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在從桌子通往**邊的短短道路上,戚風居然跌了一跤,他整個人趴在地上,冰冷的地板恰到好處的刺激着他火熱的身體,霎那間,一絲絲的神智重新回到他身上,戚風的腦袋清醒了一下。
冰冷的地板給了戚風一些啓發,他掙扎着爬起來,打開門走進院子,抓起井臺上的那半桶水就往自己的腦袋上澆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涼風吹過,渾身溼漉漉的戚風頓時清醒了,與此同時,其天靈蓋處一股清晰的白色霧氣緩緩升騰起來,又在風中飄散。而在這個時候,戚風感覺到自己的腹部丹田內,似乎有一個十分狹小的空間正在生成——靈宮!這是對修煉者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
“晉階了!”戚風疲憊的睜開眼睛,眼神中那抹紅豔已經褪去,單純與堅毅重新佔據了這雙眼眸。
“能夠開啓靈宮……這樣的話,對陣錢偉,我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戚風握緊拳頭,暗暗說道。
五月初五,端午龍舟。
端午節是響水鎮的傳統節日,世世代代傳承數千年,每到此時,家家戶戶都要摘糉葉包糉子,吃冷食泛龍舟,整個鎮子分外熱鬧,然而在彼蒼歷三三五年的這一天,更熱鬧的地方卻是在六方門。
這是戚風第一次見識到比較大的場面,在這之前,古大山狠了狠心,掏出所有的錢去鎮子的裁縫鋪裡幫他做了一身新衣服,現在他正穿着這身新衣服走在師傅身旁,眼睛不住的往兩旁看着。
五脈會武的地點選擇在演武場,這是六方門中的一個專門用於弟子修煉的場所,不過由於大師伯等人的緣故,戚風還從沒在這裡練過功。
場地比較狹窄,僅能容許百餘人同時存在,而這一天來到六方門觀看五脈會武的,不止有本門弟子,還有許多戚風都不認識的人,比如那個坐在大師伯身旁的玄衣老者。
“混球,不要緊張啊!”古大山側頭對徒弟說道,“你就當這是年終測試,要麼就當是吃團年飯,總之不要緊張……”
戚風點點頭,沒有說話,事實上在他看來,古大山要比他緊張的多。古大山的臉膛因爲興奮而通紅,額頭上滿是汗水,雙手不住的在衣服上揉搓。
古大山緊張,戚風心裡很能理解,畢竟十多年過去了,這一次是他們師徒倆翻身的絕佳機會。(百度搜索網更新最快最穩定)
“可是師傅,爲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我不認識的人呢?”戚風小聲問道。
“你還小,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古大山道,“在咱們響水鎮,乃至整個彼蒼大陸,武道中的各門各派各個家族,最重要的就是傳承,而傳承的另外一個含義就等於優秀的後輩。看一個門派或者家族有沒有前途,不是看前輩如何厲害,而是後輩有多優秀。”
“我明白了,他們是來看熱鬧?看看咱們六方門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麼?”戚風道。
“一部分。”古大山道,“還有另外一部分則是有目的而來,比如那個跟你大師伯坐在一起的傢伙,他是響水鎮大勢力之一——黑虎堂的長老,叫喬大千,實力已經達到初階武士境,在響水鎮算得上是一號人物。”
“黑虎堂?他們來這裡做什麼?”據戚風所知,六方門因爲祖師爺莊閒比較淡薄名利的緣故,一向少與外面的門派勢力有什麼瓜葛。
“呵呵。”古大山苦笑一聲,“還不是爲了一個利字?咱們六方門雖然不算什麼大門派,但是你祖師爺的這座祖宅在響水鎮卻是數一數二的,那黑虎堂老早就表示想要收購這座宅子,順便也把六方門吞併掉,只是你師祖豈會同意?”
“我也不同意。”戚風搖頭道,“咱們好端端的,幹嘛要被人吞併?”
“所以咯。”古大山道,“你師祖纔想看看,這六方門究竟還有沒有未來。”
“我明白了。”這一次戚風是真的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了。
事實上今天衝着六方門五脈會武來的不光是黑虎堂,像是紅衣門、趙府、長樂門等幾個在響水鎮數得上的門派家族也都派了代表來。這些家族門派代表表面上是帶了賀禮前來慶賀這五脈會武開始,實際上也是爲了打探情況而來。
整個演武場被分成了七個部分,當中部分是五個擂臺,而在擂臺周圍則有六個看臺,最中央的自然就是莊閒所在的位置了,其左右手邊分別是他的幾個得意弟子,而在莊閒所在看臺的正對面,與擂臺相隔的則是賓客看臺,那些前來觀摩比賽的外門人就都在那裡就坐了。
古大山帶着戚風向屬於屬於他們的位子走去,沿途戚風不住的聽到有同門師兄弟的嘲諷聲傳來。
“聽說這傢伙實力增進不少啊?”
“切,再怎麼增進又有什麼用處?有那麼個窩囊廢師傅,他還能厲害到哪裡去?”
“是啊,你們難道不知道麼?錢偉師兄把那小子揍殘了。”
這些不算太低的議論聲傳入戚風的耳朵,他一言不發,冷冷的走過那些傢伙,然而到了自己的看臺上,他才真的感受到什麼叫做淒涼。他們這一個看臺只有他們師徒倆,冷冷清清,反觀其他的看臺,那幾位師伯身邊都圍了許多的弟子,大家在一起有說有笑,相處融洽。
古大山只收了戚風這一個徒弟,之後就再沒有其他的徒弟了。其實戚風知道這是爲什麼,在他還小的時候,師傅要專注於照料他,而當他稍稍長大一點,門派卻遭遇變故,師傅的人生就此改變,因此下苑一直就只有他們兩個。
每次想到這件事,戚風心裡就又是難過又是感激,而在這一刻,在他們師徒兩個被冷落的這一瞬間,戚風在心裡更加發誓,一定要在這一次五脈會武上替師傅爭一口氣。
伴隨着一陣銅鑼響聲,一個鶴髮童顏的微胖老者從後堂被衆人簇擁而出,他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股澹然的氣度,面色雖然不苟言笑,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冷漠,這老者便是六方門的掌門莊閒。
莊閒緩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先是掃視衆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定在戚風他們這邊,那目光中顯然有些意外,還帶着點欣喜,不過很快就回歸平靜。
“今日乃是六方門五脈會武的日子,我六方門不過是個小門派,沒想到勞諸位惦記,莊某感激不盡。”看到對面看臺上那些‘看客’之後,莊閒便緩緩開口道。
“呵呵,莊老先生,您這是哪裡話?”這說話的就是之前坐在蔣雲身邊的那個喬大千,現在他已經落坐在客座看臺上,“六方門乃是咱們響水鎮武道的一分子,你們的事自然也就是我們黑虎堂的事了。”
喬大千這話,內涵萬千,在場的諸人心裡都明鏡似的。
“多謝黑虎堂好意,不過我們六方門的事,自己還是有能力處理的。”莊閒還沒開口,一箇中年男子就站出來冷冷說道,這人便是戚風的二師伯。
“呵呵,那麼,我們就拭目以待。”喬大千毫不客氣,冷笑一聲拂袖坐下,竟是不把莊閒等人看在眼裡。
面對如此無禮的喬大千,莊閒臉上無怒無懼,面色依舊沉寂,他只是掃視着自己的徒子徒孫,口中說道:“諸位愛徒,我們六方門成立也已經有幾十年了,雖然這幾十年我們的生活過的十分拮据,然而你們對我,對六方門的不離不棄讓老夫十分感動,今日這一場五脈會武,是六方門第一次舉辦,或許也是最後一次舉辦,然而無論如何,我希望孩子們能毫無負擔的以最佳姿態上場,把你們的實力完美的展現給大家看。”
莊閒的話猶如一劑定心丸,使得所有浮躁的六方門弟子的心都平靜下來,又一聲鑼聲傳來,這五脈會武算是正式開始了。
“正如大家所知,老夫這些年來對門派弟子疏於管教,所以竟不知這些孩子們的實力究竟幾何。”莊閒拂鬚緩緩說道,“也正因如此,這一次的五脈會武,老夫要力求做到最完美的公正,因此這一次比武的方式,就是以初賽,複賽的方式進行,而每一輪都以抓鬮來決定出場次序和競技對手。”
而後,莊閒又把五脈會武的秩序和規則詳細說明一遍,所有即將參賽的弟子都認真的聽着,生怕拉下一個字。
“拿出你們最真實和最強悍的一面給我看!”白鬚飄繞,莊閒沉聲說道。
三聲銅鑼響後,包括戚風在內的六方門新生代弟子們列隊走到主看臺前,在那裡二師伯手裡抱着一個腦袋大小的罈子,罈子裡就是鬮,各人抓到哪個便是哪個,運氣好的可以一路闖到底而遇不到能夠擊敗自己的對手,運氣差的則可能連一輪都過不去。
上臺抓鬮過後,戚風展開了手裡的鬮,上面寫着個大大的九字。按照規矩,他的擂臺號就是九減去五,在第四號擂臺,屬於第二批上場競技的弟子。
比賽前,戚風站在臺下安靜的觀望着,第一輪上臺的那些師兄弟們實力泛泛,乏善可陳,很快就輪到他了。
戚風站在了四號擂臺上,他剛站定,正在想自己的對手會是誰時,一個身穿灰衣的,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爬上臺來,一看到這個對手,戚風的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既有僥倖存在,又有失望。
這個灰衣少年叫張大同,是三師伯的徒弟,也是個老實疙瘩,實力在武夫境四階,年紀只比戚風大幾個月,可個頭卻比戚風矮了足足半個頭。
免責聲明:本文小說內容爲轉載作品,內容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與三江閣無關,轉載至本站只是爲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其原創性以及文中陳述文字和內容未經本站證實,對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內容、文字的真實性、完整性、及時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證或承諾,請讀者僅作參考,並請自行覈實相關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