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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學院醫療室的病牀上,葉秋笙面色蒼白,此刻正雙眼無神的看着天花板,也不知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失去了作爲一個男人的驕傲,葉秋笙現在的心情完全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生無可戀!
在白石城風起雲涌這幾天的時間裡,葉秋笙不知多少次想過結束自己殘缺的生命。然而,這種絕心一次又一次的升起,又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放棄掉了,因爲他自殺的決心,終究還是無法戰勝潛意識裡那更加強烈的求生欲。
現在的他,更加不知自己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要如何面對自己的親人、朋友和同學。
就在這時,病牀的門忽然被人敲響。
葉秋笙先是一愣,跟着隨口問道:“誰啊?”
房門被推開,卻見黎酬正抱着一大捧鮮花走了進來。他手中的花朵與葉秋笙見過的任何一種花都不相同,偏偏看起來卻給人一種異常深邃的感覺,彷彿具備着某種非比尋常的魔力,看起來如夢似幻。
當葉秋笙的目光從花朵之上轉到黎酬臉上時,卻是發出一聲輕微的冷哼:“黎酬?你是特地來笑話我的嗎?”
黎酬對於葉秋笙冰冷的態度卻是絲毫不以爲意,一邊自顧自的走到牀邊,口中則是很隨和的說道:
“葉秋笙同學怎麼能這麼說呢?大家好歹也是同學一場,即便之前有所矛盾也不過是同學之間的意氣之爭而已,如今你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作爲同學當然要來看看你,又怎麼會落井下石的挖苦取笑你呢?”
嘴上這麼說着,黎酬一邊將手中的彼岸花插到了葉秋笙牀頭的花瓶之中。
葉秋笙當然不會相信黎酬的鬼話,不過他並沒有開口反駁,或者說他現在並無與黎酬鬥嘴的心情,雙眼再次無神的望向潔白的天花板,進入了神遊太虛的玄妙境界之中。
黎酬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邊很不客氣的從牀邊的水果中拿起一個順眼的吃了一口,嘴裡則是含糊不清的說道:“你現在的情況我很瞭解,我知道你肯定不止一次想過要結束自己的生命,然而我卻可以給你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葉秋笙繼續凝視天花板,絲毫不爲所動。
黎酬則是繼續說道:“你知道你的叔叔葉永盛現在怎麼樣了嗎?”
聽聞黎酬提到他的叔叔,葉秋笙猛地收回目光,直勾勾的看向黎酬,那種奇怪的眼神直看得黎酬有些心理髮毛。
連忙再吃上一口果子壓壓驚,黎酬這才繼續說道:“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白虎軍少校葉永盛,在三天前一次外出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遭到了荒古千山異獸的襲擊,已經英勇犧牲了,享年三十九歲。”
聽到這則消息,葉秋笙立即激動起來,就連聲音也不由變得有些尖銳的說道:“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黎酬微微搖頭:“據說那次行動是白虎軍上將苟勝親自安排的。”
葉秋笙聞言,雙眼之中不由綻放出無比強力殺意。
白虎軍少校葉永盛,可以說是葉秋笙,乃至於整個葉家最大的依仗,葉秋笙當然不會希望他會出事。然而黎酬的話,卻是讓他不得不信,同樣的白虎軍的軍官,苟勝一個上將,想要弄死葉永盛這個少校,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更加簡單!
隨着苟富貴去了葉秋笙的勢,兩家之間不死不休的死仇已經解下,苟勝先下手爲強,想要斬草除根也完全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因此,葉永盛的犧牲並不意外。如果他能夠一直在白虎軍中好好活着,那纔會讓人感到意外呢。
似乎覺得光是這一條信息對方的打擊不夠,黎酬緊跟着又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另外,就在昨天晚上。令尊葉永昌在家中離奇被殺,一夜之間,你們葉家已經徹底的特崩瓦解,不復存在了。”
葉秋笙眼中恨意更濃,陰測測的看向黎酬:“你還說你不是來嘲笑我的?”
黎酬再次搖頭:“我說過,我給你帶來了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微微一頓,黎酬繼續說道:“你心裡應該清楚,你和你們葉家落得如今這個下場,都是誰害的?”
“是苟富貴!”葉秋笙從牙縫裡說道:“可是他已經死了。”
黎酬卻是微微搖頭:“苟富貴其實只是傷害了你而已,但真正導致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卻是苟勝!而且,如果不是背後有着苟勝撐腰,你認爲苟富貴真的敢在這白石城裡,如此肆無忌憚的將你害成這般模樣嗎?”
“沒錯!”葉秋笙眼中似乎再次回覆了神采:“黎酬你說得不錯,我真正的仇人應該是苟勝!我的確需要一個活下去的理由,那個理由就是復仇!”
不過一句話說完,葉秋笙的神色又再一次變得暗淡了下來:“可是我拿什麼去復仇?恐怕我在對方眼裡,就連一直螻蟻都有所不如吧。這些天,苟勝想要殺掉你,殺掉所有與苟富貴起鍋衝突的人,卻偏偏忽略了我的存在。”
“想必他除了想讓我繼續承受這份痛苦之外,也是根本就不擔心我會對他產生哪怕一絲一毫的威脅吧?”
見葉秋笙的仇恨已經徹底集中到了苟勝的身上,黎酬知道圖窮匕見的時機終於到了,卻見他手腕一翻,一本大紅色封面的秘籍已經出現在他手中:“如果換做以前,你當然沒有機會,不過我手裡卻有着一本很適合你的神功秘籍。”
“雖然這只是一本宗級功法,但它的特點卻是可以速成!”
“他可以讓你在極短的時間裡,迅速達到先天巔峰的境界,並且擁有在同級高手之中首屈一指的強大戰力。”
“當然,即便是這樣,依舊不可能是開靈後期的苟勝的對手。至於達到先天巔峰之後,你想要利用什麼手段去復仇,亦或者走出一條全新的道路來,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可以速成的宗級功法?”葉秋笙一愣,隨之冷笑道:“有這種好東西,你會自己不練,反而拿來送給我?”
“因爲我下不了那個絕心啊!”說話間黎酬已經站起身來:“這門神功最難的是入門的第一步,我自問做不到。反而這最是艱難的第一步,對於你來說卻已經不再會構成任何的困擾了。”
說完,黎酬將秘籍放在牀頭櫃上,而後便轉身離去,只留給對方一個瀟灑的背影。
直到黎酬離去之後,葉秋笙方纔帶着疑惑拿起桌上的秘籍。
卻見在秘籍的封面上,赫然寫着四個鐵畫銀鉤的大字。
葵花寶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