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一出手便是石破天驚的一擊,連薩姆爾侯爵這樣的大人物都望風而逃,更何況底下那些武士,撒亞等人頓時都沒了戀戰的心思,對方竟然有聖級強者,這是他們事前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
現在他們即使把狄奧幾人殺掉也挽回不了什麼了,更何況眼前這些對手邪門得很,明明看上去階位不高,可一打起來才發現,沒有一個是好惹的,狄奧就不用說了,他們出動三個極限武士都沒能攔住對方,就連那個他們以爲只會釋放烈焰斬的火系武士,也給他們帶來了強烈的震撼,距離火海尚有數十米的距離,撒亞等人就能感覺得到撲面而來的熱浪,那種彷彿要焚盡一切的氣勢,讓他們的心底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絲懼意。
火光之中,傳出了憤怒的吼叫聲,被困在裡面的地系武士已露出絕望之色,自己所釋放出的地龍守護在烈焰的灼燒下已經開始出現了道道裂痕,這到底是什麼秘技?竟然連地龍守護的超強防禦能力都抵擋不住
至於那水系武士,早在第一時間便被蔓延過來的火海燒成了片片飛灰,連根骨頭都沒能留下。
“走”爲首的武士厲聲喝道,同時緩緩向後退去,再纏鬥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至於被歌頓困住的那兩個同伴,不是他不想救,而是無能爲力,他們釋放的秘技一旦進入火之盛宴的範圍,便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得無影無蹤,歌頓這個秘技的防禦強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超過了地龍守護。
狄奧沒有擋住對方的退路,飄向了一邊,大局已定,沒必要追着這幾個人不放,困獸尚且知道瀕死一擊,如果真把對方逼急了,很難說會發生什麼事情。
雷蒙這時從地上爬了起來,心有餘悸的看着面前不遠處的炙熱火海,如果不是那幾個極限武士聯手攻擊,也不可能把他打飛出這麼遠的距離,幸好是這樣,否則他現在也將和裡面那傢伙一樣,在歌頓的火之盛宴中苦苦掙扎,那種滋味雷蒙可不想再體會一次了。
費德士早已退到了一邊,火海散發出的極高溫度連他都有些承受不起,火之盛宴的威力,由此可見一斑了。
隨着極限武士小隊的退走,被困在火海中的地系武士似乎已經清楚自己被同伴拋棄了,發出了不甘的怒吼,但沒過多長時間,他的聲音就變成了淒厲的慘嚎,隱約可以看到火海當中正有一個身影跌跌撞撞的左衝右突,卻怎麼也掙脫不了火焰的束縛。
逐漸的,火海中再沒有了聲息,前後也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一個高階地系武士就這樣死在了歌頓手裡,如此強大的秘技,連費德士都不免有些動容,或許費德士也能夠殺死一個地系極限武士,但卻不能象歌頓這樣從容,可以無視其他人的攻擊。
火光散盡,歌頓略有些蒼白的臉出現在衆人面前,看樣子在這短暫的時間裡,他耗費了不少源力。
歌頓轉過身,怒目看向雷蒙:“我不是告訴你閃開了嗎?你怎麼還往這裡衝?不要命了?”
雷蒙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嗎的,這一下算白捱了,要是早知道歌頓的秘技居然還有防禦的功能,他是說什麼都不會衝上去的。
歌頓還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忍住了,要說他心裡沒有感動是不可能的,可正因爲這樣,他才憤怒,一旦雷蒙出現了什麼意外,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那種情況下,雷蒙的磐石守護只要稍微脆弱一點,哪怕只是提前潰滅半秒鐘,雷蒙的下場就很悲慘了,不死也得重傷,幸好,雷蒙釋放出的磐石守護強度遠遠超過了同階武士,這一切要歸功於狄奧的針對式訓練,被狄奧和歌頓兩人折磨了好幾個月,雷蒙的汗水沒有白流,起碼在抗擊打能力上得到了長足的進展,換成是以前,捱了這麼一下,恐怕雷蒙現在爬都爬不起來。
幾人向戰場中央望去,此刻大公領的聯軍已經亂得不成樣子,瓦西里那一擊不止是殺死了近千名武士,更是一舉擊潰了他們的鬥志。
“咦?”狄奧第一個發現了異常,戰場的另一端,不知從哪裡忽然冒出了大批身穿封閉式黑色盔甲的武士,堵住了大公領聯軍的退路,一方是剛剛加入戰場,士氣如虹,一方則是潰逃下來的敗兵,兩者相撞在一起,結果沒有絲毫懸念,黑甲武士們如同巨大的磨盤般,從大公領聯軍的陣營當中碾了過去。
薩姆爾侯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圈套,這絕對是個圈套狄奧不知道黑甲武士的身份,薩姆爾侯爵可是清楚得很,只有黑山公國的騎士團纔會穿這種連腦袋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全身甲,黑山公國特產一種質地奇特的礦石,打造出的鎧甲不但重量極輕,並且韌性十足,連低階光芒武士釋放出的秘技都很難穿透,當然,這種鎧甲是不可能量產的,黑山公國也僅僅擁有不到一千具而已。
武尊級別的強者自然不需要鎧甲,但對極限武士和光芒武士來說,這種鎧甲的意義至關重大,尤其是地系之外的武士,有了鎧甲的保護,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他們的生存能力。
作爲黑山公國最精銳的騎士團,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薩姆爾侯爵第一個反應就是,賽因背叛了斐濟,投靠了黑山大公,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不然也沒法解釋賽因從哪裡找來的這麼多武尊級別的強者,還有最後出現的那位聖級強者,正是那人的出現,才導致了大公領聯軍最終的潰敗。
問題來了,投靠賽因還可以算是棄暗投明,畢竟這次戰爭的理由本身就很牽強,但這和投靠黑山大公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那是徹頭徹尾的叛變,畢竟分屬兩個公國,這座大陸上的人們領地意識是非常強烈的,他們可以接受頭上換了一個主人,卻不能容忍被其他公國吞併。
大公領聯軍和賽因侯爵之間打得再激烈,也還是屬於內部鬥爭的範疇,而黑山公國參與進來,性質就完全被改變了,這是赤luo裸的侵略
薩姆爾從來沒陷入過如此爲難的境地,所有的生路似乎都斷絕了,反抗固然是死路一條,但投降……薩姆爾畢竟是武尊級別的強者,武者的自尊不允許他做出卑躬屈膝的事情,如果他這麼容易屈服,恐怕也沒有資格坐在侯爵領的位置上,也不可能和山諦侯爵對峙了這麼些年。
一片烏雲貼着地面從騎士團的後方飄了過來,周圍的氣溫驟然下降了許多,薩姆爾望着那片烏雲,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黑山大公就是水系聖武士,烏雲來的這麼蹊蹺,莫非……
彷彿是爲了證實薩姆爾的判斷,烏雲猛的漲大起來,瞬間便擴張至近千米大小,被烏雲裹挾在裡面的大公領聯軍的動作頓時變得緩慢起來,彷彿是被無形的鎖鏈束縛住了身體,想要移動一下腳步在此刻都變得分外艱難。
只是一片烏雲,就讓數百個武士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黑山公國的騎士團毫不客氣的衝了過去,屠豬宰羊一般一個個的把武士們砍翻在地。
瓦西里凝立在天空中,冷眼看着這一切,剛剛感應到那人的存在時,瓦西里還以爲對方都是一夥的,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這些黑甲武士砍殺起大公領的聯軍來毫無憐憫之情,就好像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一般。
烏雲並沒有繼續向四周蔓延,而是留在原地滾動着,以瓦西里的眼力,都不能穿透翻騰的雲霧鎖定住對方的位置。
雲霧之中,那中年人靜靜的凝視着前方,本來打算在兩邊拼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出來輕鬆的收拾殘局,可瓦西里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
看來斐濟的公國裡面還真是藏龍臥虎啊,一個小小的侯爵都能夠找到聖級強者助陣,不過這也沒什麼,瓦西里的容貌說明了他的力量正處於衰退期,中年人有信心打敗對手,儘管要費一番周折,但沒有其他選擇了,他不能留下這樣一個隱患,尤其對方還是風系聖武士,他可不想以後睡覺都睡不安穩。
現在,他在耐心的等待,因爲他非常清楚,面對一位風系聖武士,哪怕對方已經開始衰老了,也不是他能夠追趕得上的,想要徹底消除隱患並不容易,他不能表現得太強,免得剛剛交手就把對方嚇跑,也不能表現得太弱,否則很容易讓對方產生疑心。
瓦西里輕輕吁了口氣,他和對手抱着同樣的想法,所以沒有釋放風之痕,這幾年來唯一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戰鬥,便是前一段和狄威那次了,也正是那一戰和狄奧的神典,讓瓦西里重拾起往日的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