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亡命天涯
就在那人捂着臀部痛苦不已時,小雅閃身而上,手中漆黑的匕首一劃而過。
只見那人面露愕然之色看着小雅,下一刻頸部鮮血如泉噴涌。
這是小雅第一次殺人,沒有半點手軟,半點猶豫。
這讓一旁的白看的有幾分發毛,自己雖是和克里克大叔一起打過幾次仗,但真要論到殺人自己都沒殺過幾個。
此刻的小雅殺人卻是割喉取命,出手乾淨利索。
這不禁讓一旁的白聯想,她和帝國到底有何等的仇恨纔會鑄就出如此陰暗的心理。
容不得兩人多想,剩下的那個士兵見同伴已經倒地,當下只得拼盡全力放手一搏了。
俗話說狗急跳牆,這會失去的同伴的這個士兵,意識到了自己所面臨的危機。
轉而發瘋一般向兩人攻去,就連對手的進攻都不再防備,只是一味發瘋了般的進攻。
一時間正在招架這名士兵的白,被對方突然的打法逼的往後直退。
小雅見狀身形側轉掠到了這名士兵的後方,腳下發力。
一掠之下右手執匕首,左手託柄全力向那士兵的後頸刺去。
這時殺意正濃的士兵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異動,迅速反手向後一劈。
就在士兵的劍芒將要斜劈開小雅頭顱之時,小雅眉頭微皺向後一仰避開芒鋒。
手中的匕首反手一轉抓握在手,藉着向前的衝勢往士兵的右腿方向劃地而去。
速度很快手起刀落,隨即便傳來了那個士兵的一聲哀嚎。
他右腿的筋腱已被割斷,那人立即單膝跪倒在地。
一旁的白看得暗暗咋舌,速度太快他都沒來的及看清怎麼回事。
如果要把此刻的小雅比做一種動物的話,白覺得一隻迅猛陰暗的狼最能體現。
士兵被廢一腿後,並不甘心迴轉手中利劍向小雅劈去,但可惜速度還是慢了。小雅一擊過後,腳下發力立即向左側急掠。
在士兵想回轉鋒芒想攻向左側的小雅時,他又傳來了一陣哀嚎。左腿的肌腱也被放掉,當下雙腿跪立在地。
這會這名士兵已知自己必死無疑,轉而沒有目的隨意亂砍。
一步走錯滿盤皆輸,小雅可不會因爲對方變成殘疾而放過對方。
想當初自己父親死的時候,自己族人被滅口的時候這些人可從來沒手軟過。
種惡種必食其惡果,要怪就只能他們自己。
小雅看準時機,衝進刀光之中。黑色的匕首一閃,這會這名士兵發出了徹底絕望的叫聲。
這下子小雅同時廢了他的雙手,死和不死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了。
“好了,既然他已經……”白笑着,話才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因爲他看見了小雅在那個士兵面前再次借力向空掠起。
白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剛想出言喊道。
此刻漆黑的匕首已經落下,小雅站立,一雙眼睛和狼一般陰冷至極,看着這個死了都還瞪着驚恐眼睛的士兵。
小雅轉手抽出了插在那人頸部的匕首,用手擦拭一番便繼續向前追趕鬼羅。
白怔了怔,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帶來的震懾感,比起之前死去的那個士兵帶來的感覺更強烈。
白很難想象這只是一個十來歲小孩的心境,這……是死神般的存在。
兩人追至守軍附近便停止了追趕,再往前去就是死路一條了。
如今之計就是回去商量,看如何才能救出同塵。
兩人一路回返急掠,這時道路上不少行人都神色慌張,有的還裹了包裹帶着一家老小向東方撤離。
不問便知,定是回去的殘兵此時已把消息告訴了帝國。
這時定有大隊人馬往這邊趕來,這些平常百姓一定是事先接到通知這才倉惶逃走。
小雅看着越來越多的人流往東轉移,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時義軍肯定早於他們發現了這點,這時回去人說不定都已經走光了。
一旁的白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轉而皺眉對一旁的小雅輕聲問:“他們可能已經走了,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我很擔心爺爺的情況,我想現在先了解下他關押的地方吧。”
小雅無奈的搖了搖頭,此刻只有兩人想什麼辦法都沒用。
白點了點頭,此時能做的也只有去儘可能多的獲得消息了。
兩人此刻往西北方向迂迴繞了一圈,便向着鬼羅府邸的位置趕去。
但還未到府邸,過往中百姓無意談論的一個話題讓小雅感到一陣如雷貫耳,瞬間臉色煞白。
小雅閃身到了那兩人身前急切問道:“大叔,剛聽你說,要被處決的亂黨一共幾人?”
“這次僅此一人,都是半輩子的人了,怎麼還惹上了國家,唉……”
也許是看多了薩姆拉人的殺伐,這位大叔不禁感嘆離開。
小雅站在原地看着人來人往的大街目光停留,沒有了一點神情波動。
一陣清風拂面而過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似乎又明白了些什麼。
一旁的白看着一臉茫然的小雅,不禁有些過意不去。
那隻紅藍相間的怪鳥早已耐不住寂寞,從白的懷裡鑽了出來穩穩停在他的草帽上。
扭頭看看小雅又看看白,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對不起,連累……”
“不!在還沒有確定那人是爺爺時就不能放棄,我得去找他。”沒等白把話說完,小雅便投來堅定的目光。
白看着小雅堅定的眼神不再說什麼,只是會意重重點了點。
“喂,上面的鳥站穩了,我們這就出發去找我們的朋友!”
白稍拉草帽邊緣,嘴角揚起一個笑容,拉開架勢一陣風般向着前方的道路急掠而去。
小雅閉目深吸一口氣,跟上了前方白的步伐。
此去的地方不需要在判斷,既然是處決的地方那就只有一個,薩姆拉行刑臺。
兩人一路急掠,但心情依舊不能平靜。想想當初在行刑臺受難的人,那會是怎樣一種痛苦。
小雅只剩下了最後一個親人,如果連同塵也失去,接下來的日子她真不知道能否承受。
白也擔心着同塵的安危,畢竟是爲了義軍才被抓走,如果出什麼意外的話自己的心理也不會好過。
這是天邊的朝陽已經慢慢升起,柔和的陽光驅散了天際的黑暗,照耀在小雅眉頭緊皺而略顯消瘦的臉上。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行刑臺邊緣,事實再一次擊垮了小雅。
臺上,白髮銀鬚,一身發灰的粗布破衣的老者身上道道深深的鞭痕觸目驚心。
柔和的陽光照耀在老者歷經滄桑的臉上,彷彿在試圖喚醒這個昏迷過去的可憐人。
臺下的小雅看得緊咬牙關一陣抽搐,她恨薩姆拉帝國,更恨這場無情的非正義戰爭。
突然同塵微微感覺到眼前的一股暖意,他努力睜開眼睛看到了柔和的陽光。
看到了纖瘦的小雅,看到了小雅身邊站着一個年齡相仿帶着草帽的孩子。
這一刻同塵笑了,發至內心的笑容。他不必擔心日後小雅怎麼度過,因爲她已經找到了可以依賴的同伴。
想想自己渾渾噩噩的度過了這幾十年,也就是和小雅的這段時間過得舒心點了。
同塵微笑着把目光凝聚在了小雅身上,有欣慰,有不捨。
“再問你一次,你的同黨去了哪裡。”一個面相兇惡的人向同塵潑了一盆水問道。
臺下的小雅看得手心拳頭緊攥,那盆水定是鹽水。因爲她看到了同塵有一絲痛苦的神情閃過。
一旁的白也是十分難過,但當下他只能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唯一能做的就是看好小雅,不能讓她再出什麼問題。
同塵緩緩擡起頭來看着天際沉沉道:“天道亡我,智又如何?”同塵開始放聲大笑。
行刑臺首座鬼羅不再奢望從同塵口中問出什麼,當下手一揮示意執行刑法。
小雅驚恐的看着兩個中年士兵向同塵走了過來,壓着走向刑場中央的絞架。
這一刻她沒能再沉住氣,手中漆黑的匕首已然拔出正欲衝上邢臺。
突然,一隻手拉住了她前傾的身形。白緊拉着小雅,皺眉搖了搖頭。小雅不管白的阻攔,極力想掙脫白的手。
這時邢臺上傳來了同塵的聲音:“一介賤命,不足爲惜。心繫天下,來日方長。”
很明顯同塵聽到了臺下的騷動,故此委婉告訴小雅不要救他,要以救出衆人爲主,他的仇來日方長可以再報。
小雅看着走向刑場中央的同塵,心也隨着距離的逼近劇烈顫抖起來。
突然,她雙膝一跪看着走上絞架的同塵顫顫說道:“放心走吧,爺爺。”
看着套頸索套上同塵的頸部,腳下的活板門一開,這條生命就將要定格在這裡。
同塵看着臺下的小雅會意的笑着點了點頭,笑容還是如兩人初見時一般慈祥。
突然,腳下的活板門向下轟然打開。同塵身形隨即也往下一墜,但他嘴角一直掛着微笑看着小雅,沒有一點痛苦的表情。
“走!”小雅跪着向同塵鞠了一躬以表敬意,便轉身離開人羣向西側的野地疾馳而去。
一旁的白知道此刻的小雅心裡極其難受,便帶着他的鳥向西側的方向追去。
不久白便發現了小雅在一顆刺橡樹旁深深埋着頭,白閃身而下來到小雅身旁:“對不起,我沒能救到……”
白還未說完便把頭一甩,他此刻也十分難受,如果當初義軍能分出一些人手追趕,說不定同塵就不用死了。
“沒關係……一切都完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小雅說的極其平靜,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白咬牙皺眉,努力扶起小雅的臉大聲喝道:“你在說什麼胡話!我不還在這裡嗎,我們不是同伴嗎?”
小雅擡頭看着白的眼睛,不禁感覺到無比的心酸。
“放心吧,接下來我會和你一起,迎來更多的同伴,迎接明天。難過就哭出來吧。”白同樣看着小雅輕聲說道。
這一刻,小雅再也忍不住內心壓抑已久悲傷,一把撲進白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畢竟她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