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分得座騎,但青試五強均爲法鏡鬥士,行動速度高於普通人,大約四日,幾人便來到帝都杭京。一路上,林有與穆子嫣見面還是有點尷尬,幾乎也沒說話。
林有再赴杭京,已經是七年後,物是人非。杭京還是那麼熱鬧,可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孤苦無依、沒有出路的他了。想起七年來的變化,林有不經感覺人生如大夢,世事皆難料。來到杭京,他很是想念陳章,已經有六年沒有見過他了,也很想見見那位陳家的小妹妹。
很快,五人與負責接引行動的內衛總旗官接上了頭。總旗官是內衛基層官員,上面的千戶、副千戶和百戶大人是內衛中層,下面還有小旗官和校尉兩級。總旗官將有關行動線索詳細告知了五人,不過只說明皇室重寶是一枚丹藥,大致是神泉丹一類,內衛並不敢言明是神海丹,事實上,除了內衛最大的指揮使之外,包括二號人物指揮同知在內的其餘人等並不清楚。之後,內衛將他們安頓了下來。
內衛給了大致調查內容,兩個月前,教廷甌越總舵出現一羣教廷聖殿的人,一行十人,都是聖殿鬥士,有四名大祭司,三名高級點的主教,兩名更高級的首主教,爲首的則是一位大主教。
教廷有嚴格的等級制度,一般與魂力和對教廷的貢獻掛鉤,教皇以下是紅衣主教和總管八大帝國事務的都主教;紅衣主教位在都主教之上,必須是聖鬥士,而都主教則是玄境鬥士;紅衣主教或者都主教下面是大主教,一般是虛境鬥士;大主教下面是首主教,一般是化境鬥士;再是主教,一般是梵境鬥士;主教以下是大祭師,一般是法境鬥士;最後是祭司,問境鬥士。
本來聖殿和帝國總舵這種人員間的來往也是正常,但據調查這位爲首的大主教就是聖殿方長老的屬下,他們頻繁與本地一個不大的宗門——蕭柳宗接觸。這個宗門本身與帝國教廷總舵交好,受到總舵庇護,但問題就在於這個宗門曾多次接觸負責皇宮禁衛的官員,出事前也經常派人在皇宮附近轉悠。差不多一個月前,也就是陛下丹藥丟失的時候,他們其中的八人就不見了,現在剩下一名首主教和一名主教還在帝國總舵,事情太巧合了。存放丹藥的地方是皇帝寢宮附近不遠處的太宸殿,這一帶是皇帝陛下經常出現的地方,禁衛森嚴,平時有兩位玄境級別的鬥士和一大羣侍衛負責禁衛事宜。丹藥丟失的時間剛好是昌化帝外出巡邊的時候,兩位玄境鬥士不在。可見,朝廷中也有內應。
內衛抓了些與蕭柳宗有來往的侍衛,處理了些泄密人員。初步懷疑丹藥是蕭柳宗的高手盜走,而後由教廷聖殿的人接應帶走。他們選擇的時間也是非常巧妙,或許也不是什麼巧合。蕭柳宗的宗主蕭翊陽是虛境鬥士,宗門裡還有幾個化境鬥士,其中有一個善於飛天遁地、隱匿氣息,草名叫作飛天鼠,是重點懷疑目標。內衛隨便找了個罪名抓了幾個蕭柳宗的人,但是沒有任何證據,加上有教廷總舵袒護,一時也不好下死手,關鍵這個飛天鼠現在也已經消失了。
五人在住地根據線索進行了分析,初步打算在內衛調查的基礎上,再對神丹失竊案的相關人員進行盤問,明確下方向,初步估計是要從教廷總舵和蕭柳宗處查得飛天鼠的下落。
第二天,在內衛的幫助下,五人去內衛的詔獄中提審了兩名涉案的禁衛軍官。隨後跟着內衛去了皇宮裡的太宸殿,盤問了當日值守人員,印證了內衛的前期調查。五人也是第一次進入皇宮這麼特殊的地方,遠遠望去,皇城並宮城,玉宇瓊樓綿延數裡,白玉爲堂金銀作盆,極度奢華;城前牆高河寬,內衛五步一崗,極其威嚴。出事以後,皇宮加強了戒備,但是五人既然是根據皇帝旨意調查,自然是可以入宮查看現場的。
回到住處已是傍晚。用過晚飯,五人商議後分成兩組,一組由楊揚和趙一劍組成,負責追蹤教廷聖殿的兩人,另一組的三人負責追蹤蕭柳宗,分頭行動。五人住在城南的河坊街,靠近皇城和內衛指揮使衙門,離涌金門教廷總舵所在有幾條街的距離,楊趙二人打算先去附近踩踩點。而蕭柳宗在杭京城外甌越江邊,五雲江流入杭京便喚作甌越江,甌越帝國也由此得名。
時值傍晚,三人打算第二日一早再去查探。
此行查探雖然無法完全保密,但對外不宜張揚,故而五人都是普通鬥士常見的着裝。楊趙二人着青色長袍,談不上英俊,但二人長相端方,身材高大勻稱,相貌也算堂正。林有着白衣,白衣飄飄,多了幾分少年郎的氣質。戴明相貌雖然不如林有,但長相清秀,也着白衣,兩人站在一起,也算一對英俊少年郎。而穆子嫣一襲綠色長裙,下襬成百褶狀,腰間淡紅色腰帶折成一個蝴蝶結,甚是好看。這兩男一女持劍走在街上,還是有些回頭率的。
夜晚,除了楊趙二人,其餘三人都各自回房。林有本在房中修煉,一般鬥士都需要不停提氣、聚氣進行修煉,這有助於體內罡氣增長,進而帶動魂力提升,這是最基本的修行手段。
突然,聽到院子裡有揮劍聲,他便下樓查看,發現穆子嫣正在練劍。碧雲劍法相較紫雲的柔美,配上穆子嫣的身段,舞起來,可謂是婀娜多姿。只見她上下翻飛,不停揮劍刺向院中的梧桐,梧桐樹葉隨着劍雨四散飄飛,漫天的葉雨,翩遷在小院半空,伴隨在美人左右,跟着劍勢舞動後,又散落在梧桐樹旁。美人舞劍,出塵絕豔。
不覺間,林有看得呆了。作爲鬥士,穆子嫣自然有着強大的探知力,感受到林有的氣息波動後,本想停止,手腳卻不聽使喚。冷慣了的她,不知道如何與人交往。她母親是西蜀帝國渝州人,跟隨經商的父親不遠萬里來到甌越帝國。但在她出生後不久,她父親就移情別戀出走。母親帶着她,在他鄉獨自撫養她,甚是艱難。不久她母親病重,過世前把她送入五雲門。她天資聰慧,5歲神魂覺醒後高達8級,被現在的碧雲首座周若雪收入門下。師父待她如親女,而她父親卻與她形同陌路。她師父周若雪曾經也受過情傷,所以,她恨男人的薄情寡義,雖然生得美貌,卻從小不苟言笑,更不願和男人搭話。雖然自五雲試後,她對林有有了一份特殊的好感,但除了心裡的波動,卻並未讓她有任何實質性的改變,她依然冰冷。
一劍舞終,轉身回房,她與他,沒有任何交流。
心絃被撥動的林有,回房也無法修煉,更難以入睡。他出去轉了轉,入夜的街道靜悄悄,只是很遠處才隱隱有些嘈雜的聲音傳來。閒蕩了一會,他發現在住所附近不遠處倒是有家雪巖堂分號,不過早已閉門休息了。有七年沒見老陳叔叔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得空,要去他家看看,他心裡默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