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精看着少年,臉上一股興奮流露,用着嘶啞的聲音說道:“還是和當年一樣白嫩啊,呵呵,吃起來肯定味道不錯哦。”聲音難聽,彷彿被人用手緊緊的掐住聲帶一樣。
休笑了笑,眉心緊皺,清秀的面孔上突然出現一陣怒意,他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巴魯,眼角一股神奇的淚光閃過,他小聲喃喃道:“今天我們要死在一塊了啊。”話語之中帶有太多的傷感,不過噗嗤又笑了出來:“不過死在一起,這樣纔算是朋友啊。”
躺在地上受傷的巴魯一動不動,好像沒聽到休的話,靜靜的風就這樣吹過,巴魯的黑色長袍居然響了起來,彷彿在答應休的決定。
休的白袍揚起,玉佩也是不停的搖晃,他薄脣動了動,不過卻是什麼也沒說,就用如同尖刀的目光掃射着樹精羅多。
樹精羅多不敢對視,因爲有股威壓讓自己竟然喘不過氣,多年之前的那種感覺還在啊,妖族唯一的天才阿里休克,可是今天你居然要死在我的手裡啊,這可真是搞笑啊。巨大的軀體開始運動了,在它的根底如同腳的東西所包裹的泥土慢慢的乾燥起來,於是他匆忙駐足深入泥土低端。
這一切的動作都是盡收休的眼裡,休想了想,睿智的神色一閃而過,猶如一望無際草原上奔騰的獵豹。白色長袍呼呼作響,休緊緊的盯着樹精羅多,腦子裡不知道在計算着什麼。
片刻之後,樹精羅多好像是休息好了,才從土地裡鑽了出來,而在這之前,休都只是靜靜的觀望,尋找着對策,忽然他看到巴魯手心的黑色旋渦時,腦子裡一道靈光閃過,漆黑如墨的眸子裡突然明亮,亦是大笑開來。
樹精看到休的異樣,疑問的神情悄然出現,望着眼前大笑的白衣少年,只是一陣猜測,心中五味雜壇爭相不休,想到自己面對的妖族的無上天才,心中不由又多了幾分謹慎,凝重的目光不停的審視着白衣少年,卻是停下來行走之中的腳步。
休看到樹精羅多停下了腳步,又是看了巴魯一眼,心中不由的出了一口粗氣,心中輕輕嘆道:“終於將他騙到了啊,我這空城計可真夠黑的啊。”說罷,盡是看了看到底的巴魯,卻發現難以相信的事情,不由的睜大了自己的雙瞳,瞳孔的黑色全被一股神奇的圖像所代替,那就是巴魯的傷口居然在慢慢痊癒,並且以一種飛快的速度,休的內心澎湃,猶如親臨神蹟一般。
在巴魯的身體旁邊,溼潤的泥土好像都變的乾燥,好像周圍的水分都被他慢慢的吸收了。他的面部通紅,完全不像一個正常人的樣子,不過傷口痊癒代表這並非不是一件好事。
巴魯依然沉睡着,那麼安詳,他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自我,他覺得自己有來到了那個神秘的空間,周圍是一望無際的火焰空間,熊熊烈火翻騰附勢。不過行走在這上面,竟然沒有感覺到疼痛,這可令巴魯覺得很奇怪。
登時,他定睛一看,那個低着頭身穿銀白色盔甲的人影靜靜的蹲在那裡,一動不動,一把血色的寬刃巨劍靜靜的躺在他的身邊,身後的紅色披風也是輕輕揚起,不過卻影響不到他,銀白的長髮靜靜的擺放在他的面前,上面還殘留着嬌豔的血污,彷彿經歷過一次戰鬥已一般,在他的周圍黑暗一片,完全丟失了人類所擁有的一切。
巴魯靜靜的看着眼前奇怪的人,眼裡全是些疑問,他悄然問道:“你好啊。”
帶着親切的問候,就這樣化爲雲煙消失在這片空間裡。那蹲着的銀白色人影還是一動不動,好像對巴魯無視一樣。
巴魯一陣猜疑,想要向前走去,但是剛剛伸出一隻腳停頓在半空,不敢放下去,心中問着自己:“要是有危險,那該怎麼辦啊?”還是不要過去了。說罷準備轉身離去。
突然,銀白色人影擡起了自己的頭,臉色失去血色蒼白的彷彿一張白紙,犀利的眼神猶如一把尖刀,明晃晃的刺眼,登時就嚇了巴魯一跳,他歪着頭遙望着蹲在黑暗角落裡的銀白色身影,臉上充滿了疑惑的感覺,那樣子所要表達的意思就是大叔啊,你蹲着怎麼不起來啊。
突然,周圍的火焰頓時就旺了許多,那個低下頭的銀白色身影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少年,你來幹什麼呢?”聲音裡帶有幾絲沙啞,滄桑的味道猶如藏了很久的臭皮鞋。
登時,就嚇了巴魯一大跳,他嚇的往後退了幾大步,心想:“你不說話是不說話,一說話就嚇你小爺一大跳。”不過在不認識的人面前還是保留了幾分恭敬,他看着身影說道:“是啊。可是我不知道怎麼來這裡的啊。”
銀白色的人影發出悽慘的笑聲,可是好久沒有笑了,居然咳嗽開來,而且聲勢比較浩大,他舉起手按在自己的嘴邊。
巴魯看到這一幕,眉毛輕挑。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小步,他怕這大叔一個不小心將自己肺咳出來,然後栽贓嫁禍在自己,然後自己不就背了條人命嗎?
“少年郎,你別害怕,我沒事,我只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咳嗽幾聲就緩過去了。”銀白色人影看到巴魯的舉動,爲之一愣。笑了笑解釋道。
此話一出,巴魯頓時覺得輕鬆多了。不過還是有些防備,他看銀白色人影還有那麼的警惕,說讓這年頭人心亂啊。
巴魯還在緊張的猜想這是什麼地方,突然,銀白色人影又是問了一句,猶如星辰的眸子帶有一絲真誠,道:“少年郎,你知道這是那啊?”
巴魯靈機一動,覺得自己真笨,面前不是有一個現成的人嗎?問問他不就得了啊。就是笑着答道:“不知道。”
“你想變強大嗎?”深邃的聲音劃過天際飄揚而來,一下進入巴魯的耳朵。“你想變強嗎?”這五個字在他耳朵裡遲遲迴旋,猶如魔音一般透耳清澈。不知爲何,巴魯臉上激動的神情恍然消失了,取代而之的是一份蕭瑟,傷感變成光束全都纏繞在巴魯的臉上,他竟然自己問着自己:“你想變強嗎?”
“你想要報仇嗎?”銀白色人影看見巴魯的變化,又是補充道:“你還記的那些爲你而死的人嗎?”
周圍的火焰驟然爆炸開來,宛如一朵嬌豔的玫瑰,燦爛的一發不可收拾,巴魯突然想到了父親布恩特,那個在臨時關頭叮囑自己一定要變強的人,那個在臨死之前對自己的教誨,眼裡淚光悄然閃現,他痛苦的握着自己的頭,也是蹲了下去,頭痛不可言說,只見他悽慘的叫道:“爸爸,我對不起你啊。”晶瑩般的淚珠落在腳下的火焰上,火勢並未消減,而是更加的劇烈。
“還記得那些欺負你的人嗎?你希望他們死嗎?”聲音再一次傳來。猶如鬼魅般神秘,透過巴魯的耳膜在那輕輕的吟唱,而這一切並不輸於飲酒詩人的樂章,因爲巴魯的表現就是例子。
這時,布魯斯又出現在巴魯的腦海裡,那樣可惡的神情,他指着巴魯說道:“你個垃圾,你站起來啊,你打我啊。”囂張的神情還帶有許許多多的輕蔑。而巴魯卻是不敢擡起自己的頭,生怕見到那些曾經給他留下噩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