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涌動所產生的巨大力道,令戚風的皮膚和肌肉都產生了變化,湛藍色與赤紅色混合的膚色,虯結的肌肉,鼓盪起的袍服被烈烈山風吹得噼啪作響。
靈力迅速的沖刷着手太陰肺經一脈,經由中焦,迅速的向下沖刷着大腸,此刻戚風腹部一片翻江倒海,嘔吐的感覺不斷襲來。
他強忍住這種感覺,牙關緊咬,臉上細密的汗珠不斷沁出。引導靈力經過大腸,一路迴轉往上,衝擊過胃部,刷過膈肌,經氣管、咽喉,橫出腋下,躥入左臂。
在靈力躥入之際,戚風頓時就感覺自己失去了左臂,他強制着自己尋找左臂的存在感,並不斷的變幻印訣,雙腳踏步,身旁靈力翻涌着。
靈力衝撞着中府、雲門、天府、俠白、尺澤幾穴,每過一處,都產生撕心裂肺的感覺。又突破了孔最、列缺、經渠、太淵、魚際,最終達到少商。
他的左手赤紅一片,大拇指更是腫脹起來。體內靈力順着手太陰肺經遊走,一路堆積在少商穴。那種呼之欲出,卻又被什麼隱隱阻塞的感覺令人心焦不已,也產生了巨大的痛楚,這種痛楚是戚風自出生以來,從未體驗過的。
他渾身上下,所有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溼嗒嗒的黏在身上,靈力源源不斷的涌到左臂,將他的手臂漲的變粗了兩倍有餘。
人體皮囊本就是有定數的,如此的情況下,人怎能不痛苦?縱然戚風定力極強,忍受力極好,也是渾身開始顫慄了。
“嘖嘖,沒想到他居然敢修煉這門功法。”旋渦之外,一道清澈透明的身形浮現出來,正是盤膝坐在雲端之上的陳清。
陳清雙手袖在袖攏裡,微微眯縫着眼,看着山頂的戚風,不住的搖頭咂舌。
“我後代之中,還是有許多資質絕佳的人的。”陳清自言自語道,“滅神指,不過是我無意中構思出來的一門武學,還沒來得及付諸實踐就被人害死,沒想到竟是有人加以完善了,更沒想到這孩子居然如此有機緣,竟是得到了這部武學,看來我若不幫一幫他,天也看不過去了。”
陳清望着戚風那紅腫的左臂,不住的搖頭,而後便是站起身,雙手虛抱,一道青芒在他手中形成。他正打算有所動作,卻聽到山頂傳來一聲如豆子在鐵桶之中炸裂的聲音,他急忙低頭一看,只見戚風周身已經被赤紅色的靈力包繞住,看不見其身形。(百度搜索網更新最快最穩定)
俄而,就見一道粗如兒臂的紅芒激射出來,直指天際。陳清急忙閃躲開來,那赤紅光芒竟是貼着他身飛了出去。
“呼,好險,這小子險些害得我魂飛魄散,不過那是什麼?難道說……”陳清先是一驚,而後便急忙低頭去看,卻見戚風身子已經盤旋在半空,靈力漸漸散去,露出他堅毅的面龐以及興奮的眼神。
“成了!”戚風按耐住興奮,揉捏着已經酸澀不已的左臂,整條手太陰肺經都是火辣辣的灼痛,胃部腹部更像是剛剛經受了一場火的洗禮,那種感覺除非是親身經受,否則決計是無法想象的。
擦拭着額頭的虛汗,戚風回味着剛纔力量的釋放。所有的靈力在咒訣催動下,被釋放出來,其力穿透大山尚不及,但是穿透幾十丈的山岩土石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普通武聖境的靈力護盾想要抵擋這一招也是不太可能,只是這一招太過耗費靈力,若非情非得已,一般是不能使用的,否則一旦不能將對手置於死地,那就只有被動挨打的份了。
“妙極,妙極!”冷不防,頭頂傳來一陣掌聲,並有陳清那清淡中略帶滄桑的聲音。
戚風擡頭去看,不由苦笑:“原來是你。”
自從知道陳清原來是自己的遠祖之後,戚風頓時感覺有些交流無力,尤其是在稱呼上,他根本不知該如何稱呼陳清了,倒是陳清還豁達的很,對他跟以前別無二致。
“沒想到你竟能練成滅神指。”陳清降落在戚風身前,飄忽着說道。
“只是完成了其中最簡單最基本的一招罷了。”戚風道。
“那已經很不錯了,要知道當初我構思這門武學的時候,甚至還無從下手,只留下一個思路,卻是被後代完善了。”陳清道。
“你的意思是,這滅神指也是你留下的?”戚風有些稀奇的看着陳清,對於眼前這老者,他覺得自己是越來越不瞭解了。
“呵呵,可以這麼說,不過我不過是留下一個構思,其他都是我的後代們完善起來的。”陳清言語之間,帶着莫大的自豪感,說話間還得意的摸着鬍鬚。
“原來如此。”戚風道,“這門武學,我是從他密室內得到的,大概由於靈力的關係,他沒能修煉起來。”
戚風口中的‘他’,指的自然就是戚南天。
“嗯,其實這門武學,理論上是十二招,真正能施展出來的,卻只有十招。”陳清道,“就算是這十招,能完全施展出來,也已經是達到極致了,所以你修煉的時候,不必對自己過分苛求。另外你現在的實力,可以說是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但是不要以爲就可以在這世上稱霸一方了,要知道能人異士多的很,別的不說,單是那玄冥北海就……總之你以後要好自爲之啊。”
“什麼意思?”戚風擡眼看着陳清。
“這世上的事,遠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之前我也曾跟你說過一二,但是就算是我,所知道的也甚少。”陳清道,“萬事逃不出一個定數,你我皆在定數之內,你行事時,一定要謹記這句話。”
“定數?”戚風皺了皺眉,“誰規定的?誰的定數?如此說來,我的出生、死亡,早已在定數之內咯?”
“不錯。”陳清點頭。
“如此說來,我再怎麼用功修煉,吃再多的苦也逃不脫這個定數咯?”戚風問。
陳清猶疑了片刻,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戚風搖頭:“我不信。”
“如何能不信?”陳清用手指着自己,“你看我便知,我縱橫一世,最後卻是落得如此下場,這便是定數。”
“定數是誰定的?”戚風問。
“天。”陳清用手指天。
“他憑什麼定我之數?”戚風問。
“他是天,他最大咯。”陳清似乎是漫不經心的說,但是這句話卻讓人毫無反駁之力。
戚風想了想,依舊是搖頭:“我只信我自己。”
“逃不過的,你出生到這世上,準備做什麼,能做什麼,一切都在天之定數裡。”陳清道,“所以萬事都不要強求,強求來的,只會折磨你自己,看你父母,他們便是個例子。”
“人定勝天,否則要人何用?”戚風道。
“癡兒……”陳清沉默片刻,長長地嘆了口氣。
定州城,武靈街。
武靈街是定州城最大最繁華的一條街道,街道兩旁店鋪林立,這裡買的都是武道用,上至武學秘籍、靈晶妙藥,下至一雙靴子,無不是武道中人所用。
一大早,六方門的靈晶鋪子便開張,掌櫃的帶了兩個夥計,另外還有四個看守弟子,這是六方門店鋪的最小也是最基本規模了。
“都小心着點,最近有點不太平。”掌櫃的手拿賬本,站在櫃檯後清算着,同時對幾個夥計吩咐道。
“能有什麼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來找咱們的麻煩?”一個夥計洋洋得意的說道,“葉不怕咱們門主一個手指頭捏死他麼?”
“哦?咱們倒要看看,究竟戚風小子有什麼本事,能一個手指頭捏死我。”一道絕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同時還有陣陣香風飄入。
“大膽,我們門主的名諱也是你能說的?”四個看守弟子反應極快,迅速的搶上前去,擋在門口,而掌櫃的和兩個夥計也是做好準備,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們開門做生意,最懂這句話的含義。
門外站着的,是兩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她們手裡拿着豎笛,臉上蒙着面紗,腳步輕盈,不經意間就已經繞過那四個看門弟子,錯步進門,又反手一推,四個人便像是麻袋一樣被丟了出去。
“這家店,是戚風的?”其中一個女子冷冷問道。
“不錯,正是六方門的!”掌櫃的畢竟年紀大些,應對起來要冷靜的多。
“那還不錯,我們也算找對門了,你們去告訴戚風,從今往後,定州城的生意歸我們做,要問我們是誰,只三個字,邪月閣!”那女子冷冷道。
室內火燭跳動,一陣秋風吹來,將仲秋的涼意也盡數送來,只是對於如今的戚風來說,這四季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隨着他實力的增長,六方門的勢力也在不斷擴大,幾個月時間裡,他們的生意已經遍佈彼蒼大陸各地,完全取代了衆神宗過去的輝煌。
沒人能說得清,究竟是衆神宗取代了六方門,還是六方門取代了衆神宗,只是都知道,戚風這個名字牢牢地刻在了兩個門派的石碑上,無可替代。
“邪月閣,怎麼回事?”戚風皺眉,他眼前堆着一堆信件,每一封都是在訴說各自的遭遇,無一例外的都是邪月閣作亂,門店被打壓甚至劫掠,暴行種種,讓人不敢相信。
戚風心裡感到奇怪,自從與秋海棠一道殺上衆神島之後,他心裡便是以爲兩家可以友好相處,沒想到事隔不久,邪月閣居然又把矛頭指向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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