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拉不說話,然而皇浦世榮卻是大大的鬆了口氣。網當即命令手下把破損的帳篷撤換掉,而後請戚風到後面一個專屬帳篷內坐定,柳如山親自作陪,佈置了一桌價值十幾萬兩魔晶的上等酒席不提。
卻說一桌人都坐定,皇浦世榮請戚風上座而自己則是謙虛的作陪。娜拉坐在下首,一言不發,腦袋一直別向另一邊,眼裡噙着淚,看都不看那皇浦一眼。她的表情和動作,似乎也刺傷了皇浦的心,他也是一臉痛苦的神色。
酒菜上齊,大家默不作聲的吃吃喝喝,期間柳如山找個藉口溜了出來,再也不願意回去:“我的娘啊,壓力如山,這酒可吃不得。”又摸着胸口,五臟六腑一陣翻江倒海似的疼痛,心中暗暗罵了戚風一句,自己找藥吃去了。
戚風喝了兩杯酒,慢吞吞的問道:“說,你們。”
皇浦世榮和娜拉同時身子一震,皇浦訕訕的說道:“我想跟娜拉姑娘說,我對不起你。”
“呵呵。”娜拉絕望的冷笑一聲,卻沒說別的。
“我聽娜拉妹子說,是你先悔婚?”戚風看着皇浦世榮問道,“男子不說從一而終,但既應承下來,就不該負了女人,你說對不對?”
別看這皇浦世榮是個吏神,不過他可跟他的哥哥皇浦星不同,那是族長,真正手握實權的吏神,他比起皇浦星還是差得遠。平素裡皇浦世榮在家族中也就是幫助哥哥打理生意,經營各處的店鋪罷了。好在兄弟倆感情深厚,他本身實力又不弱,所以也是頗得人心,說話也有分量。
可此刻在區區一個半神跟前,他居然有一種俯首帖耳的感覺,雖然心裡不太舒服,卻也不想改變這種現狀。戚風給他的感覺,很是沉穩厚重,別的不說,就他的實力在皇浦世榮看來,那就是一個謎。
本來皇浦世榮覺得戚風是一個半神境中階的強者,沒想到居然只是初階。而一個初階半神居然能接得住自己一掌,這真的是太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了。
“是的,這位朋友說的極是。”皇浦世榮沉痛的點點頭,“可這件事,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呵呵,你始亂終棄,還會有什麼不得已的麼?”娜拉悽悽道。
場面變得悽惶而尷尬,戚風忽然感覺自己或許是個多餘的第三者。網看着眼前這一對原本十分相稱的怨偶,他忽然無比的想念自己的兩個愛妻,也不知筱月兒和梓潼現在都在做什麼?
“不是這樣的。”皇浦世榮一直在重複這句話,面對昔日戀人的指責和質問,他愧疚的低下頭,並暗中朝戚風送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看在那八百萬兩魔晶的份上,戚風咳嗽一聲,緩緩道:“小妹,不要哭了,有什麼話都擺在明面上說出來。還有皇浦公子,看你的面相也不是一個始亂終棄的人,卻不知究竟是爲了什麼,你要放棄這樣一段美好的感情呢?”
“唉!”皇浦世榮嘴脣蠕動了一下,長長的嘆了口氣,面色苦痛,思忖很久,才緩緩道,“我們星月城皇浦家族,與大巴山南邊的黑巖城嚴家,自古以來就是勢不兩立的,這個朋友你應該知道。”
戚風搖頭表示不知,皇浦世榮便驚訝的看着他:“你居然不知?”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彼蒼大陸,有人問一個武道中人,你知不知道戚風,而那人搖頭一樣。
“他纔來沒多久,怎麼會知道這些?”娜拉在旁沒好氣的說道。
皇浦世榮更是驚訝了,他上下打量着戚風,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閣下可是戚風?來自彼蒼大陸?”
戚風點頭:“在下正是戚風,來自彼蒼大陸,目前在巖城棲身。”
“呵呵,真是難怪了,原來我居然碰上了一個驚世奇才!”皇浦世榮呵呵笑道,“難怪,難怪!”他一連說了四五個難怪,搞得娜拉和戚風都是莫名所以。
“是這樣,我早在星月城,跟一羣走南闖北做生意的朋友聊天時,便是聽到過你的名號。”皇浦世榮笑道,“傳聞中地爆星域來了一個叫戚風的新人,很是厲害,年紀輕輕七八十歲就已經達到半神境,一直想要一睹真容,沒想到今日居然在一間屋子裡飲酒,真是有趣,有趣的很!”
現在換戚風驚愕了,他可沒想到自己的名氣會傳播的那麼遠,連遙遠的星月城都是有自己的傳聞。當然了,他不懂得這個世界上,矮人是最會添油加醋傳播八卦的種族了,他在巖城的故事,早就被矮人們帶到了世界各地。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娜拉也是在一旁有些驚訝的看着戚風,她雖然也是星月城的人,但是社會見聞卻遠不如皇浦世榮來的豐富,自然也就不知道這些奇聞軼事了。
“是的,沒想到七八十歲,居然看起來像是二三十歲的樣子,看來戚風朋友真是駐顏有術。”皇浦世榮搖頭讚道。
戚風呵呵笑了笑,不置可否,不知道那皇浦世榮若是知道他只有四十來歲,又會是怎樣的驚愕呢?
作爲皇浦世家的二老爺,皇浦世榮有着敏銳的觸覺,以及強烈的蒐羅人才的意識。當他看到戚風本人,再聯想到剛纔的戰鬥,以及在星月城的所見所聞時,便是在心裡暗暗的決定,這個朋友無論如何也要結交下來。七八十歲就能有如此的實力,此人以後會成長到怎樣恐怖的程度呢?這也算是一種投資。
“這些都不算什麼。”戚風道,“我倒是覺得,眼下來講,你們把自己的事處理好纔是真的,皇浦大人似乎還沒對小妹有個交代呢。”他提醒道。
“哦。”皇浦世榮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色瞬間又黯然了,“我皇浦家族雖然家大業大,但是一直人丁單薄,我未婚配,長兄皇浦星雖然貴爲吏神,娶妻生子,卻也只有一個兒子。我那小侄兒今年只有九歲,半年之前不慎失蹤。”
“這件事我知道。”娜拉從旁道,“當時整個星月城都翻天覆地的找了一遍,也沒有那小少爺的蹤影。”
“是的。”皇浦世榮道,“當時我們都以爲他出什麼事,或者是死了。可就在三個月前,我哥哥收到了一封來自黑巖城的信,信是小侄寫的,大概就是他在黑巖城很好,但是如果我要迎娶了娜拉姑娘,他便會很不好。”
“什麼?”娜拉皺皺眉頭,“威脅?”
皇浦世榮看着他,真情熱切的點了點頭:“現在你懂了?我真的是迫不得已。”
“可他爲什麼要以此爲條件呢?”娜拉感到不解,“雖然我們希普家族也是一個大門閥,但是比起你們,還是差得遠呢。”
“呵呵,我想這是一種孤立,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要求。”皇浦世榮苦笑道,“我爲此苦苦掙扎了許久,哥哥本也不讓我退婚,但想想可憐的侄兒,還有終日哭泣的嫂嫂,我只能……”
“你別說了……”娜拉動容,“我懂了。”
氣氛在一瞬間變化了,娜拉和皇浦世榮之間似乎重新建立了某種關聯,看待彼此的眼神也是發生了變化。
“哦,原來吏神之間也是有這樣的爭鬥。”戚風點頭,“我還以爲到了這番境界,所求的就是上進了。”
“呵呵,恰恰相反。”皇浦世榮苦笑道,“到達吏神境界本就是很難的,再往上更是無人敢想,包括我哥哥,修煉了這麼多年,也不過是吏神境界高階中期而已,想要再往前走一步都是如此的困難。再加上好的神技真是有價無市,大家爭相索求,造成了一種惡性的競爭局面,我們跟嚴家便是如此。哦,說起來那嚴家還是掌管你們彼蒼大陸的呢。”
“什麼?”戚風動容,“掌管彼蒼大陸的吏神,是他們麼?”他不由得聯想起之前的種種,赤神、昆塗,以及昆塗等人在大陸造成的惡劣影響,還有五獄天,頓時心中便是起了波瀾。
“來,今日相聚,實屬緣分,我們便不說這麼多,乾了這杯酒,從此走遍天涯都是朋友!”皇浦世榮豪氣干雲的舉起酒杯,向戚風說道。
或許是被他的豪情感染了,戚風和娜拉亦舉起酒杯,三隻酒杯碰在一起,發出響亮清脆的錚鳴聲。
當晚,戚風回到下處,心中波瀾一陣更勝一陣。想起從皇浦世榮那裡獲知的一些內情,他竟然有了一種朦朧的感覺,似乎是一張漫無邊際的大網,正在這天和地之間,在宇宙虛空當中蔓延開來,罩向某些人,或許他自己就是獵物之一。
而這一晚無法入眠的,又何止是戚風一人呢?皇浦世榮和娜拉?希普也是各懷心思,各自輾轉反側。
第二天,戚風登上娜拉的船,交足了船金,娜拉遞給他一個金閃閃的牌子,上面寫着希普兩個字,後面則是一艘壯觀的帆船。
“大哥,這是我們希普家族的乘船證,有了此證,你以後隨便去什麼地方,只要是在地爆星域範圍內,都是免費的。一般只有希普家族內部成員纔會有,那些船員水手也不過是可三折乘船而已。”娜拉說道。
“這個,不太合適……”戚風摸着沉甸甸的金牌,有些感動的看着娜拉,這丫頭也是個性情中人,女中豪傑,要哭便哭,要笑便笑,從不會嬌柔做作,正合戚風的胃口。
人生一世本就苦短,何苦天天弄個面具戴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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