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表妹介紹給我?
蘇陽接連搖頭。
就算你表妹是辛十四娘,老子也不可能同意。
相比美色,蘇陽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性命。
像鄭虎這樣的人,坑上一次就行了,若是再出手,不免就被對方盯上,蘇陽這可是剛剛換回原本面孔,能夠昂首挺胸的在城中走動,這一個不好,再把自己弄成了通緝犯,那就又要苟到深山老林中啃蒲公英了。
“紅玉姑娘,這求人不如求己,察聽之事,還是你自己來吧,我畢竟是局外人,不願入局。”
蘇陽揮手,拒絕了紅玉的請求。
紅玉聽到蘇陽拒絕,面色漲紅,站起身來,說道:“公子抱歉,是我憶起小姨慘狀,仇火燒心,失了分寸。”
蘇陽搖搖頭,不以爲意,恐怕對紅玉來說,這【表妹】是她能拿出最好的酬勞,只是蘇陽並非是因爲美色而上頭的人,否則在畫壁裡面就一切爽後再說了,並且聊齋裡面提倡的是自由戀愛,說媒算什麼事?
“紅玉姑娘。”
蘇陽微皺眉頭,問道:“當時在場男子不可計數,緣何你讓我來救你?”
蘇陽挺在意這一點的,莫非老子還有什麼招妖怪的體質?
“公子你紅光照定……”
“紅光照定,紫氣纏身,秉承天運,我知道了。”
蘇陽打斷紅玉的話,秉承天運,是他的優勢,能夠不被狐鬼術法所欺,但同時,蘇陽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燈泡一樣,會點術法的人,都能看出他紅光照定,紫氣纏身。
這也不是個好事啊。
帝王之命也是要殺頭的。
紅玉輕輕搖頭,懇蘇陽坐下,才解釋道:“像我等狐狸鬼怪,最是害怕雷劫,而若是在雷劫之時,我們能夠得到有大運者庇護,多半就可倖免於難,故此我們這些狐狸對於望氣之術,也是擅長,在人羣之中,一眼看到公子。”
蘇陽點點頭,不由想到了聊齋中另一篇目《嬌娜》,說的是孔子的後代落魄江湖,然後被狐仙一家好好招待,孔生病了,狐狸便用術法給他治傷,更是將一個貌美的娘子許配給他,如此大恩,使得狐狸一家在遭遇雷劫之時,邀請孔生在外抵擋,最終狐狸一家無傷,反而是孔生被雷擊當場死去,最終被嬌娜以內丹度之,救了孔生的命。
“公子有此天運,若肯搭救小女,小女的這些許災劫,自然隨風而去。”
紅玉是看到了蘇陽的氣運。
“紅玉姑娘。”
蘇陽問道:“敢問這自身的氣運,應該如何遮掩?”
會點術法就能看出自己氣運不凡,這不符合蘇陽低調的本性。
紅玉搖了搖頭,說道:“小女子委實不知,但這天運加身,並非掣肘,只有福運綿綿,沒有災厄連連,公子安心消受便是。”
而後紅玉舉例。
相傳有一人身有大運,只是一開始入錯了行當,成爲了強盜,官兵追捕強盜之時,四下幾無藏匿之處,最終此人藏在了馬槽下面,這左右並無遮掩,屬於一眼便能看見,但官兵們視而不見,僅將其他強盜緝拿,待到縣衙拷問之時,強盜們都說藏在馬槽下面,而官兵們卻說馬槽那裡是一堆乾草,並無人影。
“……”
蘇陽也能舉例,相傳有一個太子,紅光照定,紫氣纏身,國家已經270年,但是被叔叔打了進來,打的他神驚膽顫,身受重傷,無奈找了一個替死鬼,意圖神魂天降,奪舍重生,但是竟然失敗了,氣運丟了,神魂傷了,現在求鹿銜草保命去了。
蘇陽也是無奈,突想起一事,問道:“紅玉姑娘,這紅光照定,紫氣纏身的天運之人,若是渡劫的時候,天劫是如何的?”
這倒是真的問住紅玉了,愣神片刻之後,說道:“我只知這天運之人無災無劫,還未曾聽過這天運之人渡劫如何……”
你知道的太少了!
“姑娘今後有何打算?”
蘇陽問道。
紅玉視線別過蘇陽,說道:“鄭虎追捕我,也被我丹毒所傷,若無神醫,性命堪憂,妾身打算找一人,言明利害,許以重金,授解丹毒之法,如此混入鄭虎的身側,從鄭虎的口中探聽這奪丹之術。”
奪丹之術再次出現,紅玉倍加留心,心中立誓,定然要將這奪丹之術的來歷查個明白,將當年害了她小姨的兇手給揪出來。
假扮神醫的人,紅玉極想要讓蘇陽擔任,畢竟蘇陽有氣運護體,更懂得些許法力,只要小心謹慎,應該是萬無一失,只是蘇陽不想攪合其中,她也沒有辦法。
外面嘈雜的亂成一片。
蘇陽靠着窗臺,往下望去,只見街頭官兵正在滿街抓人,但凡看到這人有一點嫌疑之處,即刻就將人帶走,有一根長長的繩子,所有的嫌疑人都在繩上打扣,排成一串,被官兵牽着往牢獄中走。
“怎會鬧的如此大?”
紅玉看這等場面,連累的何止千人。
“你讓他中了毒,他定然是孤注一擲,想要將你逮捕。”
蘇陽看着下面情景,說道。
當下蘇陽若是直接跑,定然是不成的,畢竟他神通未成,被官兵圍上就不行了,但是他有另一神通,能夠役鬼,也能通神。
錢!
等到官兵來時,紅玉已經飄然而去,蘇陽將銀子送上,言稱自己是趕路途經此地,怕是影響行程,官兵大略的看了一下,覺得沒什麼懷疑,收錢便走。
整整一天,蘇陽就縮在這客棧裡面,聽着外面乒乒乓乓,一個個官兵在外面吆五喝六,而百姓們唉聲嘆氣,哭天喊地皆有。
及至夜裡,外面才稍顯安靜。
“唉……”
蘇陽長嘆一聲,無心入定。
怕事忍事不生事自然無事。
平心守心不欺心何等放心。
這欺心兩個字對蘇陽來說,太過艱難了,聽着外面百姓的呼喊,官兵們的吆五喝六,蘇陽心中就有不平,只是他身份特殊,修爲未成,又有氣運暴露,想要搭救一兩人,恐怕就要搭上自己。
“未下山時,你神意落落,舉止灑脫,這才下山兩天,怎麼就愁眉苦臉,唉聲嘆氣了?”
寂靜的房間內,突然便有女聲傳來。
“春燕?”
蘇陽猛然睜眼,從牀上一躍而起,瞪眼四望,便看到了在桌前坐一女子,雲鬢斜簪,柳眉杏眼,綠裙白褲,右手撐臉,顯然已來多時了。
“現在不叫人菩薩仙子,直呼其名了。”
春燕正臉不看蘇陽,扭臉一邊。
月光透過窗紙,將春燕的影子映在地上,而籠罩在這朦朧光亮中的春燕,也有着別樣的魅力。
“你怎麼來這裡了。”
蘇陽滿是歡喜。
“廣平城郊橫死之人不少,全都無人收屍,我來看看裡面有沒有你。”
春燕嘴角輕翹,含笑說道。
“我多會逃啊。”
蘇陽自嘲說道,在荒山之中,寶禪寺內,和春燕相處時間雖短,蘇陽卻也將春燕當做能說心裡話的人,此時春燕在側,蘇陽便將哀嘆的事說了出來。
“你說我若是修行三五十年,道法成了,這鄭虎也就在人間爲非作歹三五十年,到那個時候我去收拾他,是不是太遲了?”
蘇陽鬱郁難平,說道:“此時他中了紅玉的丹毒,陰靈受損,腿上有傷,本來是收拾他的大好機會,只可惜我這氣運定會引來禍端。”
看到了這城中百姓,蘇陽想要爲民請命,收拾鄭虎,以舒心中不平之氣。
只是這紅光照定,紫氣纏身,秉承天運,這等氣運到了鄭虎面前,定要被看穿,不定有什麼禍端。
“小判官,陰陽判……”
春燕站起身來,在房內渡步,說道:“你說的這陰陽判鄭雄,他不單在人間擔任巡撫,在陰間更是閻羅王座前判官,位高權大,你實無法和他相鬥。”
陰曹地府的官職不單單是陰間之鬼可以擔任,陽間的人同樣可以擔任,只要神魂強大,不少人均能走陰陽。
判官……
這職位給蘇陽潑了一盆冷水。
“至於你說的這氣運之事,倒並非不能遮掩。”
春燕畢竟是陰司出身,又跟在錦瑟娘娘身邊,眼界並非紅玉能及,說道:“你這氣運也是天子龍氣,能隱能顯,只是你不得其法,據我所知,這五龍蟄法便能遮掩氣運,修行之後,這氣運便如同龍一般蟄伏起來,白茫茫一片,看了如同等閒凡人,唯有仙家法眼,才能看到這雲中電光,霧中紫氣。”
五龍蟄法?
這名字蘇陽知道,在《秘法要訣》裡面記錄的有,傳說是陳摶老祖在剛得道時,有五條龍找陳摶老祖開釋道經,講解陰陽八卦至理,而後爲了報答陳摶老祖,便將龍的服氣蟄伏之法如實相告,陳摶老祖將此法和以道經,予以訂正,直接辟穀,能夠一睡多年。
彭祖壽經八百歲,不及陳摶一覺眠。
秘法要訣中僅記載此法來歷,至於此法究竟如何,自是不知。
“仙子可知其法?”
蘇陽恭恭敬敬的對春燕躬身行禮。
“這法門我若傳給你,娘娘非剝了我的皮不可。”
春燕面有難色,手中絞着手絹。
“仙子姐姐。”
蘇陽走到春燕面前,說道:“這五龍蟄法是睡覺之法,我又不和你家娘娘睡一塊,她豈會知道我的法門,懇請仙子相告一二,勿用太多,只要能遮掩我這氣運足矣,今後我若是有什麼好處,斷然不會忘了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