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策的頭快要炸了。
鑽心一樣的痛,也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裴炎等人都看錯了,王策的心相和武道衝突,比所有同時修煉的人,要嚴重了十倍,要痛苦十倍。[..]
那份撕裂靈魂的痛楚,王策在復活戰靈的過程中,早已習慣了。從表面上看來,纔沒把那種痛楚完全體現出來。
一身大汗淋漓,彷彿能擰出水來。
就好像一把電鑽在腦袋裡鑽,就好像武道和心相就好像在精神上的拔河,把他的靈魂快要撕裂。
很多時候,心相和武道的衝突,會在種玉三境就會逐步開始,撐不過去還好。一旦神化,就會變本加厲,這時撐不過去,那就真的會廢掉
心相是一種精神能量,武道一旦神化,也會開始在精神上的淬鍊。
人只有一個靈魂,如何能把精神分割給心相和武道?這就是心相和武道難以共存的緣故,修爲越高,就越是幾乎不可能共存。
一粒純淨的神化種子,在精神中和心相的能量發生猛烈的碰撞,漸漸形成一股風暴,蔓延全身。
神化種子和心相的力量,無法共存。
以往沒有引發,今次的心相在快要突破之際,忽然彷彿打破了這種平衡。神化種子和心相能量,各自碰撞,要麼是一個壓倒一個,要麼是一個吞掉一個。
王策痛苦的滿地打滾,好似被唸了緊箍咒的大聖,又猶如瘋魔了。
從來沒人能把心相和武道雙雙修煉到登峰造極,或許只有當年那唯一的九洲第一。可只要有一個,那就一定會有辦法。
王策心中洞悉,那是唯一的例外,絕對不表示有普遍性。可他沒得選,再是如此下去,要麼是武道修爲廢掉,要麼是心相瓦解。
他甚至有可能因這精神風暴,再在衝擊中變成白癡,外加腦殘三級。
他不想做腦殘,不論有什麼辦法,他一定要試,因爲沒得選。
以前那位九洲第一,是怎麼辦臥的?
王策不知,也猜想不出來。忍住痛楚,不住沉浸在精神風暴當中,搜索並且在腦海裡過了無數的辦法。沒有一個能奏效能實現的辦法!
王策苦笑,重新回憶心相和武道的本質與分歧。
心相和武道,本質上沒有分歧,理論上是能共存的。不少心相學士,或多或少都修煉過武道,這就是事實。可沒有人能達到神化九境……這也是事實。
心相和武道的分歧是從種玉三境開始,可最大分歧,最大沖突,是從神化蔓延。
就好像一個身體,只能容納一個靈魂。除非你打算變成精神分裂的瘋子。
王策忽然心中一動,萌發一種明悟。不對啊,我好像是穿越者,身體本來就不是我的。
王策霍然大悟,欣喜若狂的發現了一個關鍵。
把心相精神和神化種子融合,那是絕對行不通的,這是天生不一樣的。可是,能不能嘗試把這兩種精神髏量分割開,互相隔離起來?
王策驀然,絞盡腦汁的思索一會,綻放一縷微笑。他有辦法了。
老子是穿越者,如意結心相是我的靈魂產物,和其他不相干。至於武道種子,那就能嘗試隔絕。
王策心平氣和下來,專注精神當中,不一會憑意念徐徐把精神能量從肉身當中排除。果然,他滿意笑了,精神風暴的頻率和強度徐徐降低了。
心相以精神爲主,武道以肉身爲主。
二者之間,自然有千絲萬縷的橋樑。可他王策是穿越者,在這一方面天生就不如原生靈魂。就好像斷掉的橋樑,不論如何修復,始終還是有一些裂痕的。
從某些角度來說,在所有人來看王策沒有戰鬥天賦,這也多半和這有點不大不小的干係。
隔絕神化種子和心相能量,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可王策能看見正在好轉,按照他所預期的方向發展。
王策的變化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一會的工夫。
“陛下。”流斐言目靂兇光,低聲道。
律帝徐徐搖頭,他不是沒動殺心,而是殺意一動,紀千敗和荊棘充滿警告的目光就兜頭下來了。
王策當衆心相突破,是讓律帝感到震動,可這也不過是一時的衝動。身爲未來的人皇,律帝有充分的理由不在乎王策的修爲。
比起修爲,他更忌憚王策的頭腦和作風。
人皇犯的着忌憚王策的修爲?就是紀千敗和荊棘,一旦碰上人皇,也只有拔腿逃命的份。
紀千敗和荊棘就是兩座大山,震懾衆人不敢輕舉妄動。
扈寶和苟一問充滿懊悔與苦笑,本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武帝和王策隔開。進而趁勢擒下王策和流無瑕。
結果,荊棘這名刺客之王,居然憑戰靈秘術融入王策的影子當中,如影隨形的跟着。這一來,
原本的如意算盤,也就徹底破產了。
一個紀千敗,是衆所周知的傳奇。荊棘,看來只有長生武帝,可沒人敢輕視他,這位是曾經成功刺殺過意志武帝的人啊。
堪比兩三名意志武帝的戰力,就在這兒,律帝乃至裴武帝等無不在暗中攥了一把汗。
要抓王策和流無瑕,或擊斃之,就首先要過紀千敗二人這一關。沒人有把握,王猛的眼神和律帝交匯,分明搖頭說明並無把握全身而退。
“嗯?”諸海棠焦慮不安中,忽然發出驚喜呼聲,王策面容上的痛苦之色漸漸淡去了,氣息愈發的濃郁。
這一次不必紀千敗搭脈門,所有人都能清晰察覺王策的氣息順暢,心相突破的跡象再一次明顯。
忽然,王策的心相一躍而出,搖曳數下,化爲那漫天的光輝,好似夜晚的蒼弩星辰,散落天地之間。
“他的心相崩潰了?”有人驚喜大叫。被某些見識較廣的人報以白眼。
白癡,這是心相突破到宗師之相的徵兆。一代宗師的精神烙印,豈會太尋常?
果然,忽然天地風雲驟然變得猛烈。王策頭頂天空的大片烏雲,竟然在大風中奇妙的向四處退散,在烏雲當中形成一個奇妙的大窟窿。
那一道蘊藏着無窮宏偉之力的天地能量,彷彿一道輝煌的星光從那窟窿當中,混在風雲當中席捲而下。
一代宗師的精神風暴撼天動地,直叫天地色變,風捲殘雲,端的是浩大宏偉。
溫潤的精神烙印氣息,讓每一個人感到舂風撲面似的愜意愉悅。
剎那,只見原本漫天退散的光輝從四面八方,席捲天地浩然之氣,無棄無盡的重新回到王策的頭頂,漸漸凝結爲一個好比王策本人大小的如意結。
無數人倒抽一口涼氣,能真切感應那份直達天地的宏偉精神之力!
這就是一代宗師之心!
龐大的如意結搖曳一會,驀然收縮成一個巴掌大小的精緻形狀。
王策驀然睜眼,一躍而起,笑吟吟環顧:“諸位,王某總算沒辜負各位的期望!”
紀千敗笑得眼睛都快沒了,他真真是挑了一個絕好的徒弟,將來青出於藍也是矢有希望。若然帝冕知曉,只怕羨慕得眼都要紅了。
何必等帝冕來羨慕,裴武帝等無不用一種嫉妒的目光看向紀千敗……心下羨慕感慨。早知道王策這根肉骨頭,那就輪不到紀千敗來收徒了,大把的武帝大把的宗派都樂意搶破頭。
王策這好像才二十出頭,就是五氣境,外加宗師心相,這還得了?
也不理牟旁人如何想,王策美滋滋的快活大笑。心相突破,那他的防禦弈就更上一層樓了。
憑心相防禦,除了武帝,以及邪王和小武帝這種少數變態。只怕武宗以下,就鮮少有人能傷他了。
王策心情無疑很好,笑眯眯:“陛下,如何?”
律帝面無表情,冷哼道:“你一定能活着離開?只怕也未必。”
嘴硬吧。你就死硬吧。王策撇嘴,誠懇道:“陛下,今日我心相突破了,心情正好。真的,就不要作踐自個,再逼我打臉了。”他搓搓手壞笑:“咱們都挺熟了,那多不好意思下手啊。”
王猛冷道:“天妖,你雖是有宗師心相,可也莫要太自大了。”
“有嗎?我有自大嗎?”王策詐做大驚失色的模樣,問問差點笑出來的諸海棠和小丫頭,無奈道:“好吧,就算我自大,你有種趴下來咬我一口,那我以後一準謙虛做人。”
王策覺得他一直是一個很謙虛的人,放給邪王等人,誰不是傲氣的主兒,誰不是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王猛這是赤裸裸的潑髒水,外加嫉妒。
王猛臉色發青,怒意滋生晃身一拳轟動。拳法之剛猛,竟然是轟隆一下,光憑餘波就把一處小山碾平。
一拳還沒轟在王策身上,荊棘的身法飄忽百變,一轉眼從側面轟隆攻來。啪啪轟的驚爆,那泄靂的裡氣席捲數十米,把無數人給吹飛。
剎那,王猛和荊棘纏鬥在一塊,好似炮彈一樣雙雙飛出去,啪啪轟轟的撞擊在半山腰。
一腦袋栽進山腹中,王猛纔是彈身出來。一道劍光就鬼魅的從喉嚨前掠過,頓時驚得滿身大汗。
裴武帝等無不凜然三分,這荊棘的身法太快了,只怕放在意志武帝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荊棘身法一旦發動,漫山遍野赫然都見他的身影幢幢,伴着淡淡的不屑:“先擊敗老夫,再說其他!”
王策嗤笑一下,一臉無奈的看向律帝,眼中分明是“我也不想是你們自個作踐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