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何不醉就這麼陷入入定的狀態中,從中午到傍晚,再到月上中天,就這麼始終保持着一個姿勢盤坐着,一動也不動。
旁邊,覺遠早已是一臉焦急,他從未見過有人入定能夠堅持這麼長時間的,他害怕何不醉出事但又不敢去打擾何不醉,生怕自己驚到了何不醉,導致他走火入魔了!他只能期盼着天雲師叔能快點來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終於,在覺遠的痛苦煎熬中,何不醉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全身氣息一震,何不醉忍不住想要仰天大吼一聲,以抒發自己內心的激盪。
心情激動之下,丹田之中真氣涌動,終於忍不住的,一口真氣噴涌而出,襲上喉頭。
“啊”一聲響徹整個少林寺的長嘯聲從何不醉口中發出,連綿不絕,迴音陣陣,悠長的氣息和渾厚的內勁令人耳膜震盪,刺痛不已。
天鳴禪師的禪房處。
“師兄,這嘯聲是……”
“天雲師弟,你把大還丹給了無空?”天鳴亦是一臉震驚。
“師兄你的意思是……這是……”
“不錯,聽嘯聲來看,發聲者功力已有三十年苦練之火候,但其氣息又極爲不穩,顯然是用外力突破的,少林寺唯有大還丹有如此平增三十年功力之神效,這大還丹一向掌握在師弟的手上,這事有什麼難猜?”天鳴禪師緩聲說道。
“師弟,你叫我如何跟方丈師叔交代啊!”天鳴禪師說完,已是一臉苦笑。
“這小子入少林不過三天,寸功未立,怎麼有資格服用大還丹,嘖嘖,後天三重,簡直一步登天啊”
……
何不醉的禪房內,此時何不醉已是一臉陶醉,陶醉在自己功力突飛猛進的快感中。
覺遠此時早已陷入癡呆的狀態中,他呆呆的看着何不醉,此時何不醉的外相表現起來確實有些令人震驚。
身上的僧袍無風自動,被真氣吹脹的鼓鼓的,嘩嘩作響,雙目神光湛然,凝而不散,一股股懾人的威勢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令人看了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
“無空師弟,快收了真氣吧,我受不住了”覺遠大喊道。
聞言,何不醉方纔開始收斂自己身上鼓盪的真氣。半晌,何不醉身上的種種異象終於開始減退。
覺遠此時早已是一臉崇拜的望着何不醉,他興奮的哇哇大叫:“無空師弟,恭喜你啊,已經練成了九陽真經的第一卷,我練了幾個月都還沒有你一天進步得快”
聞言,何不醉只能尷尬一笑,他當然不好意思說自己能突破全是那枚丹藥的功勞。
兩人正高興間,何不醉忽聽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他趕緊手忙腳亂的收起了《枷楞經》,放在自己的懷裡。他如今已是身具三十年功力,耳目較之以前都是聰敏了許多,那腳步聲雖然很輕,但他依然聽得清楚。
果然,不到片刻,隨着吱呀一聲門響,天鳴和天雲兩人走進房間裡來。
“兩位師叔好”覺遠活學活用,簡單的跟兩人打了個招呼,這倒是讓何不醉驚訝的看了看覺遠,這傢伙怎麼變得這麼靈活了。
“師傅,師叔”何不醉站起身子,對這兩人行了個佛禮。
“嗯,甚好,起來吧”
何不醉依言站直身子。
天鳴禪師從頭到尾將何不醉看了個遍,點了點頭,道:“片刻間便已經掌控了這股強大的內力,不錯”
“但是,不屬於你的東西,你還不能用啊”說完這句話,天鳴禪師突然話鋒一轉。
何不醉滿臉不解,怎麼說着就突然變臉了呢?
“我先封了你的功力,你可有怨言?”
“弟子……不敢”何不醉擡頭看了看天鳴禪師森寒的眼神,無奈之下,只好應道。看您老這樣子是在跟我商量麼?形勢比人強,由不得自己做主啊,何不醉心中暗恨,一定要快點強大起來,他非常不喜歡這種被人主宰命運的感覺,一如前世,自己無力反抗一般。
“哼!”聽到何不醉飽含怨氣的回答,天鳴禪師冷哼一聲,一掌打在何不醉的丹田上方處,一股強橫的真氣噴涌而出,牢牢地釘在了何不醉丹田的上部,將他一身功力盡數封在丹田之中,形成一個牢不可破的囚牢,何不醉用盡全力,始終無法衝破那一股真氣的封鎖。他的內力太弱,還破不開天鳴方丈全力設下的枷鎖!
“先挑三年水,再給你解開”
說完這句話,天鳴禪師已是轉身離去。
看着天鳴禪師離開的背影,何不醉心中不由怨念橫生,這老傢伙,真是好沒道理。
天雲禪師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拍了拍何不醉的肩膀,亦是轉身離去。
師兄啊師兄,也唯有我方懂你此時真意。這小子天縱奇才,不到一日便吸收了大還丹龐大的藥力,一夕之間,驟得三十年內力,你這是擔心他根基不穩啊,這小子要不歷練一番只怕毀了前程,前路有限!師兄啊,你還是那麼喜歡把一切藏在心底!
……
轉眼三年,匆匆歲月逝。
如今的何不醉已經從那個十多歲的幼稚孩童成長爲一個翩翩少年,雖然光着頭,身着一襲麻衣僧袍,卻依舊難掩他清秀的五官,和修長的身形,將來一定是個俊雅的美男子。
扛着扁擔,挑着兩個巨大的水桶,何不醉心中不停地碎碎念着:“死禿驢,老子咒你生孩子沒屁眼”和尚不娶妻,自然不會生孩子,何不醉三年來心性已然大變,性情溫和了許多,不再如前世那般偏激,是以罵人也不願太惡毒!
挑水三年,百無聊賴之際,何不醉便靠着咒罵天鳴禪師來解恨,不,如今應該稱呼他爲天鳴方丈。三年前,藏經閣事件,最終還是天鳴禪師登上了方丈之位,上一任的方丈入了後山,加入心禪參研的隊伍中,少林寺心禪七老也已經正式湊齊。同時,何不醉的一衆師兄弟也都紛紛上位,分別擔當了戒律院,達摩院,羅漢堂等諸院的首座。獨獨何不醉,一人空留在原地,仍舊是一個小小的少林三代弟子。
“啪”
“啊”
何不醉伸手摸着自己的額頭,心頭大怒,擡頭向着林木的樹梢上看去。
那裡,一隻全身金毛巴掌大的小猴子正在樹梢上衝着自己齜牙咧嘴,做着鬼臉。
三年來,這猴子一直在這條路上等着戲弄自己,並且樂此不疲。初時,何不醉心頭還極爲惱怒,到了後來,這倒成了他與這猴子之間相互嬉戲,打發時間的遊戲。
“我靠,人善被猴欺”何不醉猛地扔下扁擔,伸手抓起一個石塊,向着那隻臭猴子扔去。
“啪”石塊打在了樹梢上,失手了!
看到何不醉沒打中自己,那猴子得意的衝着自己叫喚,在樹枝上跳來跳去,彷彿在說,打我呀,打我呀。
何不醉大怒。
伸手抓起一把石子,朝着小猴子扔去。
“嗖嗖”一把石子飛速飈射出去,三年來打熬身體,何不醉身體已經鍛鍊的很健壯了,一擲之下,那石子的力道也是不容小覷。
“哇吱吱”一陣慘叫聲傳來,然後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何不醉眼看着金色的小毛猴從樹端墜落,頓時一驚,以前這招這猴子沒什麼事啊,這猴子速度不是挺快麼?
“喂,死猴子,別想再騙我,我不會相信你了!”何不醉言之鑿鑿的說道。
半晌,樹叢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何不醉得意的笑容頓時冷卻,他急跨兩步上前,大呼道:“小猴子,你沒事吧”
“嗚嗚”小猴子嗚咽兩聲,閉上了眼睛。
“喂,你別死啊,我不是故意的”何不醉大急,伸手捧起了猴子。
猴子的身體變得更重了,雖然只有巴掌大小,但它的體重絕對有十來斤,要不是何不醉常三年的鍛鍊,單靠身體的力量還真捧不起來它。三年前,何不醉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就爲它驚人的體重驚歎過。
見多了這猴子身上種種神秘之處,何不醉如今早已習慣了。
小猴子靜靜的躺在何不醉的手掌裡,一動不動。
“喂,你醒醒啊”何不醉伸手探了探小猴的脈搏,心跳已經停止了。
“小猴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何不醉心中大急。
“吱吱”突然,一聲尖叫傳來,何不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嗖嗖兩聲,小猴子迅速地在自己脖子和後背閃過,帶起陣陣殘影。兩道黑色的爪印就這麼落在了何不醉的臉上,脖子上,衣服上。
“靠,死猴子又騙我!”
“吱吱”看到何不醉一臉氣憤的模樣,小猴子捂着嘴巴大笑。
三年來,這猴子每次總是想得到各種奇怪的把戲來騙自己上當,捉弄自己。
有時是全是僵硬如屍體一般,毛髮蛻變成灰色,有時全身冰冷,有時又沒了呼吸,今日又沒了心跳,每次卻總是能想到辦法騙何不醉信以爲真。
這猴子身上實在有很多神秘奇怪之處,每次裝死都裝的那麼真實,讓何不醉難以分辨真假,當然,這也有何不醉關心則亂的原因。
數年來,一人一猴兩個孤單的流浪兒也在這無數的嬉戲打鬧中建立了極爲深厚的情感,再加上何不醉時常的給小猴子帶些珍奇野味,小猴子對他也極爲依戀。
(神鵰世界有點玄幻的氣息,獨孤求敗大雕的存在本來就有點匪夷所思,給主角安排一個可愛的小夥伴挺不錯的,大家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