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武者之道,必將經歷無數次的涅槃重生方可到達強者的彼岸。在這個過程中,亦將跨越一道神秘階段——武道鴻溝。武道鴻溝是肉身五重天與肉身六重天之間的一個天塹,有人終其一生無法到達六重天,有人瞬間頓悟,位居強者之林。這重領域,便是一種涅槃新生。
鬼骷髏看着四方雲動,兩團燃燒的鬼眼倏忽不定,他深深地感受到了眼前這黑髮小子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霸氣,無窮無盡的霸氣!夏鳴門眉頭緊鎖,絲在掙扎些什麼。而那霸氣產生的瞬間,正是他心神波動最強烈的時候。
“引得四方雲動,不知你遭遇了怎樣的天虛。”鬼骷髏閉目,從懷中掏出一顆水晶球,水晶球上面有棱角三千,億萬道璀璨的光折射,夏鳴門的面孔被渲染了一層迷幻色彩。他念念有詞,渾身鬼氣似乎化成了一名身着兵甲的鬼武者。
“萬解三千!開!”鬼骷髏眉心中射出一道光,打進了水晶球中,鬼武者兵甲閃耀寒光,亦是從其眉心射出一道光打進了水晶球中。
頓時一幅畫面出現在水晶球中,而鬼骷髏則是毛骨悚然。
幽暗的隧道里戰火瀰漫,一頭頭身上插着奇異管子的怪獸在隧道里屠殺人類武者,這些人類武者雖然與龍塔星武者打扮有些類似,但穿着大多是長袍甲冑之類,很像來自於遠古時期。通道很是巨大,鬼骷髏甚至看到有小型戰艦在裡面飛馳。這些武者手持戰兵,抵抗怪獸的侵襲,血雨紛飛,大戰冷酷,太多武者隕落,一頭頭怪獸也是伏屍在通道中。推星拿月,鬼骷髏看到畫面中一名人類強者一刀將如同山嶽巨大地怪獸劈碎,他又看到一頭渾身插滿管子的人面怪獸張口將一艘小型戰艦連同大片的武者吞噬。衆多怪獸和大量武者在一巨大冰塊前戰鬥,這冰塊更像是琥珀一般,充斥着一股滄桑之感。就在這就在這冰塊中,鬼骷髏似是看到了兩道模糊的身影——一名黑髮的男童和一名紅髮的男童。他們安睡在冰塊之中,似乎有了千萬年。忽然間空間凝固畫面定格,一隻長滿青色長毛的巨爪破開通道將這封藏男童的冰塊奪走,一隻巨爪即如十萬山嶽之大,一些人類武者癱倒在地。隨着通道的破開,露出了外面的世界——一片浩瀚無垠的星空。
鬼骷髏心中驚駭,他最後只見到一個渾身長滿青色長毛的人形怪獸帶着冰塊,捲動星雲向一顆幽藍色的星球飛去。
“殘損的通道……可以在星空中生存的存在……那顆幽藍色的星球是龍塔嗎……九龍深處的那個……。”他的語氣有些波動,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鬼骷髏看着雙眼緊閉的夏鳴門輕輕說道:“你和這些有什麼關係?爲什麼這些畫面會封存在你的記憶深處?真是謎一般的小子。”隨後,他露出堅定的神色:“天空之外一定還有世界!”
這幅畫面一閃而逝,水晶球變得黯然無光。他身後的鬼武士頭盔中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實體,恰在這時,兩束銀光在這漆黑中而起,直射在水晶球上。水晶球上又一副畫面一閃而過,就是這幅畫面,令鬼骷髏對眼前少年過去的經歷,或者說見證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天穹之上,黃昏雲霞,一人手持巨大兵器,將天地貫穿銀髮飛舞,道袍張揚,揹負‘仙’字,仙字之外,是無數面八卦圖紋。在其身後,四名身着白衣的僕人撐開一片乾坤,這名揹負‘仙’字的道人,像是從世界之外而來。驀然回首,這道人眸中閃過一道銀光,似是看到了水晶球之外的鬼骷髏,他莞爾一笑,似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鬼骷髏如沐春風,渾身經絡舒暢,一些多年積累的暗傷在瞬間被修復。
“這是什麼力量?穿越時空與我對望,僅僅是一個眼神,卻可以穿越時空一般影響到我!”鬼骷髏瞳孔急劇收縮,銀髮銀瞳,他想到了一個人。
第三幅畫面閃現,不過鬼骷髏並沒有看清畫面中的景物,這幅畫面閃現太快,根本無法捕捉。也就是這時候,夏鳴門身上轟然散發出一股滔天之氣。
赤紅色的大地,荒涼的天宇下,星辰與大地相連。幽暗的天幕遮攏時間的流逝,滄海中有億萬龍蛟翻騰,一縷神光透徹雲海,神音大道,有一人踩着時間的腳步而來。這裡不是龍塔星的荒原,夏鳴門面色露出掙扎,他無法平靜。在記憶深處,這是一場戰爭的序曲,這一戰是深埋在靈魂裡的秘。
“你在迷茫些什麼?”一道聲音在他的耳邊迴盪,像是在問夏鳴門,又像是在問自己。
“是啊,我在迷茫些什麼?”夏鳴門輕輕自語。自從這些畫面在腦海閃現,他便已無法平靜下來。爲何這些畫面會在自己的腦海中浮現?是不是自己曾經遺忘了什麼?還有,我是誰?
如一道驚雷炸響之後,世界變得無聲,深深地迷惑揭示了最本源的問題。
我是誰?我來自何方?我將去往何處?我來到這個世界,有何目的?
夏鳴門陷入了深深的彌望之澤,身世不明,過往不知。自己六歲之前,或者說更爲遙遠的時間裡,沒有喜怒,沒有哀樂,有的只是一段殘缺的空白。遇到親愛的母親之前,遇到羅睺和楚雲峰之前,自己曾經做過什麼?
出生便有追求,有人始終在猶豫和迷茫中度過。武者,混跡於生死間,遊蕩於世界邊緣,追尋的是什麼,有人終其一生也沒有找到答案,有人卻可以在瞬間頓悟,走到夢海的彼岸。所謂武道鴻溝,便是在掙扎於迷茫與困惑之間,徘徊於夢幻與現實的臨界點。在混濁之中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破而後立!看破虛幻,找尋自己心中的答案。
雷聲轟鳴,世界無聲。夏鳴門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心海深處浪花不再翻騰,他明白了武道鴻溝的真意,不僅是武者,每一個人都要經歷武道鴻溝的磨練,不知自己是誰,不知將去往何處,只要知道生命此行的目的便可。
“將一切都拋棄,將虛幻的世界破滅,我能看到什麼樣的真相?”夏鳴門心海沉靜,毫無波瀾,像是一面鏡子,映照着精神深處。
“轟——”
一聲巨響,心神歸於混亂,剎那間,他看到一幅畫面。
宇宙破滅,萬星隕落,神兵天降,屠戮蒼生。瀚海闌干,白骨撐天!
畫面急轉,一切寂然,夏鳴門分不出是真實還是虛幻。
驚魂未定間,他來到了一片混沌的時空,灰色的世界,皆盡虛空。唯有一道道氣流四竄,顯化成一幕幕開天闢地的景象,混沌無星,自深處走來一道人影。
黑髮黑瞳,一臉狂傲,霸氣無邊,捲動灰色空間。
“終於見面了。”這黑髮黑瞳的少年張狂的說道:“讓老子等待了那麼久,你還真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廢物!”他身着漆黑戰甲,黑色戰衣上印着一條又一條龍紋。
夏鳴門沒有言語,他在看到這少年的眼睛的瞬間,便已明白此人是誰。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夏鳴門淡然說道,五指虛空一掃,一把龍紋戰刀出現在手中。那對面少年亦是做出了相同的動作,手中把持着一把龍紋戰刀。
這少年說道:“那就開始吧!”
寒芒閃過,龍紋戰刀上灰色氣流翻滾,一隻生有獨角的龍首從戰刀上狂涌而出,氣勢滔天,龍首盤桓,卷出一道道灰色波紋。一刀斬,鱗光寒,千軍萬馬毒龍鑽,雄霸神寰!
雙雄決戰,雙龍變,兩頭龍首撕咬咆哮,血氣滾滾,濁浪滔天。
一戰瞬間。
“你贏了,下面的路由你去走,未知的謎團也將由你解開,此重任,不可推卸!”黑髮黑眸的少年化成一道道混沌氣流飄散,唯留有一句執着的話語。
夏鳴門盤坐虛空,淡然的望着氣流消散,輕語道:“不用多言。”
武道鴻溝,阻攔的是迷茫之人,那少年便是由心中迷茫造化而生的暴虐顯化而來。也就是傳說中的‘心魔’。在夏鳴門肉身三重天之時,‘心魔’便已存在,與飛燕大將一戰更是憑藉暴虐的‘心魔’之力一舉到達了四重天,心魔無形,存在於精神深處。唯有到達界限,方可顯化本心。
夏鳴門輕輕揮動雙手,對着虛空使出毒龍鑽,只見他環抱龍首,像尊斬龍之神。龍首呼嘯,於無聲的空間中發出一聲輕微的龍吟,毒龍破開虛空,夏鳴門清醒了過來。
鬼骷髏看着夏鳴門微微睜開眼睛,竟然從他的眸中看到了兩條生有獨角的黑龍虛影,這虛影一閃即逝,鬼骷髏卻是驚心。能夠使用龍紋的人,在歷史上無一不是具有大成就的人,龍皇霸氣,具有莫明的神異。
迷茫散盡,一片清明。夏鳴門站起身來對鬼骷髏道謝,鬼骷髏盯着他看了半天,愈發覺得這小子神秘。
說道:“你在天虛中究竟看到了什麼?”他迫切想知道發生在他精神深處的幻想,因爲這些幻象很有可能對他有大用處。
夏鳴門說道:“冰塊,巨獸,銀髮,戰場,還有我自己。”
骨骷髏驚異於他所看到的天虛幻境,思慮片刻,凝神說道:“你有沒有看到一條如同九龍纏繞的深淵?”
夏鳴門短短思索,說道:“沒有。”
鬼骷髏有點失落,他將之前羅睺的話語傳達,然後默默離開,夏鳴門望着他蕭索的身影,雙眸如同黑洞,深不見底。
“老二,你還是未變,只是不知再次相見時,你會成長到何種地步,我期待與你的再次相遇。”仰天而語,夏鳴門輕輕揮手,動作看似緩慢,卻帶動了一種玄奧的力量。火花迸射,手臂上迅速燃燒起了一團光華。
只掌間,流焰閃現。
“轟——”空氣爆鳴,夏鳴門肉身無雙,衝破空氣的阻礙,渾身氣血奔騰,身體表層燃起淡淡的黑玉色光華。
一躍沖天,瞬身極光。
這是肉身六重天的標誌。
時間飛速,真理之戰即將開始。
在一片黃沙滿布的黃色沙漠裡,一顆顆沙漠樹枝葉枯竭,頂天而立。這是一片茫茫戈壁灘,沒有絲毫人煙。
數十座巨大的金字塔盤踞在這片戈壁灘上,似是經歷了萬古歲月,巨大的石塊上被時間刻上了一道又一道的深痕,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其中一座殘損最爲嚴重的金字塔中,幾名鬼祟的身影終於打開了一座巨大石棺,石棺上刻畫了花鳥魚蟲紋,這些紋路在時間的洗禮下變得斑駁不清。
石棺被打開,露出了封藏在歷史長河中的秘密。
身着古老服飾的古老君王渾身乾癟,黃金珠玉陪葬,映花了這些盜墓賊的眼睛,他們忍不住歡呼。
只有一個年歲頗長的老盜墓賊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了一枚石球,石球上是一隻龜蛇結合的異獸。玄紋密佈,像是生根一般扎長在石棺上。
“這是……古老的玄武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