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防神恩會作祟!”
神孽?
扈寶面具下的目光煞是嚴厲,充滿不容抗拒的色彩。其中一名鎮撫使忍不住低聲道:“大人,不死鳥纔是首要,王策這兒僵持不下,沒必要浪費高手監視!”
來回好一會,扈寶從踱步的狀態中迴歸,凝重搖頭:“不,你們可曾想過,如果陛下抽調高手增援京城,爭奪不死鳥。當最激烈的時候,如果這裡發生了什麼變故,會如何?”
這名鎮撫使顯然也考慮過,不得不說,錦營果然並非浪得虛名:“大人,看這事態,我們只需監視住,若然此地有什麼變故,此地距京城不過百里,足以趕來增援。”
“不,一來一回的時間,足夠一個人做許多事了。”扈寶目光沉毅:“這邊極有可能會發生出人意料的變故,只因我相信,王策絕非輕易認輸,束手就擒的人。”
“何況,他此時還遠遠沒到輸的地步。”
這名鎮撫使點頭承認,的確距逼王策上絕路,還有十萬八千里呢。
扈寶轉身看向“王策”所在的方向,忽然道:“莫要小看王策,他年紀雖輕,卻狡詐多端。今次事關不死鳥,不容有一絲紕漏,寧可十倍謹慎。”
“王策絕不會輕易就範,我總以爲,今次京城的不死鳥爭奪,是他故意爲之。”
這名鎮撫使錯愕,扈寶緩緩吐了一口氣:“爲何陛下會決定集中力量,先奪不死鳥?”因爲王策這邊僵持了,爲何僵持?因爲王策毀了其他“解藥”,說了等待不死鳥送來這句話。
這名鎮撫使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大人,你的意思是……”
“王策,用解藥和一句話,就……”扈寶的心情沒來由的沉重許多,緩緩道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實:“就艹縱了京城關於不死鳥的爭奪戰!”
令人尷尬而心寒的沉默。這名鎮撫使忽然感到心上好像壓了一塊稱砣,很沉。
“我只是不明,他蓄意艹縱京城那邊的大戰,有什麼謀劃!”扈寶吐了口氣,搖頭甩掉雜念,凝聲道:“錦營是否準備齊備?”
“已經準備妥善,隨時可以出發。”這名鎮撫使凜然,大聲應答。
扈寶沉穩道:“傳令,出發。本官要在半個時辰內,看見錦營的人密佈在京城和這邊之間,不一定要截斷道路,但一定要做到,飛一隻蒼蠅過去,也必須發現!”
“這一個範圍內發生什麼事,路過什麼人,本官都要一覽無遺!”
“如果錦營人手不足,就知會繡營!”扈寶猶豫了一下,他的猶豫,錦營和繡營都心照不宣,有一些線是今天過界沒問題,可難保有人多年後會重提。
“大人!”這名鎮撫使點頭,卻也不由疑問。這是爲了截斷王策的情報來源,堵塞王策獲得京城情報的路線,可似乎沒必要這麼大動作呢。
扈寶眺望這一個沒有月光星光的夜晚,眺望那遠處的山頭。好一會,才輕聲吐出三個字!
“神恩會!”
…………王策冷汗颼颼!
一組一組的錦營特務,以及供奉,像是怒潮一樣,沿着官道不住的散開,深入深山老林中。呈現一種隱隱的封鎖線,可真要以爲是封鎖線,那便錯了。
此番錦營派來的多數都是劍氣以上的高手,卻互相拉開了相當的距離,鬥罡高手向各個高處趕去,居高臨下。這分明就是一種密集的人力監控。
細心注意,很快就能發現,錦營的人力監控並非是一條單薄的線形。而是通過一些方式,來形成了一個大約達到大約二十里的監控厚度。
二十里,是暴君戰靈一次跨越距離的極限。各種戰靈秘術也難以持續通過二十里。也就是說,武尊也躲不過監控,加上高處的監控,武宗飛行也很可能被察覺。
也就是說,只有武帝才能無聲無息的避開監控。可武帝這種生物整個就是一人形暴龍,誰都監控不住。不愧是千年的錦繡營啊。
絕對是高人,王策發毛不已,這錦營有高人啊。如果他這一邊晚一點,那真的就被堵住了。
從錦營的行動來看,分明是早有準備了,一旦確定下來,立刻就展開了這種人肉監控模式。雖然很浪費人力,卻極爲有效。
路陵回首輕聲道:“你還回去?”王策苦着臉點頭,愁眉不展,這回去的時候怎麼通過?
很快,王策眨巴眨巴眼樂了:“怕什麼,繡營一定會來。繡營一來,就有破綻。”兩衙是公然羣毆打對臺,可錦繡營看似和睦,矛盾比兩衙深多了。
“他們在防誰?”路陵迷惑。這麼大動作,未免有一些奇怪,今曰這樁事擺明就只有神化高手纔夠實力和資格參與呢。
王策自得的指鼻子:“我,還有神恩會!截斷我的情報,不讓我知道京城發生什麼,是扈寶乾的吧?那扈寶一定發現我在艹縱京城裡的戰鬥了。”
扈寶如果聽到,多半隻想一頭撞死。誰還看不出你王策拿捏瞭解藥當大爺啊,宋雲仙像鬼一樣跳出來保護不死鳥,你王策又在這邊東搞西搞,誰會看不出呢!
二人快速騰挪向律京進發,王策一邊低聲道:“在無憂山莊的時候,律帝身邊有人在言辭中透露,錦繡營已經查出,當曰峽谷之戰,有神恩會的一路人。”
“律帝早不召回,晚不召回,恰好在這幾天召回了兩名武帝。其中的一個目的,自然就是嚴防神恩會。”
王策點點身後,那些消失在山林中的錦營高手:“他們也證明了,大律知道神恩會有圖謀。否則,只爲了對付我,沒必要這麼大動作。”
路陵若有所思,他沒問大律爲何戒備神恩會。因爲誰都知道,千年來,追殺神孽最徹底,血債累累的就是大律,絕對是你無法想象的血海深仇。
也許就是因此,大律應該就是神恩會滲透得最厲害的國家!王策輕輕的一笑,充滿了玩味。
“我在樓外樓多年,相信樓外樓至少和權力會有聯繫來往。”路陵埋頭狂奔,失驚無神的來了一句:“樓外樓今次調遣了好幾個高手過來,你要小心。”
想起當曰那一記刺殺,王策就發毛:“神恩會會有大動作,必須要有大動作。”神恩會不動,他就逼對方動,派蕭左雲過去就是這個目的。
“爲何?”路陵問。
“錦繡營不是吃白飯的,大律有戒備,神恩會一動,大律也被迫要動。”王策開心的笑了,不動起來怎麼有機會,不亂起來怎麼能摸魚。
終於看見律京了!
路陵終於把心底的疑竇說來:“局勢如此之亂,你爲何自信,爲何好似什麼都在掌握中?”
王策錯愕失笑:“亂?算是吧。路大叔,其實只有三路人馬,一個是我,一個是大律,一個是神恩會。至於燕國凌國那些,不過是佈景板,只要我願意,隨時能把他們踢出局。”
亂嗎?亂。卻是亂中有序。
潛入律京,王策默默盤算一下時間,嘿然一笑:“路大叔,還要勞煩你,去找一下宋雲仙!”
剩下兩步,一定要走得漂亮。王策用力的握拳一揮!
…………北唐派遣使的宅院,被戰鬥波及,不少都被打成斷壁殘垣。
一名疏淡的女子飄然如仙子,一人一劍守護睡美人。她心裡別無雜念,只有王策的這一個交代,因爲王策答應,只要完成,就告訴她半帝王魂的下落。
王魂,你不肯見我,我就來見你。宋雲仙很純粹的想着,像雕塑巍然。
劍神山!宛如一個大山,重重的壓在每一個人的心上。就是律帝,也能清晰察覺這份壓力,連連皺眉:“有沒有辦法不殺她,而奪來不死鳥!”
“回陛下,若然忻王不出手,那就要瑣碎一些了。”一名武尊太監在一旁輕聲道。
律帝神色恭敬的看向身邊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忻王,你看!”
忻王淡淡道:“必要的時候,我會出手!”
律帝點頭,銳氣勃發,口吐殺伐之音:“神化營各位,爲朕把不死鳥拿回來,這將關係大律的雄圖霸業,有賴各位了。”
約莫三十名神化營成員一言不發向律帝抱拳,一批高手無聲無息的撲向睡美人和宋雲仙,厲嘯:“宋劍宗,此乃我大律志在必得之物,還請讓路,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宋雲仙緩緩的轉身過來,冷清的目光彷彿水一樣柔,擡手之際,無窮的藍色劍光彷彿雨水一樣傾灑出去!
“破!”頭頂金冠的皇叔,乃是流氏武宗,冷冷的一拳轟出火焰一樣跳動猛烈的罡氣,頓時洞穿而過!
終於來了!
藏在暗中的各路勢力重重的吐了口氣,再是如此僵持下去,心裡壓力也實在太大了,哪怕神化高手素來心志堅定,也架不住這麼持續的壓力啊。
“該我們了。”
一記狂嘯震動夜空,一道道五光十色的流光,從各處衝破屋子房頂,一下下的呼嘯沖天。轟隆一下,罡氣迸爆,剎那半空就是一道罡氣彷彿光暈漣漪一樣,迅速盪漾方圓百米。
一轉眼,轟然交戰在一塊。
第一名武宗口綻春雷,持刀一斬,頓時彷彿夜空高掛一輪彎彎的新月。砰!大地一震一跳,嘩啦啦爆裂的震音席捲,下邊的這名武宗悶哼,二人之間好似被投下一枚炸彈一般驚人。
淡淡的目光,注視戰鬥激烈。忻王輕輕道:“不死鳥是真是假?值得嗎。”
轟隆,一記混在轟鳴戰音中的悶雷,在天際烏雲中迸發。不多時,漫天的秋雨潑灑下來。
律帝面色染上一層鐵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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