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大景朝徵收一縣之稅的稅使究竟有多少身家,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魏武見過屠老大將收取的稅金放在儲物袋,因此對袋子裡銅錢的規模早有心裡預期。
但當他真正看見識到儲物袋內部場景時,還是免不得大吃一驚。
屠老大的儲物袋內香火錢至少佔了大半空間,剩下的則是被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佔據。
不知道來自何種樹木的枝條、一根褐色的帶毛豬蹄,碩大的蠍子尾巴,一塊暗紅的魚鱗……
這些奇怪的物件林林總總不下數十件。
這些東西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蘊含着香火神力。
看到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魏武忽然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像極了河神那半截蛟身。
“莫非這些玩意也是來自某些神靈身上?”
他忽然心生明悟,這些物件很有可能便是某些神靈用來抵稅的。
他曾經聽小河蚌說過,一些小神交不起香火稅,便會用自己一部分肉身抵稅,直自只剩下神魂。
當然,也有不少心狠手辣的神靈會捉轄地的其他生靈充做稅費,只是不知道這些玩意那些屬於自願,哪些又屬於被逼。
魏武對這部分物件沒有絲毫興趣,也沒有收集癖,將他們隨意的放在了一邊。
注意力卻集中在了那堆銅錢上。
這些銅錢都是被香火神力浸潤過的香火銅錢,數量足足有上百枚。
魏武不知道這堆銅錢中哪些屬於應該上繳的稅金,又有哪些屬於屠老大自己所有,但他卻在其中找到十餘枚蘊含着熟悉韻味的錢幣。
其中兩枚正是此次提前徵收的錢幣!
“這些都是銜珠所說的精品香火銅錢!”
從銅錢上熟悉的波動上看,它們毫無疑問都來源於自己一塊石村。
“如此多精品香火銅錢……他是怎麼存下的?”
“莫非……”
這一刻,魏武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性,最終被他一一否決,只剩下最後一個答案。
自己的香火銅錢被屠老大截留了。
魏武不知道他是隱瞞了這部分稅收,還是用其他香火銅錢代替上交。
總之,他只知道這部分錢幣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當然,他也確信了一件事,大景朝稅使果然沒有那麼幹淨。
香火銅錢和奇怪的物件佔了儲物袋大部分空間,剩下的則是一些小物件。
最引人注目的是幾張符咒。
魏武看了看,正是剛纔屠老大使用的符咒,好像使用過後可以憑空挪移一段距離。
“雖說我用不上,但確實是個好東西……”
除此之外,還有一封已經開啓過的信。
看着這封被打開過的信件,魏武遲疑了。
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自己不能偷窺他人的信件,但手還是不受控制伸了過去。
“並不是我犯了偷窺癖,而是爲了天下蒼生,若這是朝廷的減稅密令,我也算是爲大家提前看一看了……”
這樣自我安慰一番後,魏武終於神色坦然的迫不及待打了信件。
只見信上寫着……
“賢弟,你上次的信件,爲兄已經收到。關於那條錦鯉之謀劃,爲兄的建議是徐徐圖之。想要謀求錦鯉幸運祝福,除了與之結合以外,還需要令其傾心。只有徹底收服其身心,纔有一絲絲那渺茫的機會。爲兄建議你提前徵收本季之稅,壓力和懷柔手段並存實施,待時機成熟,我便來演上一出大戲,屆時……”
“chua”
魏武一再耐着性子努力想要看下去,卻再掩蓋不住內心的怒火。手上緊緊一握,信件便在手中化成了灰。
“很好!”
“竟然把主意打在了我家小錦鯉頭上!”
魏武心念一動,一具屍體出現在自己跟前。
只見那具身體面目猙獰,雙眼突起,雙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魏武冷冷的看着屠老大的屍首,冷冷道:
“早知如此,豈會讓你死得那麼便宜……”
一團生氣在手裡緩緩凝聚,魏武隨意的甩在了屠老大屍首上。
“不過,好在這是世界死亡並非生命的終點……”
“醒來!”
“接下來,伱會知道什麼是殘忍!”
話音剛落,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從屠老大身體內穿體而出,神色茫然的看了看周圍。
當他看到魏武的一瞬間,透明的身影一陣扭曲,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啊!怎麼可能?”
“怎麼連死亡也擺脫不了這裡?”
魏武淡淡道:“那是因爲我們還有一筆賬還沒有算完……”
“說吧,你那位大哥又是誰……”
……
原本地處偏遠之地的安原縣忽然氛圍變得詭異起來。
先是橫行霸道已久的安原河神被神秘劍修斬斷了蛟身隨即神秘失蹤,後有傳言徵稅使遭遇大能,被裹脅進了九死一生秘境。
這兩起事件的主角在安原縣的地位非凡。一位是安原縣神靈天花板,高居七品神位的安原河神。另一位則是代表大景朝威嚴的徵稅使。
連這等人物都接連遭遇不測,剩下的諸神乃至縣城官吏更是人人自危,生怕被神秘強者盯上。
而造成這一切的兩位始作俑者此時卻正相對而坐,目光緊緊的盯在一方棋盤上。
“雙四星,我贏了!”
待魏武落子過後,趙平安神色一喜,連忙落下一子,眉宇之間充滿了興奮。
“抱歉,我五星連珠了。”
魏武平靜的落下一隻,將兩處兩星連成一條直線。
趙平安神色一驚,仔細的打量着棋盤,忽然醒悟道:
“不對,你這是作弊!剛纔這棋盤並不是這樣的……”
魏武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難道平安兄需要我提醒你那雙四星怎麼來的嗎?”
“哈哈。”
趙平安像是被擊中了要害,尷尬的撓了撓頭,隨手將長劍扔在了棋盤上,提議道:
“平局,我提議此局論平局處理……”
魏武哈哈一笑,不準痕跡的收起了神通:“我自然是無異議。”
“正當如此。”趙平安收起長劍。
兩人說話間,棋盤在一股無形的力量下恢復正常。
“這不就對了嘛,這爲人爲神啊,就跟這下棋一樣,要學會妥協……”一旁的張半仙輕撫着鬍鬚笑道。
魏武率先下了一顆棋子,淡然道:
“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了,我怎麼妥協?”
“現在談那稅使通信之人時機尚未成熟……”
“還請神尊再等上一等……”
“那還要等多久?”
“等災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