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兮平日裡掩其才華,本不想冒尖兒惹人注目,但今日也不想受罰,讓孃親傷心,只盼着平安渡過……
酈飛煙輕輕握住蘇離兮的小手,低聲說道:“不打緊,沉住氣盡力就好!可別心慌了去……”
“嗯!……”離兮無奈地點點頭,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茹金先上前來施禮,端莊的坐在古琴旁開始演奏。她的神態輕鬆明朗,纖纖玉指撥動琴絃,清泉般叮咚叮咚的樂音飛躍於碧溪樓臺的半空中!
司徒坊主微微點頭,嘴角一抹欣慰的笑容:“倒也算勉/強/入耳!”
接着是木晴雪的彈奏!她的琴技常常受到師傅的讚揚,得到衆姐妹的誇耀,今天卻表現平平,還彈錯了幾個音,實在是不該有的錯誤!或許是她心事重重吧?
她還沒有從剛纔坊主宣佈的消息中清醒過來。其實,她下個月才滿十五歲,坊主爲何提前讓她掛牌登臺?難道,水韻坊前樓無人了嗎?
目前看來,水韻坊中是找不出頂尖當紅的舞伎來與朝韻坊對抗!她心中震驚之餘,卻不敢當衆頂撞司徒坊主,一顆心兒上下不安的跳躍着,又是着急、又是惶恐……
“也還不錯……”司徒坊主看着木晴雪,眼神叵測:“你就要做新娘了,難免心緒不寧呀……”
一個又一個的小舞伎前來彈奏,酈飛煙平穩過關,還得到了坊主的誇獎,她一張小臉歡喜得美滋滋的……
最後一個是蘇離兮了!衆人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蘇離兮對着琴絃,幾欲擡手卻不能,童舞伎們都凝神等待着她,就連上座的司徒坊主那嫵媚的眼眸都眯成了一條細縫……
幾個笨拙又僵硬的音飛出來,叫大家都吃了一驚!蘇離兮的雙手微微顫抖着……
“砰!”的一聲,司徒坊主將茶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一張粉臉頓時變得冷若冰霜:“這是《折柳》嗎?倒像是在砍樹了……”
“好久不來碧溪樓走動了,卻不想碰上這樣一個廢物?……”司徒坊主冷眉高挑。
“跪下、快點跪下。”王師傅氣急敗壞,指着蘇離兮的鼻子斥道:“真是一個榆木腦子,難爲我平日裡用心教授你琴技的,你自己愚蠢不要緊,氣擾坊主的雅興該當何罪?”
蘇離兮緩緩地站立起來,帶着沉重的心情緩緩地跪在大廳中央!她已經盡力了,但是昨日手指關節處被責打,豈是這麼短的時間裡可以恢復的?
這酈師傅的用心真是歹毒!
撥動起琴絃猶如千金之重,那音色如何能夠不難聽!衆舞伎們兒齊刷刷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有的同情、有的得意、有的鄙夷、有的無奈……
司徒坊主擡起冷冰冰的面孔,高傲的眼神低視着眼前跪着的丫頭:“喲,我道是誰?這不是蘇荷清的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