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與虎謀皮
巧妙的躲過一隊又一隊的巡邏兵後,兩人藉着夜幕的掩護偷偷摸進了一處私家花園。
突然,一隻鳥受驚撲騰着翅膀飛出花叢,而這一幕恰好被一名士兵看到。
“出來!誰躲在能裡,再不出來我就叫人了。”
士兵一手提着火把,一手拿着一柄劍在距花園不到一丈的位置恐喝,對於躲在暗處的東西久久不見迴應他的額頭不禁有些冒起細汗。
小雅緩緩伸手從身後探出了那柄石質匕首,就在她準備飛出手中匕首直取對方性命之際一道黑影閃過落在了那個士兵面前。
“喵~”一隻黑貓婉轉的朝士兵叫了一聲,便弓了弓身子一躍跳進了附近的一個花叢。
“原來是隻夜貓子,嚇我一跳。”那士兵擦了把汗,重新站直身體整理了下火把便跟上了前面不遠的巡邏隊。
同塵使了個眼色示意繼續向前,小雅緊隨其後。
穿過橡木結構的庭院,他們看到了左上側一處燈火通明的樓臺。
因爲相距不遠所以可以清晰的聽到有女子歡笑和絲竹管絃奏樂發出的悠悠之聲。
據同塵之前打探獲得的消息,這裡每週末都會迎接一名帝國官員,而這個人正是他們此次要實施的目標。
同塵翻上了左側的一面假山四周查看一番向小雅點了點頭示意其安全可以上來。
兩人上了假山可以看到,這個樓臺上聚集了不少風塵女子。
其中一個身形肥雍的男人坐在樓臺的最中間,身邊是兩個女子伺候其飲酒取樂。
想想奴隸一日三餐飢食不飽,而這些人卻成日鋪張享受,看得小雅不禁有些憤慨。
同塵轉身拿出了掛在背上的弓,又搭上一支從軍隊事先偷來的箭,滿弓蓄力對準了坐在中央的呼浩蓄勢待發。
就在一個護衛走過呼浩的身邊時,同塵手中的箭也脫手而出。
一箭射穿了那個護衛的咽喉,隨即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啊……殺人啦!”先是女人們驚恐的一聲尖叫,隨後以那個胖男人爲圓心護衛齊刷刷抽出了刀劍,樓臺四角弓箭手已搭箭凝神戒備。
突然而來變故,讓場上的人觸目驚心,一時間逃命推搡踩踏發出的慘叫,驚恐帶來的尖叫聲把整個場地弄得混亂不堪。
同塵這一箭之所以要射殺經過呼浩身邊的人,爲了就是達到假裝刺殺失敗的目的。
這樣纔不會讓對方引起懷疑,敵明我暗,機不可失。
同塵又繼續搭箭射擊,每飛出一支就必定會帶走一條人命,直到手中的十支箭全部射完才招呼一聲向南方撤去。
“丫頭,你快去把這把弓放回原位,我們在監獄附近匯合。”同塵說着把弓交給了小雅。
小雅也不多說,接過那張弓便一路向南狂奔。同塵則一路逃跑,不時刻意引入幾名追兵在黑暗中將其扼殺。
這樣就更加逼真的讓對方認爲這次是一次有計劃的刺殺任務。
同塵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時有幾個士兵在黑暗中發出慘叫,他的路線很明確就是要把追兵帶到監獄附近。
監獄是獄長皮爾管轄的區域,如此一來逃犯在這個敏感的地方失蹤。
皮爾的這個黑鍋也就算是扣上了,接下來的水火之勢必會更加水深火熱。
小雅一路向南,突然西面飄來一股刺鼻嗆人的氣味,這裡面還有夾雜着一些說不出的味道。
小雅本不想多管些事的。但非常時期任何一種變故都會影響計劃的實施。
不容多想,小雅提身便往西行,一路上並不見有幾個路人,在掠過幾個黑暗的巷子後那股奇怪的味道越發濃郁。
小雅抽出了懷中那把匕首,屏氣凝神小心的觀察着四周的環境。
突然聽得不遠處有機構磨合發出的細微咔咔之聲,小雅臉色大變暗道不妙,身形一轉便隱入身旁的籬笆土牆之後。
靜待片刻,並無什麼變化。小雅略微皺眉,明明聽得有機構發出的聲音這是算是怎麼回事。小雅蹲下拿起了一枚石子,微微掂了掂便迅速閃身擲出了那枚石子。
就在小雅回身之際,她看到了一點,不!是最少二十多點亮光在月光的照耀下向這邊疾馳而來。
隨着一片哐當之聲和悶沉之聲響起,小雅估計那塊石頭在還未落地前就被亂箭射中,纔會發出清脆的哐當之聲,剩下的肯定都定在了籬笆牆上。
想想小雅不禁感到後怕,假設不是先投石問路,恐怕再有兩條命都飛不出這一片亂箭。
“真人不藏頭露尾,出來一見吧。”小雅背靠土籬笆向前方喊道。
之所以知道有人,是小雅知道那個應該是機關,而且是需要人控制的機關,不然就不會投石之後才激發了。
小雅這樣說,也在告訴了對方自己的身份不是薩姆拉的人,只是路過這裡。
如果是薩姆拉人遇到這情況早就大肆叫嚷着同夥來搜人了,根本不會多話。
又過了半晌還是有沒對方的迴音,只有草叢中各類昆蟲發出的吱吱啾啾之聲略顯陰沉。
小雅走出籬笆土牆徑直向發射出箭支的方向走去。
這時四周不時能聽見老鼠出沒發出的細微吱吱聲和一些夜行鳥類的振翅之聲,?小雅以此推斷那人已經走遠了。
走了估約二三十步,眼前一個質感粗糙的石質怪缸吸引了小雅的眼球。說它怪異一點不過,這口石缸寬半丈深八尺左右。
周身幾乎是密佈了細密的蜂窩狀細孔,缸的下部是四支打造出來的石角支撐缸體離地兩尺。
小雅湊近缸體,一股刺鼻嗆人的奇怪的味道便讓人迴避不及。
小雅一手捂鼻俯身下看,這會看清了缸體內的事物。
裡面堆了一層層的東西,東西很雜有亂石,有藤枝,還有一些不明的黑色液體,但這裡面小雅認識的就只有石灰石。
小雅移動幾步想再細看下那個石缸,突然腳下絆到一件東西。藉着月光,那是一排簡單的蓄力單絃。
旁邊一個樹枝做的木叉深插在地上,一條主弦穿過木叉別上了一小截木棍,主弦旁邊還有一小截木棍想必就是觸發機關的裝置了。
小雅不禁感嘆此人技藝的高超,樹枝是新鮮的,一切佈置機關的事物都是就地取材。倉促之間佈置機關的方位數量又都在計算之類?。
如果大意即便是一般的修煉之人也會死於非命,因爲每箭都計算過人躲避之時身體最容易受到攻擊的地方,與其說是亂箭不如說是計算精妙的殺人裝置。
忽然,不遠處一行火把的光亮打斷了小雅的思路,這下才想起同塵讓自己趕緊把弓放回原位去監獄匯合。
一想到此小雅急踏幾步借力掠上了屋頂繼續向南奔去。
此時同塵看着監獄周圍都豎起了不少火把,四處搜尋行刺的人。
同塵心亂不已,不時的捋着頷下的白絲,眼睛不住的四處掃尋小雅的位置,這麼久的時間足以讓同塵把她的這個孫女提上了嗓子眼。
忽然身後一隻手拉住了同塵,同時一聲熟悉的聲音輕道:“快走吧,爺爺……”小雅微感彆扭,最後兩個字喊的尤其細微。
“丫頭,你跑哪裡去了。我還以爲出來什麼意外呢。”同塵見小雅安然無恙便問道。
小雅環顧了下四周的情況壓低了聲音:“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離開再說。”
同塵會意點了點頭,兩人轉身往西側的住處趕去。此時正值搜人的時候如果發現管轄的奴隸少了兩人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進住處之時兩人刻意包抄了最近的小路進去,爲的就是儘量不讓人看到。
畢竟深更半夜的兩個人在外面出沒怎麼看着都覺得可疑。
次日之時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其實不是真正的平靜。只是薩姆拉內部不能張揚出去,已避免引起貴族間的恐慌。
再者就是暗地裡查刺殺之人,畢竟還沒有人蠢到白天問人家需不需要點燈一樣。
又過了兩日,這件事依舊只是在暗地裡調查,並未公佈。這就使得大街之上多了一些閒來無事的“奴隸”們遊逛。
其實這些探子見多了就並不稀奇,這就好像看屍體多了也就慢慢的習慣了一樣。
探子一般裝着和奴隸一樣,但只要看他們的手就不難看出奴隸的手因爲常年從事重活沒有哪個不是厚繭裂紋。
但探子不同,他們只有持刀的地方纔會有繭。
這兩天監獄那邊並不因爲那次刺殺產生什麼動靜,這點同塵感到有點不滿。
既然沒有把火點起來就無法從中取利,只有儘快扇風點火才行,拖的越久就越是不利。
同塵看罷小雅一眼欲言又止,只是背手仰天嘆了一口氣。
小雅看出同塵有事想說但又在顧慮着些什麼便開口問道:“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我聽着呢。”
“小雅,我其實放心不下的是你。”同塵目光停留在了小雅身上淡淡說道。
“我什麼都不怕,您老去哪我都能去。”小雅說的很坦然。
“你不必去,若要讓那隻老狐狸相信這是皮爾乾的,我想還得我再去他那一趟,而且得去承認這一切都是我乾的。”同塵若有所思的說道。
“啊!什麼?再次回去承認罪行,那不是死路一條嗎?”小雅驚訝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