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太乙真人身影一恍，已經出現在了金光洞之外。
看了看哪吒離去背影，他又是忍不住看向四下的一片狼藉。
一股憤懣之意，再次從太乙真人心中涌起。
……
靈臺方寸山之內，孟晨隨手一揮，已經將煉化完成的九龍神火罩收起。
一身宮裝的石磯娘娘，身影顯化而出。
“石磯，多謝菩提道友救命之恩！”
石磯眼神微微閃動，向着孟晨打了個稽首，低頭致謝。
她現在，對於孟晨不單是心中感激，還是真心欽佩，敬仰。
這不單是因爲，孟晨可以赤手空拳，力戰手持各種至寶的太乙真人，廣成子，赤精子三人而不敗，更因爲孟晨之後，令人眼花繚亂的計謀手段。
孟晨顯然是在太乙真人將她困住之後，方纔到達乾元山金光洞的。但短短數十個呼吸的對戰之中，孟晨竟然已經計劃好了之後的行動。
先是放出一尊“身外化身”隱匿虛空，然後本尊直接趕到赤精子洞府，洗劫太華山雲霄洞。
等赤精子感應到洞府出事，急火火的帶着廣成子和太乙真人趕回洞府之時，他本尊卻又早已折向九仙山桃源洞，廣成子的洞府。
等廣成子感應到不對，這邊太乙真人的洞府乾元山金光洞，卻也已經被孟晨的“身外化身”，幾乎洗劫一空。
這雖然是簡單的“聲東擊西”，“指南打北”之計，但能夠在如此之短的時間之內，就能制定計劃，並且成功實行，顯然也不是一般道門仙人，能夠做到的。
至少，石磯修道過萬年，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讓人如此眼花繚亂的手段。
至於實力方面，就更不用說了。
闡教十二金仙的實力自不必提，三仙之前使用的各種法寶，也是這片天地之中，極爲強大的至寶！
別的不說，單說廣成子手中的“番天印。”
此寶據說是混沌初開之時煉製，前身就是撐天之柱“不周山。”此寶的威能，可以排在闡教至寶前五，遠非一般法寶可比。
但孟晨，卻可以用拳頭硬抗番天印一擊，並且毫髮無傷。
雖然只是側面攻擊，但也足以證明孟晨本身修爲的強悍。
……
見石磯向自己道謝，孟晨淡淡一笑，向着石磯還了一禮，“天下道統，本同出一脈，見死不救，非我輩應有之舉。”
“菩提道友此言甚善，可惜那闡教弟子，卻絲毫不留情面。人闡截三教原本同出一脈，但那太乙真人不單縱徒行兇，連殺我兩名弟子，而且還要以九龍神火罩，將我活活煉死……”
石磯眉頭微微挑了挑，恨聲道。
“嗯。”孟晨微微點頭，轉而道：“我適才在外聽說，陳塘關李靖之子哪吒，已經在陳塘關‘割肉還母，剔骨還父’而死，你兩名弟子之仇，也算是報了。”
“……這小娃兒，倒也有些血性，有些良心……既然哪吒已死，我兩名徒兒的事情，就算揭過……不過，太乙要殺我的仇怨，卻不能輕輕放下！”
石磯微微意外，也轉而道。
“石磯道友，打算怎麼做？”
孟晨笑了笑道。
“我要親往蓬萊島碧遊宮，向師尊稟報此事，請師尊和衆同門，爲我做主！”
石磯切齒道。
“只怕是，沒有什麼用處。”孟晨看了一眼石磯，心中嘀咕一句。
封神大戰開始之後，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發生。
截教大能弟子一批批的破關而出，加入封神大戰之中，又一批批的被闡教弟子屠戮。但截教通天教主，卻一直在碧遊宮閉關不出，對此不聞不問。
直到截教精英被屠戮大半之後，通天教主方纔終於坐不住了，率領剩下的衆弟子，親自佈下“誅仙陣”，和闡教對抗。
可惜，那時候封神大勢已成，闡教之勢已經不可阻擋。通天教主出山。不單沒能阻止闡教，反倒是招致人，闡，西方三教合力，大破誅仙陣，將截教剩下的那點精英，也幾乎全部葬送貽盡。
每次梳理封神大戰之中的這個事實之後，孟晨都百思不得其解，無法明悟其中的真正原因。
到了現在，依然是如此。
或許，這個事情的真相，只有等他一步一步，慢慢揭開了……
不管心中如何想，孟晨自然不能真的告訴石磯，“你這樣做，都是無用功。”
微微點了點頭，孟晨向着石磯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石磯道友了。”
心念一動，孟晨將石磯娘娘送出靈臺方寸山之外。
石磯四下看了一眼，然後再次向着孟晨的方向一禮，道：“菩提道友的救命之恩，石磯絕不敢忘，他日若菩提道友有用到石磯的地方，石磯必定全力以赴！”
靈臺方寸山之內，孟晨微微點頭，並未出言回覆。
仙道大能之間，不會說什麼“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的話，石磯說“必全力以赴”，已經是極重的承諾。
不過救下石磯娘娘，對於孟晨來說只是順手，他此刻並沒有需要用到石磯的地方。
但將來，憑藉石磯娘娘的背景，肯定會對他有所幫助。
……
目送石磯娘娘離開，孟晨繼續在斜月三星洞之中盤坐下來，煉化這次得到的另外一件寶物，“十二蓮臺。”
這座十二蓮臺，實際孟晨腦海之中，也有記憶。
按照正常的封神世界世界軌跡，這十二蓮臺法寶，會在以後的封神大戰，燃燈道人彙集闡教十二金仙，大破“十絕陣”之時出現。
截教姚天君掌控“落魂陣”，把姜子牙的魂魄拘禁其中。闡教衆金仙彙集之後，赤精子先行一步，想要潛入落魂陣之中，將姜子牙魂魄救回。
結果姚天君驅動大陣，險些將其也困死陣中，若不是這十二蓮臺保命，那麼十絕陣之時，闡教十二金仙，就要變成十一金仙了。
不過十二蓮臺雖然保住了赤精子性命，但此寶也就此毀在落魂陣之中。
從此點來看，這十二蓮臺雖然在封神大戰之中名聲不顯，但實際也是一樣非常強大的防禦法寶。
煉化十二蓮臺其間，孟晨也放出神識，覆蓋整個翠屏山區域。
許久之後，哪吒的魂魄晃晃悠悠，果然來到翠屏山山峰之上，在空中左顧右盼。
“呼！”
孟晨散出靈臺方寸山之力，將哪吒魂魄，覆蓋其中。
與此同時，他還是一副白鬚老者模樣，在哪吒身前出現。
“噗通！”
見孟晨出現，哪吒卻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垂頭喪氣的不言不語。
孟晨淡淡一笑，也沒有說話，就這麼站在一旁，靜靜等待。
目前的情況來看，太乙真人那邊，果然是按照原本的世界軌跡，繼續了他的計劃。
結合自己之前所說的種種，哪吒顯然已經想通了一些關節之處。
不過他雖然是靈珠子轉世，但畢竟年紀幼小。自己最信任之人的形象，在突然之間崩塌，顯然對其打擊不小。
半晌之後，哪吒方纔擡頭看向孟晨道：“你是誰？爲什麼告訴我這麼多事？”
“我是誰並不重要。”孟晨搖了搖頭，淡淡一笑道：“關鍵是，你要不要還像以前那樣活着，受別人利用。”
“……”
哪吒再次沉默下來。
顯然，這一路走來之中的思索，還是讓他無法完全相信，師父太乙真人所做的種種，根本就是在利用他。
“以後，會怎麼樣？”
沉默一陣之後，哪吒再次向着孟晨問道。
“以後，會這樣……”
孟晨也沒有隱瞞，按照封神世界的世界軌跡，將之後會發生的事情，和哪吒講述了一遍。
他講述之中，哪吒的魂魄不斷飄搖晃動，顯然心中的極爲震撼。
“以前輩看來，我該怎麼做？”
等孟晨講述完畢，哪吒立刻問道。
“我告訴你怎麼做？你會照做嗎？”
孟晨笑了。
“我會先聽聽，如果前輩說的有道理，我就會照做。”
哪吒挺了挺胸膛道。
“很好。目前來說，你照着你師父說的做就行。不過，你要記住一點……從今往後，你要自己主導自己的命運，不管別人說什麼，你要有自己的想法，要有自己的主心骨。”
孟晨道。
“嗯，我記住了……可是，如果照着師父的話去做，那……”
哪吒有些猶豫。
“之後的事情，你可以將計就計……我會去見一見你的父親李靖，說服他來配合你。”
孟晨微微一笑。
“將計就計……前輩能說服我父親？”
哪吒面上更加疑惑。
“我可以試試。今天就這樣，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孟晨最後丟下一句，然後將哪吒移出靈臺方寸山之外。
不再多說，他駕馭方寸山，離開翠屏山範圍。
飛出翠屏山，孟晨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哪吒小小的魂魄虛影，還在原地站立，向着這面遙望。
收回目光，他向着陳塘關方向而去。
七八歲的年紀，別家孩子還在父母的護翼之下，無憂無慮的享受童年。
但哪吒，已經經歷了很多大人們，也未必能夠承受的事情。
鋼鐵，是在火花飛濺之中練成的。
這句話，孟晨已經記不得是從哪裡聽來的。
不過是最終“百鍊成鋼”，還是“泯然衆仙”，還要看哪吒自己如何選擇。
他可以指點，也可以幫助哪吒做一些事，但最終的路，還是必須哪吒自己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