毒蛇咬死我?
現在的情形已經不容我多想,最先爬上來的七步蛇,已經繞道了我的脖子上。
它的頭貼着我的鼻子,嘶嘶的吐着信子,我已經聞到了這條蛇身上的腥味。
其他幾條蛇此刻也正蠕動着冰冷的身體,在我身上游走着。
我僵直的坐在炕上,動都不敢動,任由這些蛇,在我身上游走着。
恍然間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和四叔去見劉山時候的情形,劉山故意將好幾條蛇扔到了我的身上。
當時被蛇纏繞的感覺,又一次鋪天蓋地的襲來,蛇的鱗片在我的身上游走着,颳着我身上的毛孔。
我頓時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冷汗順着鬢角不斷的往下流,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渾身都是溼淋淋的。
直到這幾條蛇都纏繞在我的脖子上,四五條蛇居高臨下的盯着我的眼睛,吐着信子,我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
眼看着它們就打算攻擊我,同時被這麼多條毒蛇咬中,用不上五分鐘,我就死定了。
我心裡不禁開始絕望,現在只盼着這些蛇只是衝着我來的,不會傷害我媽媽。
不經意間轉過頭,我看到一個黑影,從我家院牆後面閃過。
距離太遠,我甚至看不清楚,那個身影是男是女。
不過我終於明白,那個馭蛇來害我的人,一直就在門外。
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我肯定必死無疑,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臨死之前,我也想知道到底誰要害我。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害我?”
我冷冷的衝着門口,喊了一聲,雨水拍在我的臉上,打得我睜不開眼睛。
“你小子居然還沒死!”
聽到我的聲音之後,原本站在院牆邊上的身影,走進院子裡。
這人撐着一把黑色的傘,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閒裝,不緊不慢的走進了院子。
雨傘擋住了他的臉,我沒看有看到他的臉。
但聽到這人的聲音之後,我就立刻認出這人是誰了。
“劉山,原來是你要害我!”
我冷冷的看着穿着像參加葬禮的劉山,咬牙切齒的說道。
“害你?你
特麼就該死,我求了四叔多久,他都不肯收我做徒弟,偏偏讓你搶了先!”
劉山完全沒有驚訝我會知道的真實身份,他將手中的傘摔在地上,幾乎同時,我看到他袖子閃過一道綠光。
這綠光像一條離弦的箭,穿過雨水,眨眼間就朝着我的脖子飛了過來。
我瞪大眼睛,已經看認出這是一條眼鏡蛇,它大張着嘴,口中的毒牙,閃着寒光,朝着我咬了過來。
就在我打算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一道白光突然從那條眼鏡蛇的側面衝了過來。
我發現那也是一條蛇,只不過要比眼鏡蛇粗很多,牙齒也鋒利很多。
這條兇悍的白蛇,一口就咬住了眼鏡蛇的脖子,猛地一甩,竟然將眼鏡蛇咬成了兩段。
緊接着這條蛇竄到窗戶口,立起身子,就衝着我嘶嘶地叫了起來。
我從沒有見過這個品種的蛇,只覺得它留在窗臺上,非常威嚴。
只是它這幅樣子,讓人心裡只發毛,我總覺得這條蛇很詭異,它盯着我的眼神和其他蛇不太一樣。
我無法形容被它注視的感覺,就好像是被一個眼神冰冷的,死刑犯盯着的感覺一樣。
我不禁感到脊背發寒,恨不得現在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是真的打心眼裡畏懼眼前這條,一出場就秒殺了眼鏡蛇,還帶着如此霸氣氣場的白蛇。
貌似還不止我畏懼這條蛇,就連我身上的蛇,似乎也非常害怕它。
沒過多久,我身上的蛇,就迅速從我身上退了下去。
我驚愕的看着那些逃命似得爬走的毒蛇,心裡更加恐懼。
從前我看動物世界裡面介紹過,同類之中,較爲強大一個,比如首領,是可以獨自享用食物的。
其他同類沒有資格和它分享食物,我猜測眼前這條白蛇就是這樣想的。
“四叔不愧是行家,一出手就能秒殺了我的眼鏡蛇!”
這時我突然聽到窗外傳來劉山陰測測的聲音,這話裡透着滿滿的奉承,貌似他完全沒有因,對方殺了他一條眼鏡蛇生氣。
“我聽說你出遠門了,怎麼還在這?”
這時四叔撐着傘,從屋檐下面走了出來,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子說道。
“這不是剛回來,還沒來得急到您府上拜會。”
劉山看了一眼地上被咬成兩端的蛇屍,眼神中透着無盡的寒意,但嘴角卻還掛着笑容。
我鬆了口氣,看到四叔在這,我就放心了不少。
我總覺得四叔不會害我,或許是心裡作用,我連帶着也怎麼害怕在窗臺上趴着的白蛇。
四叔隨意的擺了擺手,那條白蛇立刻很聽話的爬到他的胳膊上,一副很乖巧的樣子。
它此刻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小寵物,大頭在四叔的袖子上蹭了蹭,有點討好的意思。
我不禁驚住了,這麼兇悍的東西,竟然對四叔服服帖帖,我不禁覺得四叔比毒蛇要可怕得多。
“既然剛回來,車馬勞頓肯定挺疲憊的,早點回家休息吧!”
四叔的話說的客氣,但語氣卻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
劉山自然聽得出來,他越過四叔,冷冷的盯着還坐在炕上發呆的我,眼中充滿了殺意。
半晌他才客氣的和四叔道別,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到劉山走了之後,我才徹底鬆了口氣,這時我才發現,剛剛盤繞在我身上的毒蛇,也跟着全都消失了。
除了我面前開着的窗戶之外,其他房間的窗戶門,都還是鎖着的。
我實在想不通,它們是怎麼進來的,更想不通,它們是怎麼出去的。
只是現在想到這些蛇,簡直防不勝防,讓人畏懼到了極點。
我還沒來得急多想,就感覺渾身冰冷,如同掉進冰窟中的感覺。
我趕忙撿起被子將自己裹住,但還是無濟於事,我依據冷得只打寒顫。
沒過多久,我突然又感覺渾身一陣燥熱,這股熱量就好像是從體內竄出來的。
我感覺自己的鼻孔都快要冒煙了,完全像是置身於一片大火之中似得。
我的後背也開始發癢,想也沒想,我就伸手朝着後背抓去。
果然我摸到自己後背上,又長出了不少鱗片,粗切堅硬的鱗片,幾乎將我整個後背都給覆蓋住了。
所有的鱗片似乎都像是燒紅的烙鐵一樣,拍在我的後背上。
我恨不得將後背上所有的鱗片都給揭下來,但還沒等我動手,眼前一黑,我就暈了過去。
“你終於醒了,喝點水,吃點東西,跟你媽說一聲,咱們就走!”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晴了,火紅的大太陽直直的照進房間。
強光刺得我睜不開眼睛,我用一直手擋住陽光,另外一隻手,接過四叔遞過來的水和饅頭。
我大口將整碗水都喝了個精光,長長的舒了口氣,這纔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四叔,你要我跟你走……”
“你自己選擇,要麼留在這裡等劉山來殺你。要麼做我徒弟,我罩着你,劉山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了!”
還不等我說完,四叔一擺手,又塞給我一個饅頭說道。
四叔的話,使我啞口無言,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想的。
和四叔學養蛇,我雖不情願,但也總比丟了性命要好。
如果真的連命都沒了,那我媽怎麼辦?誰來照顧她?
我轉過頭,無意間瞥見四叔袖子裡鑽出的白色蛇頭,昨天晚上就是它救了我。
此刻白蛇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滿了審視,我看不懂它的眼神,只是覺得它似乎對我格外注意。
“小白跟隨我多年,它非常有靈性,早就看出你與普通人的不同。”
四叔見我一直盯着白蛇看,呵呵一笑,輕輕撫摸了一下白蛇的頭,看小白的眼神,竟然有些像看自己的孩子。
我不禁閃過一個念頭,劉山能隨時置我於死地,是因爲養蛇的馭蛇的本領很高。
若是我和四叔學好了本事,養蛇的本領超過他,他自然就不能奈何我了。
這麼一想我突然釋然了,點了點頭說:“四叔既然這樣,那我可以當你徒弟,但走之前,我有件事要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