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中舊人之子,杭京舉子胡文勇。”胡文勇再次說明了身份,不過他的話還沒完,“殿下,我家少主來找您了。”
“少主,你家少主是誰?”
“就是您那可憐的外甥,他沒死,殿下,他來淮州找您了。”
“啊……”淮王驚地站了起來,而後目光一絲熱切一閃而過,再嚴肅地看向胡文勇,“你,你說什麼?你莫不是尋我開心?”淮王顫抖的聲音也不自覺地變得大了起來。
“殿下,在下以人頭擔保,少主千真萬確在世,而且以20歲的年紀已經突破梵境修爲,有永曆帝風範。那面公主府金牌,便是少主提供的。”胡文勇堅定地說道。
淮王拿出昨夜的那面金牌,看着那早已是記憶的文字和熟悉的圖案印記,整個人都有點抖動,激動地說着:“他現在何處?他既然來找我,爲什麼不來見我?”
“殿下,少主身份特殊,不敢輕易示人,現正在一家客棧下榻,待在下尋得時機,便可安排與王爺相見。”
此時的淮王,氣勢已經與剛纔判若兩人,胡文勇隱隱中感到一股空間壓力,好像這是鬥士的罡氣壓迫。能釋放罡氣,莫不是這淮王也有魂力?胡文勇暗想。
很快,淮王冷靜了下來,收回了剛纔不經意釋放的魂力。剛纔的消息太震撼了,他一時竟有些失態。不過如果他那可憐的外甥真的尚在人間,那可真是老天開眼啊,給他那可憐的長姐總算是留了個後。而且如眼前這人所說,他年紀輕輕就已經突破梵境,啊,什麼境?
“你剛纔說他是什麼境界?”淮王想再確認一遍,怕剛纔一激動給聽錯了。
“梵境,魂力40級。”胡文勇不慌不忙地答道。
天吶!真是梵境,父皇永曆帝24歲才突破梵境,已經是皇室中的佼佼者了,他外甥如果活着,也才20歲啊!
“快!快帶我去見他!”淮王站起來說道。
淮王很少有着急做決斷的,但此時的他基本沒有任何猶豫,壓抑了這麼多年,這個消息真的是太震撼了。雖然理智告訴他,這個突來的好消息,還有點不真實,但是他的內心卻非常希望這是真的,無論如何,他要親自去看一看,看看這個可憐的外甥是否尚在人世。但是很快,他又想起了什麼,緩緩坐下,又改口道:“還是再容我想想。”
其實,聽了胡文勇的話,淮王恨不得立馬見到林有。但是,雖然他是親王,他卻是被北境都督府嚴密監視。人身自由受到限制,無聖旨不許離淮,也不能隨意走動或者隨意見人。他自從興州遷往淮州以後,離開淮州的機會很少,而且每次都是在北境都督府的陪同下,名爲陪同實爲監視。所以,貿貿然見一個外人,只怕會引起北境都督府的猜疑。尤其是昨夜王府的動靜,看着李百戶今天的樣子,只怕北境都督府已經知道了。
顯然胡文勇是看出了淮王的疑慮,立刻上前獻計:“王爺,您經營有方,頗有身價,昨夜的事,您可以對外放出風聲,是城外山匪所爲,不日,您就要央人剿滅山匪。這羣山匪爲禍百姓,想必那都督府也是有所耳聞的。”
淮王聽了點點頭,看着聰明的胡文勇,他心想,此子竟能猜到我的心思,果然是個人才。
“與少主初相見,不宜操作過急,也不宜在王府。如果能妥善處理昨夜的事件,淡化北境都督府的關注,想必相認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了。相認之後,您再安排接入少主,這樣,也能成全您二人的甥舅之情。”胡文勇繼續說道,淮王繼續點頭。
“王爺日常出府是否還有人時刻監視?”
“如果能妥善處理昨夜的事件,還是自由的。”淮王看着胡文勇,認真地說道。他這些年靠着經營賺了些銀錢,上下打點,至少在淮州是不用擔心被“陪同”了,但是他見了誰做了什麼,尤其是第一次見的陌生人,北境都督府還是很想知道的,說不定有皇帝感興趣的。所以每次他出行,都是喬裝打扮,並不敢大張旗鼓,能低調就低調。這次,如果沒有王府昨夜的異動,他低調點也是能夠自由出府的。
“那便夠了,王爺只消放出山賊消息,再上下打點,安靜幾日,便可有機會。到時候,您派人知會我便可。我在城中悅來客棧,靜候王爺佳音。”胡文勇說完,也便起身告辭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淮王起身目送了胡文勇,心裡想着文勇今日的話語,實在是震撼,二十年了,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還活着……
而另一邊,胡文勇回到客棧,把情況說與了風玄和林有,並表示眼下情況只能是靜等。衆人也認爲理當如此,不宜操作過急。
很快,淮王府放出風聲,昨夜有山匪襲擾,經查明那夥山賊位於城外十里坡,王府不日將派人前去剿匪。城中百姓看到王府將去剿匪,深受匪害的一些百姓自是拍手稱快,連那淮州府衙也是喜聞樂見。
不過,淮王這剿匪的消息一經公佈,那邊北境都督府就有人前來施壓,說什麼堂堂王府,這襲擾王府的情況未明,不該輕易摻合地方民事。對於北境都督府的反應,淮王自是照單全收,並表示自己也只是喊喊口號,嚇嚇那匪徒,並不想真的介入地方民事。
淮王自然知道山匪的倚仗,他這麼說不過是敲山震虎,你北境都督府也不乾淨,不用天天緊盯着我。當然,對於他來講,花錢消災纔是最重要的。於是,經過上下打點。沒幾天,這王府夜裡的事件,也就慢慢淡化。淮王府又恢復了往常模樣。雖然事有蹊蹺,但是不用百戶站崗,那些衛隊軍官才懶得深入調查。
就這樣過了幾天,認親的環境進一步寬鬆,淮王終於是想去客棧見見這個素未謀面卻親甚骨血的外甥了。
另一邊,得到消息的胡文勇又上王府見了淮王,二人密謀了細節,終於是約定了時間,事不宜遲,就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