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候,真真草蛋,真真要人老命。”
王策攏攏皮毛大衣,無可奈何的發出一記苦笑。果真,一如他所預料,皇帝是絕對不會允許他離開北唐的。
漫說北唐,他要敢離開京城一百里,兩衙的人馬保管跟獵犬似的殺來。
請戰被忽然駁回,王策一點不失望,反而心情很好。至少他探出了皇帝的態度,沒有比這更加重要了。
“衷之,我怕皇室餘孽不安分。不如,我派一名高手來保護你。”王策忽然回頭一笑。
杜衷之還能說什麼?王策嘿然,興高采烈的哼着小曲,讓戴霜立刻去辦。等許徹親自過來“保護”杜衷之,王策才安心往南衙去。
這時,一名行跡匆匆的特務披着風雪趕回來:“大人,我們在西北那裡,等待了這些日子。始終沒發現任何前來收屍的人。”
“沒有?那人好歹是叛逆當中的重要一員,居然無人替他收屍?”王策皺眉,指節輕敲一會。
“是的,大人。不過,按照大人的意思,我們守了多日,一直沒見,所以就撤回來了。”
“好了,知道了。你們好好休息幾日。”王策吩咐一句,蹙眉看着外邊的雪點,爆出一句粗口:“當真見鬼了。”
堂堂大皇子,唐承明這一號在皇室叛軍中的重要人士居然沒人在乎?王策撓頭。臨死前那句話什麼意思?
你是石麾,我是水個?他以爲我是什麼?我是堂堂正正的直男,不是斷臂山下來的。王策一個哆嗦,這句臨死遺言也太基情了。
“王夫年。”
一聲呼喊王大年屁顛屁顛的跑進來:“大人,什麼事?”
王大年比起半年前的落魄,那是意氣風發多了。他二十年下來都不過是熬資歷成了副百戶,跟了王策半年,就連續兩次升遷,被認爲攤上好上司,撞了狗屎運,搖身一變成子新出爐的參頜。
不是心腹,卻也被提拔,王大年自然心存感激,恨不得立刻爲王策效死以表忠誠。
“查一查,京城有什麼地方,跟石磨或水個相關。”王策交代下去,查到圄然好,查不到也沒什麼。反正他素來就愛公器私用,誰敢歪嘴。
交代了王大年,王策看了一會卷宗和情報,才又一次來了一處。
雖然有點尷尬,可他不能不承認,恰是特務集團這一個信息流通的環境,本令他在最短的時間裡適應並瞭解這個世界。
身爲一名非土著,王策最知曉信息的力量。
索性是趁着還沒跑路,趕緊多熟悉多閱讀,多瞭解這個世界,那纔是王道。不然,一出去就是兩眼一抹黑,那還不如一頭撞死罷休。
兩衙關於東洲以外的情撕艮少。
對此工佯上的無能,兩衙表示毫無壓力。他們的工作重心,是東洲,而不是其他地方。
一個東州,就有二十多個國家,其中一南一北兩個上等大國。北邊是大世,南邊是大嶽,分別是兩頭的霸主。
並非兩衙無能,實在是朝廷不關心東州以外,也沒必要。這就好像地球人不會關心銀河系以外,關心也沒用,連個火星都征服不了,還盼望銀河系外邊,異想天開吧?
東州分別和北州,以及西州接壤。往北洲的話,接壤面積較大。往西洲,那便還是乘船近一些。
從卷宗裡的粗糙得沒再粗糙的地圖來看,東洲還真是位於北部一帶。當然,北州要更加的北部一點。
“本以爲十二省的北唐就不小了。結果,多少還是有點坐井觀天的感覺。”王策感慨這世界之大。
也難怪各洲之間少有來往交流,實在因爲行程不方便,路途太遙遠。沒個真武九境的修爲就想玩州際旅行?你就是三條腿,不累死你也走死你。
王策相信自家悲劇了,淒涼不已:“我夢想的環遊世界,我的州際旅行啊。沒個神化九境的修爲,基本是沒多少指望了。”
州際旅行,以他當前的修爲,那就是一個奢侈的美夢。
下班之前,王大年神色匆匆的趕回來:“大人,查出來了。有這麼幾個地方,跟石磨和水個搭得上關係。有幾處商行,是賣這些玩意的。”
王策瞪他:“說要緊的。
王大年訕笑:“京城裡,倒是有一條街有一個衚衕的名字跟石磨和水個有關,另一個地方則是有水個。”他沒說石磨,石磨這玩意很多人家都有呢。
“喊上一些人,跟我一道去查一查。”王策沉吟交代。
一行人等很快就在風雪中,趕來其中一個目的地,這是一個宅院,大門深鎖。王策點頭:“弄開。”
南衙辦事不必講道理,一旦入了其中,王策立刻就光看見了一個在庭院中的水車。水車這玩意,其實有一些豪富權貴家中也有,只是做的小而精緻,放在流水當中當景物裝飾,也是別有一番韻味。
不過,這一戶人家的水個,是孤零零的年立在一旁,看來連擺設都不是。
“搜。順便找找有沒有石磨。”王大年下令,一羣特務興奮的衝進去。
不一會,就有人扛着石磨出來。
石磨這東西,不一定是家家戶戶都有,但十戶人家,至少七八戶都有。實在因爲生活裡,很多地方都要用到。
王策端詳一會石磨,又看了一會水個。忽然從一名特務身邊拔出一把刀,的一下劈在水個上,嘩啦啦的砍碎掉。
水個轟然倒下,王策一刀磕碎一根支架,立刻露出一本冊子。撿起來翻閱一下,他猛翻白眼:“這個犀利哥真是的,我還以爲是什麼東西呢,原來是這個。”
無非便是戶部那批消失的賬本,王策都知曉那五千萬的下落了,自然不在乎這東西了。
有王策示範,特務們很快就把藏在水個裡的賬本陸續找出來。王策交代:“事關機密,嚴禁翻閱。一併找出來,然後上交給我。”
等賬本交上來,王策拈下巴,仔細端詳這一個石磨。王大年試探:“大人?要不要也砸掉?”
“放工了,把石磨和這些冊子一併帶回我的住處。”王策看看天色,差不多該下班了,伸個懶腰,他纔不要加班。
王策等人離去後,宅院重現陷入死寂。
一點點一片片,雪灑下,將很多重新覆蓋,碎掉的水個木塊被積雪覆蓋,積攢了很厚很厚的雪。
數日之後。
一名女子看似不經意的路過宅院外邊,然後發現宅院裡的水個不見,眼睛一亮。
她悄然的出現在宅院裡,輕輕的撥弄掉表面的積雪:“主上料事如神,王策果真還是尋來了。是時候按主上交代知會那些人了!”
如果王策看見她,一定會認得,這女子赫然便是當日在貧民區與犀利哥唐承明一道的乖個女子。
王大年一心報答少年上司,熱心的主動替王策扛石磨和賬本回去,放好之後便走了。
蘇寐今日卻是來了,問:“這些是從哪裡來的?”
王策笑而不答:“師父,今日又要學一些什麼?”
蘇寐不笨,能做鍊師的,都是一等一的聰明人。只不過,鍊師多半不太關心旁的,立刻就被轉移話題:“在你成爲鍊師之前,爲師暫時也沒多少能教你的了。”
“如今的你,差不多應當能自行描繪靈紋了。”蘇寐很滿意這個徒弟,有完美靈紋這是一碼,她更滿意的是王策在鍊師這一行當上邊的天賦委實出色。
當年光是讓章未明理解鍊師是幹什麼的,蘇寐就花了一個月。結果,她跟王策一說,王策就基本知道鍊師的意義。
這就是天本啊!蘇寐心想。誰不想收一個好徒弟,光耀一身所學呢。尤其是鍊師,這一存也是相當講宄師承。
“師父,如果我不在北唐,那豈不是沒人能教我了?”王策笑嘻嘻的拉住美豔師父坐在火爐邊上,瞪小蘿莉一眼,示意趕緊倒荼。
蘇寐失笑:“那你便一輩子就做一個玄鍊師吧。你如今的水準,乓差不多就是如此。”理論知識差不多,就差實踐了。
王策想了想,忽然笑眯眯道:“師父,你不是北唐人。快是年節了,難道你便不打算回家一次?”
“沒什麼好去的。”蘇寐不耐煩。
“要回去的。”王策認真的說,看着師父那動人的眼眸,有板有眼,一字一頓的說:“師父,最好還是回去一趟。”
蘇寐吃驚,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徒弟半會。
王策含笑,以幾乎察覺不出的頻率點頭。
送走蘇寐,王策瞪小蘿莉一眼,把石磨和賬本搬入房去。
圍着石磨轉悠幾圈,王策細細的拿劊鞘敲打幾下,隱約聽到一些中空聲音。他徐徐吐了口氣,把石磨給掄碎掉!
碎石中,兩個細長的物件被羊皮包裹得死死的。
王策彎腰取在手裡,拆掉羊皮露出裡邊的物件來。其中一件,赫然是一個卷軸,王策只拉開看了一眼,就發出了呻吟:“該死的,這回發達了!”
第二件的羊皮被拆掉,露出的赫然是一把短劊,劊鞘撲實細膩,分明有很長的歷史了。
王策沒多留意短劊,細心的從某處找出一個卷軸,拉開來跟這個剛到手的卷軸,兩下里一湊,頓時呆滯:“我靠!”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新春大禮包?”
王策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