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暮歌就站起來,略有領導風範的拍了拍林溢瀧的肩膀。
“不,你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拍拍身上可能會帶有的塵土,像是拍掉了些許愁苦。
“你還不回去麼?總不能在這裡待一晚上的時間吧,即使再喜歡。”
林溢瀧就站起身來,“我送你回去吧?”
已經很晚了,一個女孩子在這樣的夜裡並不安全。
靳暮歌就頓住要走的腳步,回身對林溢瀧說:“有車等我,對了,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她很好奇,這個秘密基地是怎麼被打開的?
林溢瀧想了想。“大概是兩年前,我創業初期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這裡鮮少有人來,所以我經常一個人覺得悶的時候就來這裡看看。”
靳暮歌瞭然的點點頭。
原來這個秘密基地也不會絕對是秘密的,安全的,就像她跟陳以柯之間,曾經覺得那麼密不可分的,一輩子走下去的關係,也就這樣突然的打破了。
七年的時間裡,不只是他們變了,也不只是所有的關係都發生錯位了,因爲就連這個地方在兩年前都有別人進來過了。
那還有什麼是放不開的,永恆不變的呢?
一把苦澀濃濃的堆在胸口,這也許就是宿命,對着還站在高高的岩石上的林溢瀧。
“你還不知道它的名字吧?”頓了頓,眼睛裡放射出來的是摒棄過去的希望,“在很多年以前,他有一個名字叫秘密基地,就被刻在那岩石的下面,現在這個地方不再是秘密了,歡迎你的到來,致兩年以前的你。”
靳暮歌的聲音大大的,透過已經偃旗息鼓的海風,清晰而有力,像是對新進者的歡迎,也更是對曾經的告別。
看着靳暮歌的身影,熟練的走着每一步路,林溢瀧意識到,是自己兩年前的腳步,無意識的闖進一個故事裡。
“我們是朋友了吧?”林溢瀧對着靳暮歌的背影,不知道爲什麼,就想要確定這件事。
靳暮歌的頭也沒回,在聽到他問題的時候微微頓了一下腳步,向前行走的腳步沒變,手臂揚起來,對着身後用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林溢瀧就笑了。
他突然很孩子氣的跳下已經退了潮,還殘留着部分水窪和蝦蟹小岩石羣,藉着月光,在大岩石的壁身上,果然看到了那四個字。
“秘密基地”
凌厲的要躍出石上的字跡,蒼穹有力,看的出來是出自男人之手,想必是那個故事裡的男主角刻下來的,這樣的字跡在日復一日的潮漲潮落,年復一年的浪花拍打之後,除了印刻的地方越來越圓滑清晰,絲毫沒有消退的痕跡。
這是不是代表這個故事還沒有完結呢?
林溢瀧苦笑着,今天遇見的人和事,就像是命中註定要了解的一樣,很神奇。
也讓自己自創業以來就沉默的胸口,第一次,對一個不是陌生人的陌生人,敞開了心扉。
這個地方,她以後還是會來的吧,畢竟她說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靳暮歌。
或許,如果在出這裡之外的外面的世界碰見她呢?會不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靳暮歌一路坐在回別墅的車上,心情比來的時候好多了,既然陳以柯不在,她也不應該難爲自己,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畢竟,陳以柯不是圍着自己的男人,自己也不是陳以柯生活裡唯一的女人。
還是多些時間,做好自己,就夠了。
外面的月光極好,像是她此刻的豁然開朗的心扉。
司機老陳不時地從後視鏡觀察靳暮歌的表情和神情,要知道在她進入那扇鐵門之後的下一秒,陳以柯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接通了沉聲只問了一句,“她人呢?”
當他說到靳暮歌聽到他不回去的消息就來了這學校之後,電話那端是長久的沉默,沉默到他以爲電話早已經被掛斷了,才說:“等她出來,把情況報告給我。”
就掛斷了。
所以,他現在觀察,靳暮歌臉上的表情還有那份望着窗外月光的神情,完全不同於之前了,尤其是眼睛。
看淡了什麼,也似乎更加清澈透明瞭。
別墅裡的飯菜,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小玲倒掉又重新做了,接到陳以柯的電話,又開始重新準備了。
依舊是靳暮歌喜歡的食物和菜式,每天變着樣子不同的,都不知道百忙之中的陳先生是怎麼有時間記住這些繁瑣的事情的。
每每更是要她在靳暮歌用餐後,吃了什麼,吃了多少,具體到吃時的表情,都一一彙報給他。
車燈照進來,小玲知道是靳暮歌回來了,將恰好準備好的食物端上餐桌。
靳暮歌進門,聞見食物的香氣,全是她喜歡的,這才覺得餓了,原來自己十有這麼久沒吃飯了。
小玲看着靳暮歌的樣子不錯,比早上走之前好多了,尤其是精神狀態,在這樣的夜晚,也顯得不錯的樣子。
主動上前給靳暮歌拉開椅子。
“靳小姐快趁熱吃吧,全是先生專程打電話來吩咐的。”
如果是往常,在這種情況下聽到陳以柯的名字,大概就一點想吃的胃口都沒有了,現在還是一樣的餓,管這樣可口的飯是誰讓做的,她吃就對了。
吃完飯,洗了一個熱水澡,這通身的疲憊才漸漸地消退了,把自己的整個身子放鬆了仍在牀上,睏意就席捲上來。
還在陳家老宅的陳以柯,到這個時間纔將白家一家人送走了。
陳以柯就被叫到書房裡來。
“不用關門,只是說一些家常的事情,關於你婚禮的。”陳父對着進入書房後要關門的陳以柯說。
陳以柯就頓住了動作,對婚禮兩個字完全心不在焉。
“母親父親看着辦就好,全聽二老的安排。”
陳父聞言點點頭,“我跟你母親會看着辦的,如果有需要提意見的地方,會通過陳越通知你。”
陳以柯應下來,一顆心早已經飛出去,向着那個已經回了別墅的女人。
陳父就在這個時候打斷了陳以柯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