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未來的安排

提到充滿懊悔的過去,歌頓喝酒的速度越來越快,而雷蒙也爲歌頓而傷感,兩個人都有些失去了節制。

轉眼間,一個小時過去了,侍者不知第幾次端着酒壺走上來,看到歌頓和雷蒙顛三倒四的狀態,他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狄奧,狄奧微微頜首,那侍者把酒壺放在桌子上,隨後急忙退了下去。

開酒樓不外怕兩種人,一種是酗酒鬧事的,一種是吃霸王餐的,幾個光芒武士喝多了,後果無疑更加嚴重,甚至可能把整個酒樓毀掉,不過,始終保持清醒的狄奧,多多少少給了他們一些安慰,他們也只能把希望寄託在狄奧身上。

歌頓和雷蒙的話題越來越飄,歌頓講自己童年時的事情,而雷蒙的童年似乎也不是很美滿,遭遇之獨特,到了讓狄奧也爲之側目的程度。

雷蒙一共有三十多個姐妹,當然,這包括他幾個叔叔家的孩子,但不管怎麼說,三十多個孩子,只有他一個男孩……這概率也太驚人了。

當雷蒙第一次去學堂時,遭遇到了廣泛的嘲笑,那些學生們雖然不敢當面說什麼,背後卻對雷蒙指指點點,甚至用雷蒙去開一些接近惡毒的玩笑。

原因無他,雷蒙的舉止有些女性化,這完全可以理解,和三十多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頭一起長大,耳濡目染之下,他也確實豪邁不起來。

萬幸的是,雷蒙的長輩們對家族唯一的男孩抱以很大的期望,經常灌輸一些大男人的觀念,如果他們真的把雷蒙當成女孩子養,幾乎可以肯定,雷蒙的性格必然被扭曲。

所以,雷蒙很厭惡那些不善的目光,所以,他學會了說髒話、也喜歡上說髒話,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這算是一種心理暗示,暗示自己要做個男人,也提醒別人,他是一個作風粗獷的漢子。

後來,雷蒙無法忍受被孤立的處境,毅然離家出走,逃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正好和歌頓同一個學院,接着,得知歌頓也是離家出逃的,然後他們成了最好的朋友,這是惺惺相惜的結果……

不過,雷蒙能改變的,只是別人對他的外觀印象,他內心的風格依然是細膩的、謹慎的,遇到事情想得多、做得少,而歌頓抱着一種負罪的心態出外歷練,他不但不把別人當回事,也不把他自己當回事,想做就做,從不猶豫,這兩個人走到一起,倒是天然互補的組合。

逐漸的,歌頓和雷蒙的話題越來越豐富,從他們原來的學院,談到聖蒂斯城,並且對聖蒂斯學院的幾位美女評頭論足,最後扯到了水晶之城。

“來人,叫幾個妞過來。”歌頓高聲叫道。

“好啊好啊。”雷蒙用力點頭,嘿嘿傻笑着。

侍者聽到召喚,下意識的看向狄奧,狄奧沉吟了片刻,向那侍者點了點頭,時間不長,六個花枝招展的舞娘盈盈走上樓,兩個一組,分別坐在狄奧等人身邊。

歌頓確實是老手,很自然的環抱住兩個舞娘的肩膀,一張嘴也是左右亂忙,而雷蒙笑容雖然象極了豬哥,但他的手腳卻很規矩,不像是出來找樂子的歡客。

狄奧身邊也有兩個舞娘陪着,只是,他注意的,不是舞娘,而是側面的雷蒙,看這個意思,今天歌頓和雷蒙會在這間酒樓留宿了,他很想知道,明天的雷蒙酒醒之後,看到身邊躺着兩個女人時,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走了上來,縮頭縮腦的向這邊張望着,狄奧認出來人是艾弗裡,他頓了頓,甩開舞娘的糾纏,緩步走了上去。

“狄奧大人,總算是找到您了。”艾弗裡陪笑道。

“什麼事?”狄奧向左右看了看。

“大人,我帶着弟兄們查抄了豪威爾的家,一共翻出了幾千枚金幣,幾十份地契,還有三、四箱珠寶,您看……”艾弗裡壓低聲音說道。

“哦?”狄奧有些吃驚,他們只顧着勸慰索倫了,根本沒想到去查抄豪威爾的家,這個艾弗裡倒是很機靈,但更關鍵的是,艾弗裡找到東西后,應該和手下人分贓,接着便分頭逃之夭夭,根本沒必要來通知他狄奧。

艾弗裡見狄奧沒說話,急忙解釋道:“大人,我派人盯着他們了,就這麼多,他們絕不敢私藏的!”

“勒茲伯爵肯定會清洗水晶之城的,你們都不能繼續留在城裡了。”狄奧輕聲道:“這樣,給他們分些錢,讓他們帶着自己的家人到別的城市去吧,至於每個人分多少……你自己看着分配。”

“好的。”

“你呢,艾弗裡,你想去哪裡?”狄奧問道。

“我……”艾弗裡不由囁嚅起來。

“剩下的財寶都屬於你了。”狄奧道:“不過你的動作最好快點,三、四天之內應該是沒事,過了日子,就算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狄奧大人,我能去哪裡呢?”艾弗裡苦笑道:“帶着那些東西,我遲早會被人吃掉的……”

“那你想和我們一起走?”狄奧道,他心中暗笑,看來這艾弗裡還是有些小聰明的,所謂懷璧其罪,攜帶的財物並無法提供保障,相反,財物越多,帶來的風險就越大。

“大人,求求您帶上我們吧,我會很聽話的。”艾弗裡哀求道。

“這件事我自己不能做主,等明天再問問歌頓和雷蒙吧。”狄奧道:“艾弗裡,你先去想想辦法,把那些地契和珍寶全都賣掉,尤其是地契,那東西對我們一點用處都沒有,留着就是廢紙。”

“明白了,大人。”艾弗裡的精神變得振奮起來:“不過,現在已經是深夜了,沒辦法找買主,只能等明天了。”

“不急的,我們還有幾天時間。”

“是,大人,那我就不打擾您了。”艾弗裡堆起笑臉,隨後快步走下樓梯。

狄奧沉吟着,他不是因爲同情才留下艾弗裡,而是因爲索倫。雖然歌頓同意了給索倫一個機會,但狄奧對此是不以爲然的,歸根結底,他認爲索倫是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最開始,他們商量着怎麼樣去救拜索斯時,索倫的表現太過懦弱,後來見到拜索斯的慘狀,索倫又瘋狂得過了頭。

想成爲真正的強者,不是不可以,但首先要擁有某些大多數人不具備的特質,或者,擁有極高的修煉天賦,要不然獲得極佳的運氣,出生時就有了一定的地位和資本,再或者,擁有一種接近殘忍的冷靜與理智,有堅忍的耐力步步爲營,有足夠的敏銳洞察安危,而索倫卻是什麼都沒有!

就算歌頓給索倫一個機會,讓索倫站在高高的懸崖上往下跳,但索倫不是蒼鷹,絕對無法趁勢展開雙翼、贏得搏擊蒼穹的資格,更可能的,是一直墜落下去,跌得粉身碎骨。

現在歌頓的心情不好,他沒辦法勸,等過了幾天,歌頓想要爲索倫做些什麼的時候,他一定會悄悄勸阻歌頓的。

以索倫的表現,他最好的結果就是象拜索斯一樣,在某個城市,藉助上位者的地位,經營自己的勢力,就連這,狄奧都擔心索倫做不好,所以需要給索倫找個幫手。

當狄奧回去的時候,正看到搖搖晃晃的歌頓在兩個舞娘的攙扶下向內廊走了過去,而雷蒙傻笑着跟在歌頓後方。

“大人……”兩個舞娘低眉順眼的向狄奧湊來,對她們來說,狄奧等人不止是三個客人,也是眨眼間就能讓城市血流成河的武士,所以她們心中裝滿了驚懼,生怕哪裡做得不好,惹客人發脾氣。

“你們去休息吧。”狄奧揮了揮手,他微笑着看着歌頓和雷蒙的背影,有些時候,他真的想象歌頓他們一樣,放下所有的戒備,痛快淋漓的放肆一回,但,他真的做不到。

對某個人來說,這一夜過得非常非常快,轉眼間,天色已經放亮了,從雷蒙的房間裡傳來一陣細語聲,片刻,房門被打開了,雷蒙從裡面探出頭,向左右看了看,接着立即跳出來,順着內廊向前走去,他保持着高度戒備的狀態,走起路也是彎腰弓背的,好似一隻要去偷腥的貓。

“雷蒙,早啊……”一個聲音突然從上方傳來。

雷蒙被嚇了一跳,身體也隨之抖了抖,接着他象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繼續向前走去,只是腳步變得更快了。

“雷蒙,你要去做什麼?”狄奧無奈的又問了一句。

雷蒙見實在躲不過去了,擡起頭,正看到狄奧優哉遊哉的坐在房樑上,他先發制人的叫道:“你怎麼躲在那裡嚇唬人?!”

“我躲了麼?我嚇唬誰了?”狄奧一縱身,從房樑上跳下,輕輕落在地上。

雷蒙張了張嘴,旋即迴避了話題:“沒時間搭理你,我急着出去。”

“你的臉怎麼紅得象猴屁股一樣?”狄奧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笑:“雷蒙,看起來戰況很慘烈啊。”

“慘烈?”

“嗯哼,嘖嘖……連衣服都被扯破了。”

雷蒙下意識的並上雙腿,對狄奧怒目而視:“你這個齷齪的傢伙,躲在這裡就爲了笑話我是不是!”

(今天大搬家……雖然新家的網線幾天前就接通了,但收拾東西花去了太長時間,也幸好有不少朋友幫忙,要不現在都坐不下來,不過今天的更新肯定兩章,這方面是不會耽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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