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站好,再衝戚風招招手,示意他繼續試驗。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戚風倒也沒有太多的顧慮,他反手再取出一把劍,三成靈力便是灌注進去。這一次他沒有莽撞的往前衝,而是用了一個劍招,那劍花飄散時,又是噹的一聲,這一次長劍居然是被攔腰磕斷。
戚風驚愕了,這把劍雖然也是下凡器,可是質卻比剛纔那把刀優秀太多,而且還灌注了三成靈力,居然依舊無法突破護心鏡的防禦。到這裡,他已經對玄魔玉開始着迷了。
“哈哈!”鄧山哈哈笑着,“這玄魔玉果然是玄妙,小哥,你我運氣都是好啊!”
戚風皺眉,他倒是有些不太甘心了,數把兵器又是取出,從三成到七成,逐一實驗,可結果卻是無一例外。
“果真是厲害。”戚風點頭,“鄧老伯的鍛造術也是厲害的很,卻不知你從何學來的此術?”
“家傳技藝,混口飯吃罷了。”鄧山笑着擺手,“曾經輝煌,現在已經沒落了,比起我的先祖,我這點本事根本就上不了檯面。”
戚風望着鄧山,心裡知道對方的身世絕對不是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簡單。一句曾經輝煌,這裡面得包含了多少的深意?霎那間,一種無知的感覺再度襲來,戚風悵然的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瞭解太少了。
鄧山說笑着,把護心鏡取下來,鄭重其事的遞給戚風:“小哥,這個我是交給你了,倘若以後有人問起,你便說是西山鄧山所鑄,能留名後世,我死也瞑目了。”
戚風亦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匠人的心思,只有匠人才懂。
事情辦好了,戚風等人也就不好再繼續打攪這一家人,他們提出辭行,而鄧山的兒媳則是盛情的邀請他們共進晚餐,也算是送行宴。
席間,主賓兩家吃喝說笑,氣氛倒也融洽。酒過三巡時,鄧山看着李壯問道:“這位兄弟,不知你仙鄉何處?”
“啥?”李壯是個粗人,對於這些縐縐的詞彙自然是不明白的,他手裡握着一隻雞腿,嘴裡含着滿嘴的雞肉,愣愣的看着鄧山。
“李壯,鄧老伯在問你,家鄉在哪裡。”戚風提醒道。
“嗨嗨!”李壯恍然大悟,他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三口兩口將嘴裡的雞肉嚼碎嚥下,而後回答道:“說老實話,這也是俺一直想要弄清楚的事,打小俺就是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的,可莊上的鄉親又說俺其實不是當地人,所以……”
“哦。網”鄧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的模樣,跟我兒時所認識的一位叔叔十分相似,所以就問一問。”
“啥?”鄧山沒打算追究了,可李壯卻是激動了,他騰地站起來,扶着桌子急切的問道:“啥,老伯,您說啥?哪個叔叔,他在哪裡?”
“李壯,別激動。”戚風趕忙拍了拍他的背,“鄧老伯已經這麼大年紀,那位叔叔想必已經……”
李壯臉紅脖子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就像是蚯蚓一樣匍匐在他皮膚下。他望着鄧山,依舊是期待對方的回答。
“確實,那位叔叔後來被仇人所殺。”豈料鄧山卻慢吞吞的說道,“不過我卻記得他的家鄉,這位兄弟,你以後如果有機會,可以去那裡找找看。”
“是,請問地方是哪裡?”李壯趕忙問道。
“大乾王朝極東邊境,雲夢大草原上。”鄧山道,“我幼年時,父母曾帶我去那裡做客,而主家正是那位叔叔。”
“大乾王朝極東邊境,雲夢大草原……”李壯不斷的默唸着這個地名,心裡對那個地方的渴望已經無以復加。
夏天似乎一下就過去了,這個早晨,滿城都被落葉覆蓋了。
趙闊失魂落魄的踩着落葉行走在家和城守府之間的小徑上,耳畔不斷的迴盪着城守府衛兵的話。
“笑話,你幾時看到進入這府內的女人能活着走出來的?”
“什麼?表外甥?別說是表外甥,就算是親外甥都沒用,快走,看你這樣子家裡也是有點錢的,用那點錢再去討一房媳婦……”
在聽到這句話的霎那間,趙闊就感到天塌下來了。他嘶吼着,拼了命的想要衝進去,嘴裡還不住的吼着莊小蘭的名字,可城守府那麼大,他的聲音那麼沙啞,莊小蘭即便是在裡面,又如何聽得到呢?
最終,趙闊被一羣實力甚至還不如他的衛兵打的鼻青臉腫,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那裡。
“趙闊啊趙闊,枉你生爲堂堂七是男兒,枉你是武士境的高手,在這偌大的離火城,你居然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趙闊一路自言自語着,他身上的華麗衣衫已經破的不像樣子,路人看到他這瘋癲模樣,都避之唯恐不及。
噠噠噠!
馬蹄聲清脆悅耳,坐在車上的跟在旁邊的人,心情都是極好。
“嗨嗨,等咱辦完正事,俺也回老家去看看,不知道家鄉還有人沒有!”從鄧山那裡出來到現在,李壯一直都處在亢奮狀態,一路上不住的唸叨着,根本還沒確認的事,他就已經固執的把那裡當作了自己的家鄉。
“好,我就陪你走一遭。”戚風道,“如果那裡真的是你家鄉,倒也好了。”他心裡有些悵然,不由得聯想起自己的身世。
李壯好奇的看着他:“門主,俺覺得你有心事。”他倒是個粗中有細的人。
“呵呵,走。”戚風不願意多說其他,他拍了拍雷的額頭,雷便是撒開四腳開始狂奔。
這一路上,戚風都在刻意的幫助梓潼尋找童年的記憶,令狐世家的祖墓羣一定距離她小時候的居住地不遠,也就是說,既然她能記得自己幼時的逃亡路線,也就一定能夠記得祖墓羣的大概方位。
然而時移世易,即便梓潼的記性不錯,這裡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新的城鎮村莊,新的道路,爛漫的山花,四處都是繁花似錦,可梓潼就是找不出熟悉的場景。無奈之下,戚風只好用靈鴉與明州城的人聯繫,從獨孤榮添那裡獲得了可憐的一點線索。
“去離火城,找一個叫王犇的人。”這是靈鴉傳來的消息,雖然寥寥幾個字,卻也是給戚風一點慰藉。
此刻馬車正行駛在通往離火城的道路上,而在同一時刻,戚風意外的接到了來自門派的消息。
消息是江大炮傳來的:“門主師弟,聽說小蘭師姐現在也在離火城呢,你不如順路去看望她一下啊,別後太久,大家都很惦記她。”
這個消息也是讓戚風心裡興奮,莊小蘭和趙闊原來棲身在離火城,這真是太好了。
“沒想到這一路上奇遇不斷。”戚風一邊奔馳一邊興奮的想道,“這一趟既能把梓潼的麻煩解決了,又能會會老友,還很意外的打造了三副護心鏡,倒也是不錯的買賣。”
心裡這樣想着,心情也就豁然開朗了,他不由得再夾了夾雷的腹部,示意它繼續往前行進。
茲!
雷猛然間轉彎,載着戚風奔向路旁,它沒有按照戚風的吩咐往前行進,在距離路邊數十丈遠的開闊地帶停了下來。雷一抖身體,便把戚風掀翻,而後便是後退數步,虎視眈眈的看着他。
雷忽然轉向,也是把後面馬車上的梓潼和李壯弄得摸不着頭腦。他們兩個對於雷和戚風之間的關係都不太清楚,一直都以爲雷就是戚風的專屬坐騎,豈料他們之間只不過是報恩的關係,並且雷心裡對戚風一直都不那麼服氣。
“吱吱吱!”這中間,最瞭解情況的莫過於小黃了,而此刻它也是嗅到了一絲火藥味,在車廂裡上竄下跳,狂躁不已。
“李壯,我們過去看看。”梓潼見小黃如此,趕忙對李壯說道。
“好嘞!”李壯勒着繮繩,驅馬進入草叢,追蹤過去。
當他們來到戚風和雷所在地的時候,都吃驚的發現雷正衝着戚風低吼,那可不像是友好的樣子。
“門主,咋地?”李壯嚇了一跳,提着戰刀屠戮就跳下馬車,“這傢伙要反水?弄死它。”他加入這支隊伍不算太久,因此對這其中的淵源都不清楚,跟高傲的雷更是不太親近。
“吼!”雷雖然聽不太懂李壯說的是什麼,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騰騰殺氣,於是便向他齜牙咧嘴,低吼咆哮。
“李壯,不要管它,我們之間的這場戰鬥,遲早都要進行的。”戚風揮手阻攔了李壯。
“嗯?戰鬥?爲何要戰鬥?它可是你的行腳坐騎……”李壯不解的問道。
“它跟我,目前來說還是平等的。”戚風笑道,“這件事只有我自己才能解決,只怕今日,不是它順服,就是我死掉。”
“耶?”李壯更是不解,不過卻把刀收起來,回到馬車上坐定了看,他下意識的感覺到,今天可能會有一場精彩的戰鬥。
雷輕輕移動腳步,佔據了上風口,它脖頸間的毛髮濃密油亮,此刻已經根根豎起,雙目圓瞪,尾巴上湛藍色的那團火焰變得更加旺盛。
“吼!”雷舔了舔舌頭,低吼一聲,“戚風,我在小秘境內吞噬了大狗頭怪的珠子,實力已經進入了另外一個層次。你也知道你我之間遲早一戰,晚不如早。”
“晚不如早。”戚風聽到這話,便笑了起來,“你這傢伙,原來還有這心思。”
雖然雷跟戚風的交情遠不如他跟小黃來的久來的深,可彼此卻也算的是性情相合。一開始的時候,戚風很不適應雷的傲慢,可漸漸的他卻發現,這傢伙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主,這一點從那一句‘晚不如早’就可以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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