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搶?”
莫非律帝的志向是“留取清白在人間”?蘇寐向柳夜行發問的光景,斗笠男也把疑惑抖給黑衣男。
黑衣男無可奈何的嗤嗤一笑:“莫非你道我是神算子,掐指一算便什麼都知?有關不死鳥,我所知的東西極爲有限,還不如柳夜行知曉的多。如此,我何以判斷。”
斗笠男有一些說不出的失望,他顯然很是相信黑衣男的心眼。
“不過……”黑衣男或許不想看見同伴失望,或許是認爲智慧需要欣賞,沉吟:“我或許猜到一些。律帝如何想,無人知曉,不死鳥有什麼秘密,也無人知曉。”
“不過,不放手搶,除了某些未知理由。唯一一個最可靠的解釋就是,並非不想,而是不能。”
斗笠男詫異,不能?這兒是大律的地盤。莫要說在境內,就是在境外,大律的字典裡大約都沒有不能這個詞吧。
黑衣男很樂意呈現智慧:“沒人知,不死鳥是什麼,是脆弱的?一打就爛的?天上地下唯一的?”
“也沒人知,不死鳥的來歷,是誰託的鏢,對方有多強大的實力?”
黑衣男意猶未盡,斗笠男卻隱隱明白了。
王策靠在樹幹上,也在思量大律爲什麼不放搶!
當然不是因爲大律改邪歸正了,那還不如相信城管一夜橫掃地球,佔領太陽系九大行星。
於是,那就只有一個答案:不能搶,不敢搶。在這一點,王策和黑衣男的看法比較一致,因立場不一樣,關注的東西就不一樣。
於是,王策看見的是大律對不死鳥,那是關心則亂。
什麼是關心則亂?好比本書入v上架的第一天,作者明知訂閱數據很渣,卻依然忐忑得死去活來。那就是關心則亂。
察覺各路的搜索人馬,不由的在心裡發出一聲嘆息:錦營果然配得上雄霸兩洲的威名。他多半是挨不到天亮了,必須要改變。
王策自嘲一笑,本以爲能學習錦營先進的東西,比如幾種應付不同處境的搜索線等等。奈何,第一眼看見他就知道,有些東西知曉了,也未必做得到。
一個對角“之”形搜索線,給老練的人一眼就看穿奧妙。可是,如果搜索者的修爲不夠,這搜索方法的效率就大幅度下降。
王策此時方知,並非兩衙不想學,而是學來無用。一句話,兩衙挑選成員,那是在武者中百裡挑一,可人家錦繡營卻是千里挑一,這武者的水準能一致嗎。
人家錦繡營的許多東西,乃是獨創的千年積累。其他國家沒有大律的軟件硬件水準,學去了也純粹是邯鄲學步。
尼瑪!統統都是人精。饒是王策覺得自己是文化人,也忍不住爆粗口。
有點餓!王策沒滋味的取來乾糧,含在嘴裡用唾液浸泡軟了,才慢慢的咀嚼吞下。一邊看看天色,發出另一個咒罵。
穿越看來美好,往往你卻未必能適應生活的方方面面,譬如毛筆字,譬如髮髻,譬如上茅廁,譬如看時間。
王策至今也不過是勉強憑一點經驗,來判斷大概的時辰,沒準確時間的曰子讓人惆悵蹉跎。
大約還有四個時辰,纔會天亮。王策琢磨一會,嘆了口氣,最討厭什麼超級加強版的中情局調查局克格勃了,一個賽一個的噁心人。
尤爲蹉跎的是,爲了大律之行,還不能輕率的動手殺人。收拾柳夜行,和收拾錦營,那絕對不是一個劃等號的概念。
看看兩衙內部團結,槍口對外的造型,就知曉真要放手殺人,錦繡營絕對當他仇人,王策這去了大律,一準一踩一個坑。這叫什麼?得罪超級加強版克格勃的人傷不起啊。
…………樓外樓!
王策綻放一縷殘酷,樓外樓乃是東洲和北洲聲名遠播的刺客組織,慣例是收錢殺人,殺死爲止,口碑一貫很好。
錦營威脅過樓外樓。
他王策沒死,樓外樓會不會再來一次,直到殺死他爲止?
如果樓外樓繼續刺殺,今曰天亮之前之後出現,那就代表不一樣的意思。
會是什麼?王策忽然有些小小的澎湃和期待,更加有些刺激。他的思緒一貫是比較天馬行空的,這思路一轉,立馬就想起了最近在大律出現的,另一個叫王策的少年天才。
是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善於用刀!
王乃是一個大姓,天下間叫王策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千,重名重姓自然不少。可這時在大律出現,加上年紀和許多,那似乎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喝了口水,王策讓水在肚子裡晃盪一會,默然一會,隱約聽到一絲腳步聲接近,眼中精光一閃,呢喃道:“也該幹活了!”
王策趴下身子,像獵豹一樣猛然爆發最快速度,無聲無息的靠奪影步悄然出現在一組搜索隊的某人身後。
輕柔的五指按在腰際,一瞬間滴水劍出鞘,蒼茫劍法從一路詭變的劍法,被王策練成了快劍加詭變。此人連反應都來不及,就彷彿被一點寒光點在喉嚨上!
好快的劍!
這人幾乎差一點尿褲子,摸摸喉嚨卻發現只是一個血點,刺傷不深。一回頭,卻見王策像鬼魅一般出現在數十米外的另一名搜索者身邊!
刷刷兩下,又是兩名特務栽在滴水劍下,王策如同狸貓一般,不給對方絲毫的反應機會,也絲毫不加逗留的躥入草叢中。
一轉眼,一組五人當中,就有三人被王策刺傷,傷勢不重,卻處處是要害。湊在一起,互相看了一眼對方的傷勢,異口同聲:“他不敢跟我們錦營爲敵。”
如果王策聽見,絕對回頭幹掉這幫傢伙,不敢?太小看現代人了,三路敢喝,地溝油敢吃,轉基因食品也敢吃,還有什麼是不敢的!
一個尖銳的呼嘯,召喚了各路搜索人馬,向這一邊潮水似的涌來。
王策彷彿一隻蝙蝠,倒吊在懸崖上,悄然從小牛皮鞋子底子裡取來一些精緻小巧的工具,牽出一條透明的蠶絲一般的線,將其牢固的綁縛在懸崖上。
懸崖的對面千多米外,赫然是另一個頗高的山頭。王策丈量一番,果斷放棄某個想法。
在心裡倒數幾下,王策準備一番,一個無聲的翻滾上山崖,雙手在腰部一套,戴上一雙毛茸茸的手套,雙手雙腳並用宛如野獸一般無聲的向另一個方向趕去。
貓在一塊石頭邊上,王策嘿然看着天上兩條武尊的身影破空。
不得不承認,錦營的確非常強大。不過,今天老子是來給自己,也給美女師父報仇的,真以爲爺們會躲藏起來?屁話,王策從頭到尾就沒有這個想法過。
若不是無冤無仇,王策一早就把戰靈軍放出來,你以爲在守備軍和東北軍趕來前,殺不光這數十名錦營高手?
“好像來了?”王策輕輕的探頭觀察一番,隱約的火把在很遠的地方形成一條長龍:“二十里外就有守備軍,早就加入搜索了。所以,此時趕來的就是東北軍。”
據王策所知,最近的東北軍也大約需要兩個時辰。他交代蘇寐說出他的天賦,蘇仲言只要不是一心一意的弄死他王策,故意拖延一個時辰表示善意也是理所應當。
於是,那就是過去三個時辰了。王策眨眨眼,眼底盪漾狡黠之色,似乎在醞釀着滿肚子的壞水。
…………一批批的搜索組從四面八方趕來,卻又沒有放棄,錦營真的很強,王策就是想玩調虎離山聲東擊西,也多半要掉入人家的陷阱。好在他似乎並沒有這個打算。
破風聲入耳,五人一組的身影快速從山下攀升上來。路過一塊大石的時候,一條黑影從石塊邊躥出來,哧溜一下輕響,頓時一劍一腳把兩人喉嚨刺傷,以及踹下山去。
不能殺人,不表示不能揍人。
一擊得手,王策沒有一絲的留戀,轉身騰空就往山崖下墜落。這三人怒斥釋放劍氣的剎那,王策卻不可思議的在半空中墜落的時候,逆轉身形往旁邊跟人猿泰山似的蕩得沒了影。
這一蕩,衣袂破風。山崖另一處的一組人馬凜然:“外邊!”
一轉眼,王策飄然從懸崖外升上來,蒼茫劍法乒乓爆發一朵朵絢爛的劍光。端的是快劍無雙,儘管這一幫人多半也是劍氣級,乃至罡氣級,也扛不住這般快劍。
連續又刺又踹的傷了兩人,王策往外一跳,跟蝙蝠似的飛翔而去。正滿懷得意的時候,忽然一種感覺如冰水兜頭潑灑,擡頭一看,頓時大駭:“我靠!”
武尊!
錦營的搜索,那是海陸空一起來,絕對立體。這一會,一名武尊正在天上滑翔,猛然催動真氣,施展戰刀轟然一擊,剎那之間天上一條驚鴻破空!
一剎那,王策目光清澈,氣息震爆欲絕,劍光瀰漫沖霄,彷彿爲黑夜注入一抹深邃的色彩,卻是致命的兇險的!
琉璃之金!
這武尊頓時臉色微變,悶哼一聲被逼退。王策好比流星撞擊在懸崖上,噴出一口鮮血,看了這武尊一眼,一抹兇光斂去。
這兒的戰鬥迅速就吸引了另外兩名武尊,一眼看見王策暗呼不好,騰空而起,戰靈技爆發“周遊八方”。
此乃徐霞客的另一項戰靈技,也是王策第一次用在戰鬥中。王策氣息轟的一下,竟然化身爲八條身影,分別往八個方向逃遁而去!
在三名武尊眼裡和感應中,這八條身影竟然一模一樣,氣息也一樣,甚至完全分辨不出來。倒抽一口涼氣:“這是什麼戰靈技?難道是秘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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