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外不足三十里處有一山丘,名爲‘孔丘’,‘孔丘’這個地方地勢平坦,其高低寬窄全部都似是恰到好處一般,沒有一點是多餘的,正如儒家的中庸之道一般,不卑不亢,故爲‘孔丘’。
但也就是這樣一個毫不突出的地方,卻讓‘梁山泊’的衆人陷入了危機,本來在城內的大街小巷遮掩下還不至於被‘影秘衛’發現,可是一出城到了此地卻是糟了,平坦的一望無際的山丘,瞬間就將他們赤裸裸的暴露在敵人的面前,而也就在他們一出現,便被身後緊緊追趕的‘影秘衛’發現了,而這一隊影秘衛的領隊可不是一般人,論起輩份來,楊紫蘇見了他還得叫上一聲師叔,他便是天門上一代門主龍傲的師弟--竇平樓。
竇平樓是什麼人,或許沒人知道,可是你若問‘絕影’是誰?那麼你問十個,恐怕有九個都會告訴你,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一個魔鬼,而另外一個人則會嚇得說不出話來。
‘絕影’爲什麼會讓人那樣痛恨呢,如果說秦檜是一隻食人的老虎,那他無疑便是爲虎作倀的那一對翅膀,而且他是一個狠毒而且不把人當人的翅膀,從龍傲死後,他便來到了秦檜身邊,而這裡對他來說纔是如魚得水。
他進了‘影秘衛’僅僅三個月就成了小隊長,五個月便殺了上司中隊長,取而代之,現在,除了‘影秘衛’中那從來沒出現過的‘無影士’,沒人敢對他指手畫腳,哪怕是秦棟也一樣,只要他還沒活夠的話。
而現在,這隻會吃人的野獸,正盯着一身白衣的花榮,‘小李廣’花榮?他從來沒聽過這麼一號人,所以他也不會去在意這個人是誰,他現在想的是怎麼把前兩天看到的兵部尚書的女兒弄上牀,想到她那如瓊玉般的肌膚,柔弱似一陣風能吹動的曼妙身姿,他就一陣口乾舌燥。
所以他決定快點解決對面的小子,回去找秦棟給自己出個注意,秦棟這小子沒什麼別的本事,在對女人的事上,那他是足以去開堂授課了。
他嘴角一抽,瞬間動了,他已經看了夠久了,這些人實在是讓他提不起興趣,竟然和那些廢物都打了那麼久,他已經沒有耐心看他們表演了。
他連劍都未出,在他看來,就這種水平的敵人,還不配他出劍,他非常快,整個人在那一瞬間就如消失了一般,看着絲毫未動的花榮,竇平樓嘴角的弧度更加明顯了一些,他幾乎都能看到對面的小子被自己掐死的場景了。
當他勢在必得的一招已經準備好掐住花榮的脖子的時候,眼前的身影竟然不見了,只見花榮腳下一個錯步,側身躲過。
但是心中卻在暗暗心驚,好快的速度,他早已看出這個‘影秘衛’不同一般,但是卻沒想到他會這麼厲害。
他一看到對方動手,已經腳下移動,去躲開了,可是沒想到雖然躲過了致命的一擊,但是臉頰還是被他倉促之間變招的一拳掃到,此刻火辣辣的疼。
但是他卻絲毫不敢去管傷口,眼前的敵人容不得他有絲毫喘息,他幾乎在剛剛躲過竇平樓的一招,就已經變招,一個後翻欲要和他拉開距離,可是沒想到自己身形剛剛躍起,竇平樓轉身的鴛鴦連環腿已經踢到,要不是自己躲避的早,恐怕此刻已是命隕當場。
花榮攥着弓的手心已經滲出了汗,心中非常吃驚,秦檜的身邊什麼時候竟然多了這樣的一個高手。
而竇平樓看到連續兩招都被躲過,自覺臉上無光,心道,要是再拿不下他,以後還怎麼讓別人服氣。
右手刷的一甩,劍鞘已經被甩掉,而他一刻也爲耽擱,緊逼花榮而去,他的速度實在太快,讓花榮根本來不及搭弓射箭,眼看他的一劍已經到了眼前,要躲過已是不可能,花榮連忙舉起弓來抵擋。
竇平樓見了,心中冷笑,竟敢用弓來擋我這一劍,真是不知死活,這樣想着,手中的劍更快了幾分。
“當”的一聲,劍與弓已經碰撞到一起,火花四濺,但是竇平樓希望看到的一劍將弓劈成兩半的情景並沒有出現,甚至弓上連一條痕跡都沒有留下。
“墨穹弓。”竇平樓終於去看了一眼花榮手中的弓,也看到了那漆黑的弓身上非常淺卻十分清楚的雕刻,上面的圖案是蒼穹,不華麗,卻很有威嚴。
而此時花榮已經趁着他愣神之際與他拉開了距離,在落地的一霎那箭筒中的箭已經有一隻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沒有絲毫的猶豫,非常鎮靜的將箭穩穩的搭在弓上,竇平樓終於意識到了眼前的危險,常年的打鬥經驗讓他第一時間便做出來最好的選擇。
當他看到花榮已經將箭搭上弓,只待拉開,他好不懷疑,墨穹弓的威力加上花榮的箭法,自己絕對活不了。所以他沒準備去躲,他第一時間將手中的劍扔了出去,目標正是花榮,帶着竇平樓的全力一擊,劍已經向着花榮飛去。
花榮當然可以繼續拉弓,可是竇平樓的劍一定會在他射出箭之前,刺穿他的身體。
只要不是想同歸於盡的人,他的選擇都只有一個,而花榮,現在還沒準備死,殺秦檜的一隻狗,賠上自己,他覺得不值。
所以他躲了,當然他也躲過了,這一劍本來竇平樓也沒想能傷到他。
但是當花榮躲得那一刻,他就陷入了被動,竇平樓看到他收了弓箭,躲避自己的那一劍,雙腿用力,瞬間便到了花榮的面前,而花榮此時纔剛剛力盡,根本沒有餘力再做動作。
“去死吧!”竇平樓一身大喝,右手的拳頭夾着呼呼的風聲,當頭砸下。
“你似乎高興的太早了。”忽然一聲女子的聲音嬌嫩的傳了來,而竇平樓也被一根赤練攔腰兜住,一拉已經被扯開了一段距離,幸好竇平樓反應極快,連忙一個轉身,站穩腳步,纔不至於跌倒在地。
“夢蝶谷!”竇平樓只看了一眼來人的穿着,便猜出了她們是什麼人。
“紫蝶,你們去幫‘梁山泊’的其他師兄,我和藍蝶來對付這個人。”赤蝶道。
來人正是匆匆趕來的‘夢蝶谷’衆人。
“好嘞。”紫蝶應了一聲,已經高高興興的衝進人羣中了,她一向不喜歡幹太費力的活,所以打點小兵什麼的,她是非常喜歡的。
“你沒事吧。”赤蝶掃了一眼花榮,問道。
“沒事,幸好你們來的及時,這人不是尋常的‘影秘衛’,別掉以輕心。”花榮提醒道。
藍蝶白了一眼花榮,“你以爲所有都和你一樣沒有?”
花榮笑笑,沒有說話,他早就聽說了‘夢蝶谷’六師姐的威名了,當然知道現在閉嘴是最好的選擇。
“一羣小娃娃,不知死活。”竇平樓已經拔出來剛剛插在地上的劍,嗤笑到。
“那你就試試。”藍蝶哪裡能受得了他如此的輕視,說着身形飄動,已經拔劍攻向了竇平樓。
竇平樓根本就沒有將她放在眼裡,只待她劍到了眼前,突然發力,手中劍快速的削向藍蝶握劍的手腕。
藍蝶手腕一抖,劍尖挑去,正好擊中竇平樓的劍身,然後借力到了他的身後,朝着竇平樓的後心刺去。
竇平樓暗道:“果然不愧是四大門派的弟子,年紀輕輕武功卻絲毫不弱。”
但是僅此就想傷了他,那也無異於癡人說夢,只見他向左踏了一步,極速後退,將藍蝶的劍一把夾入腋下,其算計竟然是絲毫不差。
藍蝶暗道一聲“糟了”,趕忙拔劍,哪裡能夠拔得出來,而竇平樓退到藍蝶手腕處,左手一把抓住藍蝶的右手腕,已經制住了她的脈門。
“怎麼樣?小姑娘,服了嗎?”竇平樓眼中流光一閃,調戲道。
“鬆手!”此時終於赤蝶也已經出手,赤練已經打向竇平樓的脖子。
“鬆就鬆唄,這麼兇幹嘛。”竇平樓說完竟然真的鬆開了藍蝶,花榮見狀,迅速搭弓射箭,但是等他箭瞄準時卻發現竇平樓的身子已經到了赤蝶的身後,而他正拽着赤蝶的紅綢,與赤蝶對峙。
“小姑娘,你這隨身的紅綢子好香啊。”竇平樓對着紅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
赤蝶心中惱怒,手上用力,可是沒想到對方力氣非常大,竟然被他一用力,自己便被他拉着向他飛去,赤蝶情急之下,只得鬆手。
花榮瞄準着竇平樓,只要他一露頭,他便有把握一箭取了他的性命,但是竇平樓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一般,赤蝶剛剛鬆手閃開,他又已經和藍蝶纏鬥在一起。
楚羽在人羣中看到這邊的情形,展開‘逍遙遊’身法,繞過‘影秘衛’,直接到了竇平樓的面前,二話不說,便是用盡全力的一招‘飛將奪帥’,竇平樓看到突然衝出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突然向自己出手,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夢蝶谷’的弟子也奈何自己不得,一個書生他又哪裡會放在眼裡。
看到他攻來的一招,直接便是凌空一腳,直取自己頭顱,他想也沒想,便是一腳向楚羽踢去,他對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他已經等着聽楚羽骨折時的慘叫聲了。
不過,當他與楚羽的這一招接觸之時,才發現這個書生並不是看起來的那麼柔弱。
兩條腿碰撞時發出一聲沉悶的碰撞聲,楚羽感到肌肉有些疼痛,暗自感嘆江湖中果然到處都是臥虎藏龍。
不過竇平樓更是心中的苦說不出,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腿的無力,雖然看起來他似乎安然無恙,可是此時其實他只是靠着右腿支撐,左腿在剛剛的一瞬間骨頭便已經斷了。
爲什麼會這樣呢?因爲竇平樓在天門也是一個另類,他的劍法更多的是以力量爲主,而他本身的力量也不是常人能比的,‘夢蝶谷’的武功多以輕靈爲主,對上他,自然是難免吃虧。
而楚羽修煉的‘霸王心法’這也是以力量爲主,再加上竇平樓大意輕敵,所以纔會導致這樣。
楚羽雖然吃驚眼前這人武功的高強,但是他不會再去害怕任何人,他不想以後還有機會讓敵人在自己面前傷害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他使出‘橫掃千軍’中的兩式‘秋風掃盡’和‘一腳定江山’。此時竇平樓自然不可能再用腿接他這兩招,也不可能躲過,所以他只能用手中的劍。
他的劍確實輕而易舉的破了楚羽的兩式,不過他兩隻腿的不同卻被花榮發現。
“就是現在。”花榮暗道,他搭弓射箭,一氣呵成,箭出,但不是一支箭,而是三支,三支箭分別取竇平樓咽喉、心臟和左腿膝蓋。
箭非常快,也非常準,三支箭沒有一支落空,甚至沒有一支偏離方向。
竇平樓看到箭的時候,他似乎看到的不是箭,而是整個天空,讓他根本無法躲避。
竇平樓倒下的時候,楚羽躲避竇平樓剛剛那一劍的身形纔剛剛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