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寶兒這一暈,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天色還是一片朦朦朧朧,屋外傳來淅瀝的流水聲,伴隨着清脆的蟲鳴聲,給人予一種特別寧靜的感覺。
她下意識的動了一下,發現自己正躺在身畔男人的懷中,身上套着薄薄的睡裙,裡面卻是真空。
顧寶兒擡眼又看了眼男人,發現他卻是穿着一套睡衣,整齊得很!
一時間,她的心中倒是有些憤憤然,她自己被折騰得生生暈了過去,可這男人倒好,一身睡衣穿得整整齊齊,給她卻僅僅只是穿了件睡裙!
要知道,現在外面可是正兒八經的秋天!
思及此處,顧寶兒心裡愈發不爽,趕緊從他懷中直接翻了個身,背朝他而睡。
顧慕城依舊熟睡,只是夢中察覺到懷裡的丫頭動了一下,他又潛意識的伸手拉了拉被子,將他們二人蓋得嚴嚴實實,同時也把這丫頭更緊的摟在懷裡。
顧寶兒微微卷縮着身子,後背靠在男人的胸膛前,她能夠感覺帶從他身上遞來的源源熱量,令她很是窩心。
於是乎,在這種濃濃的溫暖中,顧寶兒又再次閉眼睡了過去。
這次,顧寶兒做了個夢。
她夢到了一個佈滿氤氳霧氣的溫泉中,裡面有兩個人兒,他們正在做着親密的事情。
男人低沉喘氣的聲音猶在耳邊,女孩兒又柔又細的求饒聲,像是心間被撥動的一根琴絃,細膩撩撥,讓人心生盪漾,羞不自以。
顧寶兒猛地睜開眼,卻正好對上一雙含笑的黑眸。
“小丫頭夢到什麼了?”顧慕城正看着她,俊美絕倫的臉龐,卷着一絲曖昧的笑。
顧寶兒臉蛋兒一紅,扭過頭,撅着嘴,不吭說話。
夢到什麼了?哼哼,這種夢她怎麼可能說出來。
“不肯說?”男人猶在低笑,隨着他的聲音,一抹溫熱的氣息拂過女孩兒的耳邊,只聽他道:“寶寶在說夢話,你在一直不停的求饒……”
“別說了,別說了!”顧寶兒就像是被驚到的小貓,趕緊伸手就要去捂男人的嘴,滿面羞澀之意。
男人大笑,伸手將女孩兒攬入懷中,胸腔微微的顫抖:“好好好,我不說,小丫頭長大了,知道害羞了!”
“都是你的錯……”顧寶兒嘟嚷一聲,將泛紅的臉蛋整個埋入男人懷中。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顧慕城心情大好,大手輕輕拍着小丫頭的後背,也不與她計較,任由她說什麼都好!
兩人又在牀上嬉戲了一會兒,相互說着膩膩的情話兒,女孩兒臉皮子薄,經不過男人的幾句挑逗話,那抹誘人的粉色,直接蔓延到了脖子裡去。
顧慕城看得心神盪漾,將人壓在牀上又是一番親熱。
於是乎,春宵苦短日陽高照——這一旦貪玩兒,麻煩了!
“都是你,都是你,明知道我今天有課,你還帶我來這裡!”
這會兒,顧寶兒正發脾氣呢,小丫頭一身乾淨利索的淺粉色運動裝,頭上還戴了頂棒球帽,整個人看起來那叫一個粉雕玉琢,絕了!
顧慕城正在爲自己整理襯衫領子,聽到女孩兒這一聲聲的責罵,他只是勾着脣賠笑,任這丫頭如何痛罵,他皆不表態,模樣兒穩得很!
反正都已經把這丫頭裡裡外外吃了個通透,也就挨她一頓罵而已,這也沒什麼的。
相反,他看這丫頭罵人的時候,倒是蠻有活力的,似乎精神勁兒還不錯!
“寶寶,來,幫我係領帶!”男人忽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顧寶兒罵到一半,聽到這話兒,她又住了嘴,目光盯着男人手中的條紋領帶,有些詫異的擡手指了指她自己,又道:“讓我幫你係領帶?”
“對呀,來來來!”顧慕城朝她招招手。
如此,顧寶兒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
女孩兒從來沒替誰系過領帶,她有些躍躍欲試,拿着領帶在男人身上比試了一番,最後按照系紅領巾的方式,爲他成功繫好了領帶。
顧慕城本來還挺高興的,心想總算是找到這丫頭的一處優點!
可等他走到鏡子面前一瞧,那張臉黑得跟包公似的。
“寶寶!”他略含威儀的喚了聲。
顧寶兒立刻就跟犯了錯的小學生似的,低垂着腦袋,聲音吶吶:“我不會這個……”
男人轉過身,無奈的衝她招手,邊道:“過來,我教你!”
顧寶兒倏地擡起腦袋,雙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好呀好呀!”
說罷,立刻跑到男人跟前,踮着腳尖又要爲他解開領帶。
顧慕城生怕這丫頭累着,連忙彎下腰,一邊道:“慢慢解開,別弄皺了。”
“恩恩,我知道!”顧寶兒連連點頭,十根小手指一起發動,很快便將領帶取了下來,又一臉希冀的看着他:“……快教我!”
顧慕城看着她一副求知慾望很高的樣子,忍不住搖搖頭,手把手的教這丫頭打領帶。
於是乎,兩人走出‘瓊漿’的時候,一衆人便看到了一副奇景。
向來注重形象的顧家二少,頸項上的那條略帶卻是扭扭歪歪,可就算如此,依舊掩不住男人的好心情,以及得意之色!
這可是他家寶寶的第一次傑作,他當然得意咯!
而另一邊,顧寶兒還是很糾結的樣子。
“早上的課我已經錯過了,下午的……我還要去學校嗎?”坐在車內,顧寶兒的腦子裡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
男人攬着她,笑呵呵的:“明天再去吧!”
顧寶兒猶豫不決,扭頭瞥了他一眼,直哼哼:“我已經耽誤了很多課程了,再這樣下去,期末考試該不及格了,到時候丟臉的可不止我一個人!”
“喲,還學會威脅人了!”顧慕城挑起眉,伸手捏了捏女孩兒的小臉蛋兒,恨恨的咬牙道:“考試考不好,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欺負我!”顧寶兒慘叫,用腦袋去頂男人的胸膛,以表達自己的憤怒。
顧慕城毫不在意,順勢便把這丫頭摟到了懷裡,心情大好。
最後,在大灰狼家長的教唆下,我們的乖寶寶同學選擇逃課了!
兩人到達高爾夫球場的時候,季東和安夭夭等人已經等在那裡了,看到這兩人如膠似漆的模樣兒,個個均是暗戰心驚,卻沒敢表露出來。
“季叔叔,夭夭阿姨……”顧寶兒依次喊完了人,精緻漂亮的小臉兒上,全是燦爛的笑意,更朵小太陽花似的,璀璨得讓人移不開眼。
安夭夭愣了一下,顧寶兒通身都泛着嫵媚嬌柔的味道,那活生生就是一副飽受滋潤的樣兒,莫非這顧二哥真下手了……這個想法,令她心裡愈發的震驚不已。
倒是旁邊的季東顯得鎮定,甚至還有心思和顧寶兒打趣兒。
“怎麼,小丫頭逃課了?”他笑着說道,目光卻是在暗暗的打量顧寶兒,結果同安夭夭一樣,心裡很震驚!
“我沒有逃課……”顧寶兒拽着顧慕城的大手,有了身邊這個大神的庇護,她撒起慌真是愈發的心不跳臉不紅,只聽她道:“我們學校最近有活動,所以這倆天全校都不上課!”
咳咳,她撒起謊來的確是不結巴,可是這謊也太……沒有技術含量了吧!
顧慕城捂住額頭,心想還不如直接承認逃課這個事實!
季東只是暗暗挑眉,沒有戳破這丫頭的謊話,只是道:“既然都到了,走吧!”
“哎!”安夭夭出聲,連忙道:“我還有朋友沒到呢!”
季東聞言,回頭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勾了脣:“就是那個什麼主持人的?”
安夭夭點點頭,又補充道:“不止她一個,還有別的一些人。”
“咱幾個聚會,你叫別人來幹什麼?”季東毫不留情的斥了句,轉身就往裡面走,也沒再搭理安夭夭。
安夭夭臉色微變,有些尷尬。
這場面,連旁邊的顧寶兒都看出了些許問題,她偷偷拽了拽顧慕城的衣袖,湊到他耳邊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呀?”
“什麼該怎麼辦?進去唄!”顧慕城說了句,拉着女孩兒也獨自走了進去。
這下,安夭夭落單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外面等朋友。
顧寶兒扭頭看了幾眼,有些不忍心的去扯顧慕城的衣袖:“小叔,要不你們先進去吧,我去陪夭夭阿姨說說話兒!”
“你和她之間能有什麼話說?”顧慕城一邊說,一邊又將那調皮的小手握在手心,帶着人繼續往裡走。
顧寶兒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有些不忍心的道:“可是,我覺得夭夭阿姨好像很可憐的樣子……”
“嗤……”顧慕城嗤笑一聲,頗爲無奈的看了眼身邊的丫頭,搖搖頭道:“同情心氾濫的丫頭……你夭夭阿姨是自作自受,人家東子都沒管她,咱們憑什麼去說人可憐?”
“哎?”顧寶兒不解:“什麼意思?”
顧慕城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詞,方纔解釋道:“安夭夭誤交損友,東子說了她幾句,結果兩人掐了一架,樑子就這樣結下了!”
“損友?”顧寶兒泛起了好奇心,連連追問道:“什麼是損友?”
“損人不利己的壞朋友!”男人答了句,心想這是教育自家寶寶的好機會,於是,他又接着道:“每個人身邊總有那麼幾個損友,而通常在這個時候,則需要我們自己擦亮眼睛,去分辨他們究竟孰壞孰好!”
顧寶兒皺起眉,似懂非懂。
顧慕城又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人通常都看不到自己身邊朋友的好壞,而對於別人善意的提醒,反而會認爲對方是惡意的挑撥離間!”
“我懂了……”顧寶兒點點頭,看着男人道:“那……小叔,你說說看,我身邊有損友嗎?”
男人笑,只是拍了拍顧寶兒的小腦袋,道:“損友也有好壞之分,只不過……寶寶,你沒什麼社會閱歷,總會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你也不會分辨好壞,我也不指望你懂這些,只是以後若是由我出手,到時候你別怪我就是了。”
“出手”顧寶兒愈來愈不能理解了:“出什麼手?”
顧慕城不再言語,只是擡手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嘆口氣。
今天的天氣還不錯,顧寶兒一個人坐在太陽傘底下,看着遠處揮杆的男人們,一邊興致勃勃的吃着食物,一邊爲他們暗暗加油。
比賽開始以後,安夭夭方纔疾步走來,身後卻沒跟一人。
顧寶兒見了,衝着安夭夭揮揮手:“夭夭阿姨!”
安夭夭聞聲,走到顧寶兒身邊坐下,端起水杯喝了幾口,方纔道:“他們都開始了?”
“嗯!”顧寶兒點頭,目光瞅了瞅安夭夭,又道:“夭夭阿姨,你的朋友們呢?”
“不來了!”安夭夭心情不大好,隨口答了句,而後仰躺在椅子上,閉眼休息。
顧寶兒見她不大願意說話,索性也閉了嘴,繼續自娛自樂。
顧慕城打了一會兒球,返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丫頭在往自個兒嘴裡塞東西,腮幫子鼓鼓的,桌上一片狼藉,看來吃得還不少!
“你個小吃貨,除了吃還懂什麼?”顧慕城走過去,憤憤的捏了捏這丫頭肉嘟嘟的臉頰,又道:“也沒見你給我加油!”
“你輸了?”顧寶兒斜睨了他一眼,眼角微翹,自有一番媚態兒。
顧慕城看得心底一蕩。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眼角,道:“還沒完。”
“輸了就別來見我了!”顧寶兒揮揮手,瀟瀟灑灑的放出話。
“小東西!”顧慕城無奈,就着顧寶兒的水杯喝了一口,返身就回到了場內。
男人剛走,那邊的安夭夭睜了眼,卻是目光復雜的看着顧寶兒,忽然道:“寶兒,你喜歡顧二哥嗎?”
顧寶兒沒想到安夭夭會忽然出聲,詫異的擡頭看向她,又吶吶一聲:“您沒睡着啊……”
安夭夭心底煩操,索性從椅子上坐起了身子,看着顧寶兒又問道:“寶兒,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我是說,你和顧二哥之間,你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嗎?”
顧寶兒縮起脖子,輕輕點了點腦袋。
安夭夭看着她一副畏頭畏尾的模樣,胸口有股子火氣憋着:“你既然知道,那你們怎麼能……寶兒,你還小,可能你不能夠明白,但如果這種事情被媒體知道了,後期再加一番宣傳,你知道這會對顧二哥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嗎?”
顧寶兒搖腦袋,眼眶有些泛紅。
“顧叔叔知道嗎?”安夭夭又問了句。
“爺爺不知道……”顧寶兒已經沒了胃口,她放下了手中已經咬過一口的果脯,又眼巴巴的看向安夭夭道:“可是,您是怎麼知道我和小叔……”
“哼!”安夭夭冷哼一聲,笑得譏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顧二哥看你的眼神兒那麼明顯,我們若是看不出來,倒成傻子了!”
顧寶兒無話可說,貝齒咬着下脣。
安夭夭瞥了她一眼,也沒再說話。
其實,這安夭夭也是一片好心。至少,她的出發點是爲了顧慕城而着想,畢竟是從小長大的發小兒,她肯定是會擔一份心了。
但殊不知,安夭夭這番話,卻着實有些偏心了。
她完全就沒有顧忌顧寶兒的想法,一昧的說出一些話來傷害她。,可偏偏,這丫頭又是某個人甘之如飴的心頭寶。
這不,顧慕城返回來的時候,便看到顧寶兒在偷偷地抹淚。
“寶寶!”他驚詫不已,連忙走到顧寶兒身邊,將這丫頭攬入懷中,替她擦着眼淚道:“這是怎麼了?”
顧寶兒搖搖腦袋,許是想到安夭夭還在旁邊冷眼看着,她又想從男人懷裡退出來。
顧慕城收緊手臂,眉頭皺的緊緊的,再次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顧寶兒低着腦袋,就是不願意說話。
男人見問不出什麼,索性又看向坐在另一邊的安夭夭,道:“寶寶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安夭夭攤開手,嘴角掛着譏笑。
顧慕城眉頭一皺,感覺到安夭夭身上的敵意,他也能夠猜到個大概,霎時臉上一沉,一把撈起顧寶兒就往外走。
季東跟在後面,手裡還拿着一雙白色手套,眉頭同樣皺得很緊。
“安夭夭,人家小丫頭又沒招你惹你,何必欺負她?”他開了口,語氣不大好。
這下,觸到老虎鬚子了。
安夭夭幾乎是‘噌’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些歇斯底里:“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憑什麼這樣對我?我和你和顧二哥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我一直都拿你們當我的親哥哥,可如今只爲了一個外人,你們居然這麼對我!”
“外人?”季東挑了眉,冷冷的笑:“慕城把寶兒看做自己的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自取其辱?”
安夭夭愣了下,臉色倏地慘白。
季東看着她,又有些不忍心,軟了語氣道:“最近,有人在調查寶兒的身世,甚至惡意放消息給媒體,不過都被我提前截下來了……夭夭,你也說了,咱們有一同長大的情分,既然如此,你倒是去問問你那位娛樂界裡的朋友,到底是安的什麼心?”
“什麼?!”安夭夭瞪眼,驚訝的很。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她計謀實在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