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能把一名身經百戰的錦營武尊,嚇成如此恍惚癡傻的模樣?
扈寶等無不心中冰寒,毫無道理的有一種無比強烈的預感,就好像一件大事,一樁會震撼所有人的大事就要發生!
衆目暌暌之下,每一個人都能看出,這名錦營武尊被恐懼和震駭填滿。像瘋了一樣,幾乎是爆發最快的速度,瘋狂的飛躍而回!
一名見多識廣的錦營武尊倉皇的,恐慌的,彷彿幻覺一樣的嚎叫,這一幕發生在這一個沉淪的雨夜,顯得分外詭異,分外讓人心底生寒。
噴出一口鮮血,跌跌撞撞的從半空摔下,失神的震駭的呢喃:“好多……好多!”
一邊瑟瑟戰慄,一邊是心神被恐懼所奪走!此幕尤其顯得妖異。
“好多什麼?”扈寶急促的一躍上前去!
“好多的……”
青色的劍尖,從這名錦營武尊的口中噗的一下穿出來。彷彿閃電一樣縮回,這名武尊無聲無息的倒下,青傘下的青衣人徐徐拔劍一甩!
扈寶等無數人瞳孔猛然收縮,目光眺望深邃的夜色背後,那後邊發生了什麼?這名錦營武尊,究竟看見了什麼?
十分詭異!
帝冕忽然想起,王策之前所說“後半夜是戰靈軍團的最隆重舞臺會爲九洲帶來史無前例的最奢華公演……”!
他笑意盈盈,輕聲道:“該來的,始終要來!”
沒人想到,也沒人會猜到,王策真真的底牌會是這個。他沒想過,紀千敗沒想過,只怕九洲之大,也沒人想到。
帝冕心神的恍惚,在戰鬥中就是一個相當疏漏的地方。固然要不了他的命,但步天王卻是冷肅的彷彿鬼魅一樣的穿了過去。
一記呼嘯的劍氣宛如鞭子一樣,刷拉一下抽在半空中。步天王甩手一劍轉瞬交集在一道,卻是一觸即分。
步天王忽然也很好奇,究競那名武尊,看見了什麼竟然能把一名神化高手嚇到這等地步!
一個揉身晃動,搶先一步甩下半帝王混,飆速極快的沒入黑暗中。憑各色氣息感應,儘量分辨搜索王策的氣息,奈何他的修爲雖高,卻一時也未必就能找得到人。
然而,就在這時,步天王看見了一個笑吟吟的王策似乎輕鬆輕快的從一個路口轉角悠然自得的走出來。
流無瑕是一派張口結舌的模樣彷彿被某種見聞所震撼,至今都未能回過神來。
是什麼?步天王眉心一跳,他看見了,白淨的臉皮瞬間變得赤紅,彷彿一股集意,彷彿一股熱氣,從腳底蔓延衝擊在腦海中。
素來淡雅的他,用盡全身的氣力終於從喉嚨擠出一個充滿震撼的呻吟:“好多……好多!”
他的話,和先前那名武尊,竟然如出一轍!
先前並未目睹的半帝王混忽然追逐上來,彷彿撞在銅牆鐵壁上一樣,猛然剎車。那支從來穩定的手,竟然顫抖起來。
半帝妾混死死的看着他的正前方,眼中悉數被震撼和駭然填充。
真的真的,好多好多!
黑夜,像是一個深邃的,不見底的窟窿,像是一個無邊無際的巨獸!
妖異的一幕,讓每一個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看着黑夜,試圖用目光穿透沉淪的雨夜,看見黑暗背後的東西。
是什麼?究竟會是什麼?
扈寶的不安感,幾乎強烈得快要衝出喉嚨。他用力的看着黑夜,是什麼,會不會是王策的底牌?會不會是什麼意外?
若然在意外和王策之間,做一個選擇。扈寶一定會選意外,沒人希望對上王策這種對手。
扈寶有一個無比強烈的直覺:“我一定做錯了什麼,我一定錯失了什麼!”
他錯的其實不少,其中最要緊的一條,就是他本該十倍重視流無瑕的。一旦流無瑕在手,王策有很多東西,就勢必不能動用。
沒人在乎北策府,也沒人相信北策府有未來。莫說外人,就是自家人都是如此想的。
帝冕第一眼看見戰靈軍團,就明白北策府必將一躍成爲足以影響北洲的新興勢力。這是大律不會容忍,也不會坐視的,沒人希望身邊多了一個如狼似虎的勢力。
所以,若然流無瑕在扈寶手上,動用戰靈軍團的結果,就是牽一髮動全身,小丫頭八成會死!
扈寶暫時不知,不過,他很快就會知道。他思緒沸騰,再不多想,厲聲下令:“告訴莫倍鷹,讓河東軍進攻,剷平北策府,並儘量生擒北策府的重要成員!”
一道命令下去,河東軍準備進攻!
黑衣槍王默默的看着黑夜,他看具了。
王策一個人彷彿鬼魅一樣,從濃得化不開的漆黑中走出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然而,夜色是擋不住不夜武宗的。
所謂不夜,就很說明了。黑衣槍王盤膝端坐,他看見王策森然從黑夜中走出來,然後,他的下巴差一點咔嚓一下掉了,下巴沒掉,愛不釋手的槍卻從手上掉在膝羔上。
黑衣槍王忘了呼吸,忘了一切,死死的看着這一幕,身不由己的站起來,忘情的發出呻吟:“那……是什麼!”
他看見了,多情餘恨也看見了,目瞪口呆的陷入窒息,陷入心底的滔天巨浪,甚至毫無道理的慌亂!
一種莫名的寒氣從腳底板蔓延全身,彷彿被凍僵了。就連扭脖子都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響,吐出來的話音分外的震駭絕倫:“真的好多,好多!”
這兒本來距扈寶等人不遠了,王策的速度不疾不徐,槍王和多情餘恨的震撼呻吟鑽入衆人之耳,分外的讓人感到一種寒意。
是什麼,能讓如此多的人,如此多的超級高手,都感到震撼?
莫非是武神?
黑夜像是一塊磁鐵,飛快的汲取所有的目光。安詳的雨夜,除了雨聲,就只剩下急促的緊張的也壓抑的呼吸聲。
黑夜安洋,安詳得十分反常,分外的透出一股子壓抑心靈的妖異。
一種莫名的妖異,吞噬了整個罪城。
一種獨特的氣息,彷彿密佈滿天的烏雲一樣,在衆多高手的感官中,不疾不徐的接近。來不及分辨是什麼氣息,王策神色淺淡的從黑夜中蛻身浮現!
就好像從一團墨黑的霧氣中走出來,一種莫名的登場氣勢讓人心中一窒。
八部龍和洛花開因角度,是第一個看見的,面孔瞬間就僵硬了,眼中涌現無窮無盡的震駭之色,聲線竟然顫抖:“好多……好多的……”
轟隆!
步天王化爲一條光影,悶哼一聲,灑出一絲鮮血,彷彿閃電一樣從遠處被轟退回來。狼狽不堪的跌落在地上,一個跟斗站穩了!
“是什麼!”扈寶和裴武帝等無不搶身上前,率先發問!
步天王頭也不回,死死的看着正前,吐出來的聲音就彷彿被滔天巨浪吞沒了一樣,竟然虛弱無力:“戰靈!”
“很多很多的……戰妾!”
很多很多的……戰靈?
扈寶,裴武帝等等,乃至北策府的邰栩戴霜等等,無不迷惑萬分的看去!這是什麼意思?
是的,很多很多的戰靈!
王策第一個躍然出現,然後是小丫頭,半帝王混。在此之後,赫然是一隻肆靈,兩隻戰靈,十隻,一百隻,然後,也許一千隻!
戰靈,很多很多戰靈。
從來沒人一次性看見這麼多的戰靈,也從來沒人看見這麼多全副武裝的戰靈,更加沒人看見過這麼多整齊劃一,彷彿軍隊一樣的戰靈!
如果戰靈,能像鬼靈一樣,組成軍隊,那就太好了。往上數,無數人都做過如此設想。
但是,當真真苒看見戰靈像軍隊一樣聳立,並且出現在自家的眼前,每一個人都彷彿被冰凍子,都彷彿成了冰雕一樣。
從來沒人能擁有超過九隻戰靈!此乃鐵律。
鐵律,一下子轟然支離破碎,就好像整個世界觀就被摧毀了,陷入絕對雜亂無章,好似沒頭蒼蠅一樣的絕對混亂當中。
戰靈軍儼然一個黑洞,把罪城所有的呼吸,所有的聲音,所有的心跳,都吞噬了。
河東軍正在入城,王策挑眉,放聲激嘯:“高順,甘寧,進攻!”
轟隆!身後的戰靈,迅速集結起來,分爲陷陣營和錦帆賊。高順和甘寧,各自統轄一軍,無聲無息的向入城的河東軍殺去!
王策一個激嘯,震撼罪城,也把所有被震撼的人們喚醒。
扈寶呆滯的目光搖晃一下,變成了冰冷的冷意,混雜着驚悚:“王策,原來那支在鬼界肆虐的戰靈軍,是你的!”
扈寶的目光審視陷陣營和錦帆賊,發出一連串自我鼓舞的冷笑:“難怪會有北策府,原來你有戰靈軍。不過,王策你以爲能成功?能保住你的北策府?”
王策的笑容藏着無比的危險:“扈寶,你害怕了。”
“我……”扈寶心中咯噔一下,是他,他害怕了,說這麼多,無非是自我鼓舞罷了。他忽然冷笑,目光冷酷:“你以爲有戰靈軍,就能度過今晚?”
“你的戰靈軍,太少了。”
扈寶不愧是特務,在旁人還在震撼絕倫的時候,他可謂一針見血。無數人從震駭中甦醒,聞言心中一動,心情霍然輕鬆。
“戰靈軍太少?”王策忽然忍不住笑了,抖動雙肩,笑得前仰後合,笑聲越來越大。誰說他就只有這點戰靈軍了?
“張遼,樂進,聽令!”
黑夜在悸動,隱約的氣息彷彿烏雲一樣鋪天蓋地。帝冕一飛沖天,從高空俯暾,不由感到一種窒息的力量!
從高空來看,密密麻麻的戰靈軍團宛如潮水一樣,從罪城的另一邊洶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