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已經說不出話了,一個勁兒在身後顫抖着,拼力呻吟出一些聲音:“天……天……天心哥哥!”
“鬼……鬼……鬼啊!”
那是連鬼嬰都未曾見識過的巨鬼!
渾身黑色,嘴角流血,似聞到一股焦味,天心大駭,然後一看那頭麒麟已經快要被吞噬完了,所有的鬼頭像一羣變態升級版的螞蟻一樣,全部聚集在一起,黑壓壓的一片,吞噬着僅剩的食物。
隨後其中一隻似乎吃飽了,扭過頭狡黠一看,天心立馬被嚇尿了,那是一雙比先前更恐怖的眼珠子,已經徹底從瞳孔中紅漲着凸了出來,射出兩道光,天心立馬覺得腦袋暈眩,猛拍自己大腦同時,立刻發現那之前的血人已經不見了,再聯繫到剛剛的一股焦味,心中大駭。
“不……不……不要……不要殺我……”
嚇得天心腿早癱了,像兩根麪條兒一樣,軟綿綿,渾身使不上力。他腦袋冒着冷汗,一邊傻兮兮笑着,示意投降,一邊看着身後的鬼嬰搬起一塊石頭躡手躡腳走來,同時慢慢移開自己身子。
只在這時,天心喊一聲砸,鬼嬰手中的石頭剛好來到那血人頭頂,應聲而落,也不管砸中沒有。天心用力將手中的怪手一撇,大步跨過去,拉過鬼嬰的手就大喊:“跑啊!!!!!!!!!!”
頓時,朝着前方狂掠而走,這回是真的,兩人感覺到渾身的細胞全部瘋狂蕩動起來,瘋狂要成爲雙腿的支持,成爲奔跑的動力,像陣風一樣,都快要飛了起來。
他一回頭看向身後那數不盡狂怒猙獰的身影,更加發狂似地跑了起來,暗洞中只聽咚咚咚咚的腳步聲,可惜來不及了,那身後的鬼頭何其速度?幾秒不到便奔到了天心身後。
咯咯咯地恐怖聲。
一張嘴就想要咬住天心身體,天心已經感覺到了,他不敢用雙手撥弄,萬一不巧被其大嘴咬住了,那他真就完了,搞不好一隻胳膊也會被搞掉。
因而,心中越來越急,他想自己要是真能飛起來就好了,只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事實,他只覺自己的雙腿就像跑車一般急速,風速的狂掠着,望着前方隱隱的光線瘋狂地掠着,掠着掠着,突然就覺得自己腳下空了。
天心大駭,心想自己不是已經被那些東西吞噬了吧?怎麼一點疼痛感覺都沒有?忽而微風傳來,他一低頭,腳下還真懸空了,隨後胳膊被一陣大力抓起,猛地擡頭,卻發現是鬼嬰。
“天心哥哥,我這玄力量時靈時不靈的,你就擔待一會兒。”
即使像鳥兒一樣飛翔在空中,鬼嬰仍舊一副愧疚的神色,她似乎覺得自己作爲殭屍,應該保護天心哥哥,可事實上呢,有時候她比老鼠還膽小。
哈哈!天心一陣興奮,身後那些鬼頭已經被拉遠了,他剛回頭不久,立馬轉了個彎兒,眼前便傳來一陣劇烈白光,鬼嬰大喊一聲,小心!
他們剛拐過去,就發現一處通往外邊的洞口,來不及停下,兩人啊的一聲,便掉了下去。
那竟是一處懸崖!
…………
嗵!嗵!
兩人應聲墜地,那懸崖甚至有幾百米深,下面是一片林子,茂密極了,天心只覺臉上、身上被無數尖銳的樹枝摩擦着,有的甚至穿透自己皮膚,卻因爲身體下墜的重力而又從體內拔了出來。
疼痛當然無法用言語表達。他記得自己模模糊糊睜開眼,看着身周密布的高聳的灌木羣,一片一片形狀各異的綠葉,還有似有野花的香味。隨後噗嗤一聲,手一滑,鬼嬰便從天心手中分開了,他忘記自己是用如何絕望的聲音喊着“鬼嬰……鬼嬰……”的名字,但唯一記得的是,鬼嬰臉上是微笑着的,仍如初見之時。
只是不知墜落到了哪裡。
然後就是天旋地轉,渾身刺骨疼痛,天心覺得自己腿不能動了,臉上、背上全部都是傷口,甚至能感受到那些血液流出來時浸疼傷口的細微感覺。
啊!疼!
噗通!天心暈了過去。
“天心!天心!天心?”迷迷糊糊中,有人呼喚他名字,天心睜開眼,眼前一切都是模糊的,他目不轉睛看着眼前的女子,手中拿着野花,和溫暖的笑容,頓時興奮極了,那不是希兒嗎?
希兒!天心在夢中大喊,只是他剛喊完,希兒便笑嘻嘻的歪着身子離開了,委屈着臉道,天心,你去哪裡了……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隨後,便是一陣哭聲,希兒蹲在地上,縮在角落裡,埋着頭,天心想走過去,可是他拼盡了全力,卻還是隻能躺在原地,渾身就像被釘住了一樣。
那之後,天空欲漸模糊,旁邊是大海,那水好藍,水波也好洶涌,只是突然,那裡邊的水開始變得渾濁,渾濁之後,卻又開始變成詭異的紅色,越來越紅,越來越紅,就好像潮汐來了一般,瘋狂席捲而來,天心一瞅不對,瘋狂扳動自己身體,直到嘶的一聲,天心終於站起來了。
只不過,他逃走了,那地上卻留下希兒一個人,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漫天迷霧所淹沒。天心像一個迷路的孩子,走向大海,走向漫無目的的地方。空氣中一樣的溫度,一樣冰冷的感覺,一樣陌生的失落感,天心像一縷幽魂,他也不知道飄向何方。
…………
時間進入白天。在這龐大茂密的灌木林子深處,到處都是巨大的灌木和荊棘,這其中有一個地方,鳥語花香,景色卻是異常的美,陽光照射下來,綠葉上的露珠晶瑩剔透。
從遠處看去,像極了一處世外桃源,這中間本是無路的,鮮花鋪成的地面卻不知被什麼人剛剛十分粗魯地踩過,一旁凌亂的枝頭似剛剛被利器折斷,因而,這前方騰出一條小路來,直直伸向這片花園的深處。
仰頭,這本是一處天坑,上方圓形的輪廓,以及異常艱險的巖壁上生長着各種綠色植物,常人根本難以下來。幾百米的距離,若不小心滑下,非死即重傷。
只不過,在這天坑底部,卻隱約傳來幾絲淫邪的笑聲。
鏡頭捻轉過去,一個青年模樣的人,正淫邪地看着對面,那一座似乎是用人工壘起來的巨大草坪,長方體的輪廓和框架,它似乎存在了很久,其上滿滿都是從旁處生長延伸過去的樹枝和花草。
然而就在這上面,卻綁着兩個人,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約30多歲,雙臂被綁在身後的樹架子上,全身衣服都爛了,浸滿了血跡。而另一個,則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孩,她頭髮有些亂,藍色的運動服變得褶皺,此時正怒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那淫笑不懷好意的青年。
聲音略顯嘶啞地喊着:“你別過來……你別過來……”身子縮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