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曆2459年,烏爾多奇再次發生大暴亂,守城的外敵貴族毫無戰意紛紛逃竄,在迪馬的庇護下帶着去年撈到的財富潛逃回國。
外地的貴族倒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本地的貴族就無法如此了,處於絕望之中的部分貴族終於不得不放下身爲悉伯首都貴族的高傲,向下那羅的迪馬軍隊派出使者請求投降,畢竟再糟糕的秩序也好過無序的暴亂。
隨着烏爾多奇對迪馬自動敞開大門,接着南方的付迪東與烏奇琴查也獨木難支,兩個月之內紛紛被迫向迪馬投降,至此菲氬在那羅以西的領土盡皆丟失。
然後在仲夏之日,婆利古攜帶帕爾森·多凡、斯摩皮·赫爾斯等迪馬高層貴族來到烏爾多奇,參加政權交接儀式,畢竟再怎麼說,烏爾多奇也是悉伯法理上的首都。
在儀式上,烏爾多奇的原有貴族將代表統治權力的微型假山雕塑交給了迪馬,標誌着迪馬正式成爲悉伯合法代表,雖說此時沒有任何國家承認,菲氬在烏克以悉耐克人爲主組建了所謂的“悉伯流亡政府”作爲悉伯合法的代表。
掌控政權以後,接下來就是大規模的提拔原有貴族,將迪馬極其同盟的觸手遍佈本就不大的悉伯。
此外,年僅39歲的帕爾森·多凡作爲迪馬起義軍的領袖,成爲悉伯戰時政府的臨時高山之王,這也是神界的規定,沒有正式簽署和約之前,以原政府作爲合法性的代表,所以多凡只能成爲臨時高山之王。
而斯摩皮的赫爾斯也成爲悉伯炎山次牧尊,這個原本是菲氬安置在悉伯實際上的掌控者,但是在如今這個席位不再具有過去崇高的地位。
其實在迪馬貴族中,以資歷來說,比斯摩皮的赫爾斯高和老的有一大堆,不過隨着迪馬入主悉伯,赫爾斯老追隨者們開始推舉一個較爲年輕的貴族作爲他們日後利益的代表人,斯摩皮的赫爾斯就是這樣被推舉爲炎山次牧尊。
既然已經入主悉伯,接下來就是之後戰略的商討,這一次婆利古沒有座位會議的帶領者,於是各個貴族爲自己的戰略利益互相爭執。
其中身份最高且爭執最嚴重的,便是多凡和斯摩皮的赫爾斯,他們一個是悉伯傳統貴族的代表,所有的悉耐克人貴族都追隨多凡,而南方三道以及部分格奇和洛夫的貴族也一同追隨,而斯摩皮的赫爾斯則是迪馬最傳統的貴族的代表。
斯摩皮的赫爾斯的意見,下一步是應該大軍入侵那羅,畢竟只要菲氬還佔據着那羅要塞,就如同用一把尖刀頂住悉伯柔軟的腹部,隨時會撲向下那羅將悉伯撕裂開來,如果不用那羅來作爲屏障,迪馬貴族的心就不安穩啊,始終頭上懸着一把刀。
除此之外,進攻那羅還有爲東方奧英貝奇家族分擔壓力的作用,只要迪馬能在那羅牽制住更多的軍隊,就能讓奧英貝奇家族製造出更大的破壞,這樣戰後菲氬無論能否平定奧英貝奇家族,都會需要消費很大功夫。
至於多凡的話,他確實承認攻下那羅有着重要意義,然而事實是迪馬缺乏進攻城市的有效手段,衰竭魔法和靈門槍都不具備遠程進攻轟炸功能,拿迪馬越發困難的人力去進攻自古以來的堅城,是一件愚蠢的行爲。
而如果向西與悉尼聯合就不同了,悉尼與悉伯之間沒有任何的雄關阻礙,可以充分發揮迪馬擅長野戰的能力,至於地域內的堅城,則有着本地貴族的支持,比起進攻那羅的計劃要可行的多。
“但是這種作戰計劃,是會引來瑞英麥邱的干涉,並且還是將希望全部寄託在悉尼貴族會遵守諾言身上,這之中可能會發生太多不可控的事情,這真的是一個好計劃嗎?”斯摩皮的赫爾斯在會議上當面質問多凡。
多凡則反脣相譏:“我堅信悉尼貴族是可信的,這不是什麼相信道德或是相信魔鬼見證的諾言,利益便是我們之間最好的保證,斯摩皮的赫爾斯閣下,你是迪馬貴族出生,爲何在這點上看的比我還短視呢?”
“對那羅的作戰計劃確實沒那麼多不可控因素,因爲那羅只是一座不會動的要塞,然而就是因爲這樣,我們便只能憑藉實實在在的力量,沒有任何可以投機取巧的方法,而我很擔心啊,迪馬經過將近二十年的作戰,還有攻破那羅要塞的能力嗎?”
最後這次會議又和往常一樣,在婆利古從頭到尾不做聲之下不歡而散,氣沖沖回到府邸的斯摩皮的赫爾斯對盤側這麼說道:
“那豎子(指多凡)堅持要打悉尼,理由說的一堆那麼好聽,但是我知道他真正的目的,不過是爲了引入悉尼貴族來沖淡我們迪馬貴族的勢力罷了!赫爾斯大人也真是的,爲何要將義軍領袖頭銜委任給一個外人,要是給我或者其他前輩,不就沒有這些事了嗎!”
兩人的爭論一直到2460年才結束,因爲一直默不作聲的婆利古終於發話了:“同時行動。”
今天春耕以後,除了留下必備的軍團用於鎮壓領民和剿匪以外,多凡統帥第一軍團入侵悉尼,其餘軍團歸斯摩皮的赫爾斯指揮。
這個任命剛剛下達的時候,斯摩皮的赫爾斯還以爲婆利古是站在自己這邊而沾沾自喜,覺得多凡終究只是外人而已,不過他的好心情持續到被家族長輩叫過去訓話。
“你以爲這只是戰略的分歧嗎?想的太簡單了!這是將來悉伯聽誰的分歧!多凡入侵悉尼的軍事行動雖說太過冒險且不可控,但是正因爲如此誰也沒法斷定他最後能否成功,而你就不一樣了。”
“那羅要塞高聳堅固,百年前赫爾斯以不朽史詩的實力率絕對兵力攻打尚且被打的損兵折將幾乎全滅,何況是你呢?而且除非多凡慘敗,不然拿走悉伯大部分資源的你就不能失敗,不但不能失敗,甚至不能慘勝,你必須取得輝煌的勝利纔可以。”
這麼一說以後,斯摩皮的赫爾斯心裡頓時打鼓,如果不計代價的攻下不是不行,但那賬面上鐵定難看,如果再一對比多凡可能取得的輝煌勝利,那自己豈不是庸人了?可是木已成舟,斯摩皮的赫爾斯只能順着這條道路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大曆2460年的春耕結束以後,迪馬發動了自開戰以來最大的軍事行動,目標直指那羅要塞。
此時菲氬那羅要塞的守將既不是艾米斯也不是奈薩,這兩個人之前都敗得太慘,現在集體回貝哈拉謝罪了,而唯一與悉伯作戰且戰果還過得去的前洛夫軍主將拉赫曼就又被起復,任命爲那羅要塞守將。
當那羅要塞正在厲兵秣馬的備戰時,正在悉尼看戲的瑞英麥邱使節並不知道,多凡率第一軍團作爲奇兵,即將對悉尼發動入侵。畢竟哪個貴族會想得到,一個剛剛叛亂成功的國家,會選擇兩面出兵,同時對兩大強國開戰。
等迪馬奪取悉伯的控制權以後,對於悉尼城市的需求就不像過去那麼強烈了,再加上因爲瑞英麥邱強求靈門槍的風波,導致悉伯以削減貿易額作爲懲罰,畢竟多出來的產品可以支援南方啊,賣哪不是賣。
與悉伯貿易的減少,還只是那麼一點,就讓大手大腳過慣日子的悉尼貴族渾身不自在,想到要是貿易完全斷絕以後的場景,幾個貴族就真的被嚇倒了,於是終於開始切實的談判入夥的可能。
“靈門槍!必須要給我們裝備靈門槍!不然我們拿什麼去與瑞英麥邱開戰!”悉尼貴族上來就獅子大開口,結果悉伯使節居然還答應了,過於爽快的答應讓悉尼貴族一時還有些不適應,感覺是不是有坑。
有坑,確實有坑,但是是爲那些人準備的坑。
“我們這麼大張旗鼓的去和悉尼貴族談判,要是有哪些貴族告密了怎麼辦?”一個將領有些擔心的問道。
多凡對此報以神秘的笑容:“我們的奇襲必將成功,而這又必將成爲軍事史上的一次經典戰役。”
當談判妥了以後,多凡就又穿上幾年前奇襲格奇時所穿的白衣,當侍女爲多凡換上白衣時,多凡這麼說道:“這可是大賢者賜予我的衣服,他說穿這件衣服會讓神靈歡樂,也是一個極好的兆頭。”
接着,多凡發佈了通告,列舉瑞英麥邱三百多年來對悉伯犯下的種種罪惡,最後宣佈以臨時高山之王的名義對瑞英麥邱宣戰。
待一切就緒之後,多凡白衣渡巴蒂羅斯而奇襲悉尼首都吉大,在悉尼本地貴族的援助下,多凡很快就控制了吉大,接着運來靈門槍提供給效忠於自己的悉尼貴族列裝,利用吉大貴族的私兵,很快組織起一支軍隊。
這一消息驚掉了一大批外交使節的下巴,一個彈丸小國居然如此囂張敢兩面開戰?不過雖說驚掉下巴,但是這不妨礙奧迪迅速派出使節,費了一番周折來到悉伯,與悉伯簽署就“第二次光明戰爭”與瑞英麥邱聯合作戰的協議。
對於多凡的突襲,瑞英麥邱並不感到意外,因爲早在多凡上門的一開始,就有幾個貴族偷偷向瑞英麥邱告密,但是促使瑞英麥邱決定放任多凡攻下吉大的,是得知多凡會將靈門槍帶到吉大。
“那麼表面上效忠悉伯實際上仍然忠於我們的貴族,就會秘密的送出幾個靈門槍,而靈門槍的秘密,就會對我們打開大門!爲了靈門槍,即便暫時丟失掉悉尼的首都,也是可以接受的交換!”
瑞英麥邱此刻應該已經收到叛徒寄過去的靈門槍了吧?多凡望着柯多密的方向露出了笑容,然後又想起婆利古此前對他說的。
“靈門槍由33個組件構成,爲了建造靈門槍,每一個組件我們都建設了專門的工廠,而瑞英麥邱即便是拿到靈門槍,他們只能按照傳統工藝,讓工匠一個組件一個組件的打造過去,這樣不但失敗率高,還費時長、造價高昂。”
婆利古的判斷是對的,在多凡無法聽到的遙遠柯多密,很快就傳來了貴族們的怒吼:“見鬼!一把靈門槍造價這麼高!騙鬼去吧!要是一把靈門槍這麼昂貴的話,當初就迪馬一座城的那些人是怎麼列裝如此龐大的軍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