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神朝已經亡國了,你的身份,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女子細膩的聲音,傳入了夏正平的耳中,“縱然你有着遺詔在手,又有着傳國玉璽,但也不代表你能夠繼承國祚。”
這兩句話,直接讓夏正平有些震驚了。眼前的這個神秘女子,似乎對大夏神朝的一些事情很瞭解。或者說,神秘女子說的每一句話,都不下於一個學識卓著的謀士。
她的話中,包含着許許多多的事實,甚至是自己的評論。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女子是極少關注於社會變遷的,縱然有,也大多不會做過多的評論。
但凡事都是有例外的。
聽着神秘女子說的內容,夏正平大概確定了神秘女子的身份。這個神秘女子,和自己一樣,來自於皇族。只有皇族之中的女子,纔會去關注社會變遷。
但是,究竟是誰呢?
夏正平無法判斷出來,因爲根據最近的消息來看,申不易早已經屠戮了所有的大夏皇族,不可能有皇族之人逃得出來。而且,在夏正平的印象中,皇族之人,也是沒有使用六瓣梅花印記的女子存在。
“你,究竟是什麼人!”夏正平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不得不重視起來這個神秘女子,“爲什麼會有如此的言論,句句屬實?”
“陳姬姐姐,能有你這麼個好兒子,倒是讓我這個做妹妹的羨慕起來了。”神秘女子的話音一轉,透露出的消息,更是讓夏正平疑惑起來了,“一轉眼十幾年的時間,倒是有些生分了。我亦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聽到這裡,夏正平的瞳孔便是縮了一下,大概明白了眼前的神秘女子的身份是誰了。
《大夏書》記載,陳姬往襄州賑災,得一女子,獻於靈帝,爲衛姬。衛姬者,西域衛氏部族流入中原之女,乃衛氏部族族長之女。瑞和十年,衛姬請歸,遂還西域。
如果換算到現在的時間來看,眼前的女子,應該說是衛燼的長輩。不過,聽着神秘女子的聲音,夏正平有些不敢相信,這名女子竟然會有這種身份。
“你……是衛姬?”夏正平輕聲詢問着,想要做最後的確定。他還沒有走出皇宮的時候,在讀書期間,便是通過各個方面,瞭解過衛姬這個人。
倒不是說有意去了解的,而是當時夏正平讀書的時候,順帶了解的。畢竟,宮中的傳聞,衛姬和陳姬,情同姐妹,生死相依。不過,這些傳聞,夏正平也是在長大之後聽說過。
此時,夏正平也已經明白過來了,濟州發來暗示的人物,可能不是許千言,而是另有他人,便是這個早在瑞和十年離開大夏皇宮的衛姬。
“殿下!”神秘女子摘下了自己黑色的紗巾,“陳姬姐姐這一下,能夠死而瞑目了!“
“衛姬娘娘,不知你說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夏正平已經確定出來了,這名神秘女子,就是從皇宮中離去的衛姬,她的畫像,夏正平在一處宮室中見過,“事情變化的,讓我有些糊塗了!”
夏正平的確有些糊塗了,他甚至是搞不清楚,眼前的這個衛姬,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儘管,在這之前,他在皇宮的宮室中,見過衛姬的畫像,但那畢竟是五年多前的事情了,誰能夠記得真切。
只是模糊的相像罷了,真實情況,還有待驗證。
衛姬見着夏正平這麼問,便是拿出一份腰牌,丟給了夏正平,夏正平看了看,便是點了點頭道:“果真是皇室之物,沒想到,大夏神朝亡了,但還有其他皇族,遺落在外。”
準確的說,衛姬並不屬於皇族之列,因爲自瑞和十年之後,衛姬就留在了西域,算是迴歸了衛氏部族。
“說說吧!”夏正平也是猜測的出來,儘管衛姬迴歸了衛氏部族哦,必然還在關注着大夏神朝皇室的一舉一動,“爲什麼要提醒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終的結果,竟是丞相申不易篡奪了皇位?”
他能夠想象的出來,衛姬必然是發現了什麼,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在五年之前,發出那樣的預示。亦或者說是,從濟州開始,衛姬便是一直跟隨着夏正平了,當然是暗中跟蹤的,並沒有露面。
如今,她以一種令人出乎意料的方式露面,十有八九是跟衛燼有關,因爲衛燼和衛姬,同屬於衛氏部族。
衛姬收起了自己的青銅劍,在密林之中轉了一圈後,緩緩說道:“殿下,你可知道你的母親,也就是本宮的陳姬姐姐,是如何死的嗎?”
“這個不是說難產而亡的嗎?”夏正平神色變得疑惑起來,他不明白,這一切的事情,爲什麼又扯上了自己的母親陳姬,難道自己的母親陳姬,和丞相申不易之間,有什麼關係不成,“這個事情,早已經有了定論!”
“胡說!”衛姬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二十年的冤案了,怎麼就沒有人懷疑過呢?難產,要是難產的話,殿下也就不會在這了,而是在帝陵旁邊的墓地了!”
聽着衛姬的話,夏正平身體猛地一怔,從衛姬的言語中,夏正平已經明白過來了,。自己母親的死,可能是另有隱情。其中之一的隱情,恐怕就和當今的申朝建立者申不易,有着莫大的關係。
他沒有說話,而是雙眼緊盯着衛姬,想要聽聽衛姬的下一步的解釋是什麼。
“我在聽衛燼描述過後,就明白我已經到了時間,是該出現在你的面前了,要告訴你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
衛姬沒有等待夏正平的回答,而是接着說道:“我與衛燼的關係,想必你也能夠猜得出來,便是不多說了。我要告訴你的是,陳姬姐姐的死因,和現在申不易篡國之間的聯繫!”
夏正平聞言,沒有打斷衛姬的話,而是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衛姬繼續說下去。不過,夏正平的臉色,已經變得震驚起來,準確的說是,不可思議。他有些不相信,衛姬的言語。
他的確猜測得出了衛姬的身份,也明白衛姬和衛燼之間的關係,但是對於衛姬的講述,是持有一點的懷疑。畢竟,諸多文字記載之中,自己的母親,陳姬明明是死於難產,怎麼到了衛姬的口中,就是死因另有其他的呢?
“瑞和八年一月,西域衛氏部族截獲了一封信,交到了我手中,其中的內容是丞相申不易接連異民族,準備引兵進攻濟州。我因爲害怕,而將這一封信交給了陳姬姐姐,請求她來處理。”
“陳姬姐姐,認爲這一件事情重大,便是將信件轉交給了皇上,可惜皇上並沒有處理這件事,這讓我們感到很奇怪。只是,不知爲什麼,消息就傳到了申不易那裡。”
“申不易以陳姬姐姐不賢的名義,指使宗人府嚴刑拷打陳姬姐姐,雖然最後在陛下的干預之下,趁機姐姐免除了這一頓刑罰,然而自此以後,丞相申不易,便是不斷阻礙陳姬姐姐的各處生活。”
“甚至可以說,自那以後陳姬姐姐就像是被監視了一樣,軟禁在深宮之中。”
“而陳姬姐姐,生產你的時候,產後大出血,本應該是要用止血藥的,可是我無意識之間注意到了,申不易的家童通信太醫,將止血的藥換成了放血的藥。”
聽到這裡,夏正平再清楚不過了,這其中的原因,恐怕是因爲那一封信,使得自己母親和申不易之間,結下了某種仇怨,從而導致母親陳姬在產後,被調換了醫藥,最終結果便是母親身死。
這其中的仇怨,恐怕是自己的母親賢能,不斷在父皇耳邊敘說着申不易的謀反動態。沒錯,恐怕就是在那個時候,陳姬說了太多有關於申不易要謀反的話語,才導致了申不易痛下決心,要除掉自己的母親。
至於爲什麼,傳到夏正平的耳中,是陳姬難產而死,恐怕這裡面,不光光是申不易施壓的結果,還有大夏皇帝的原因吧。
夏正平已經從黃安口中得知,大夏皇帝在交代後事的時候,提過了自己的一些事情,絕大多數都是不得已而爲之的。這其中的緣由,夏正平不用猜,也是明白,大夏皇帝自古以來皇權和相權的矛盾,便是在那一場爭鬥中,有着極爲激烈的體現。
“正因爲如此,你的母親,我的陳姬姐姐,因此而死亡。”衛姬說到心痛之處,不由的眼窩溼潤了起來,“我因爲發現了這一事實,而遭受到了申不易的不斷壓迫,不得已我請求離開了皇宮。陛下也是看在眼裡,最終同意了我的請求。”
“不過,我並沒有走遠,就是在濟州之外,隱姓埋名,觀察着丞相申不易的一切舉動。因爲,當你出生的時候,你就已經被立爲了太子,爲了感激陳姬姐姐的救命之恩,我才決定現身,將一切告訴與你的。”
正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夏正平現在體會到了這一種滋味,和衛姬相似的人,都被陳姬救護的,還有一個,那便是雛鳳何士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