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暮歌的心一下子被開了一道口子,暖暖的洪流涌進來,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
原來這個表達感情笨拙起來的男人,是爲了想要表示自己的好心,是爲了想要幫助她,無限的感激升騰起來。
這是多麼大的殊榮,在自己有苦難的時候,會有一雙不怎麼熟悉的手伸過來表示援助。
在這個冷漠的世間,有至親的人故意將你推進深淵的,也有眼睜睜看着你掉進谷底的,還有落井下石的。
這樣伸出援手的,很少見。
靳暮歌臉上的笑容洋溢着很好看,感覺自己似乎要流眼淚了,但是不能對着好心人哭不是嗎,那樣顯得自己很無能。
“還沒有到最危難的時候,我覺得我還可以承受的住,謝謝你。”
韶然似乎看到了靳暮歌的難過,和那眼淚沒有流下來,但是在眼睛裡已經充盈起來了,是傷心還是什麼的他分不清楚,但是心口第一次是這樣彆扭的感覺。
會隨着一個人臉上的表情變化而變化。
韶然鑑定的目光看着靳暮歌。
“我的承諾是無限期的,隨便任何時候你覺得撐不下去了,都可以來找我,我至少能給你提供一個可以庇護一生的場所。”
這樣的承諾,是不是太盛大了,靳暮歌不知道該怎麼消受。
“什麼一生的場所?”
男人的聲音,沉悶的從韶然的背後躥出來,靳暮歌就看到那張臉,已經陰沉的要滴出水來,韶然自然是不怕的,也沒什麼隱瞞,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給陳以柯聽也無所謂。
但是有些人已經開始害怕了。
靳暮歌正不知道怎麼解釋纔好,韶華和老四就從試衣間裡出來了,當然韶然和靳暮歌的對話他們是全部聽到了,雖然只是韶然的一腔熱情,但是沒有聽到的陳以柯更容易胡思亂想的。
“是說如果我跟韶華結了婚,就是一生的場所了,一生都得我照顧她。”老四搶着要把話圓過去。
陳以柯狐疑的看看老四,又看看靳暮歌,再看看韶然的表情。
韶華就機警的將自己的哥哥韶然拉着往外走了。
“哥,上次你不是說我結婚要送我幾塊地做嫁妝的嗎?我要嫁妝的,我也要地,不過我得看看挑幾塊我喜歡的。”
韶華和韶然的對話越來越遠,漸漸地有些聽不真切了。
這樣的行徑更加的引起來陳以柯的懷疑,上一次韶然就幹公然直接的跟他說他喜歡靳暮歌,那麼剛剛他不在的情況下,他跟靳暮歌說了什麼,就更加的讓他緊張了。
“我不在的時候,他跟你說了什麼?”
陳以柯直接了當的開口問,靳暮歌把目光看向老四,老四就緊張起來。
“沒說什麼,沒說什麼,有我跟韶華在,能說什麼,只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話,要是說別的,我也不能答應不是?”
陳以柯沒有耐性的看了老四一眼,老四就乖乖的閉上了嘴巴。然後看着靳暮歌,等待着靳暮歌的回答。
靳暮歌的目光遲疑了一下。
“沒什麼,真的沒說什麼,就是說了什麼我也沒答應。”
陳以柯知道靳暮歌是個不善撒謊的人,看着她的眼神坦蕩,沒有絲毫的隱瞞慌亂的跡象,算是微微的放下心來。
靳暮歌想到剛剛陳以柯急急忙忙的出去,忍不住詢問。
“你剛剛去幹什麼去了?看起來着急的樣子。”
陳以柯的目光就變得積聚下來,想着剛剛那個身影,有一瞬間讓他想到了一個人,而那個人突然的消失,讓他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的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那身影分明是,但是追上那些人的時候,卻是沒看見了。
但是他知道他不是看錯的。
“叫這邊的負責人過來。”
應着陳以柯的召喚,這裡的負責人過來了,是剛剛在前面一直負責接待這些人的中年男子,看起來言行謹慎。
“剛剛過去的那些是什麼人?”
陳以柯直接開口問,因爲那些人是從這裡的前門進來的,走到後門去,想必是看見了,並且與這間婚紗店是有關係的。
中年男人的身子始終是微微欠身表示恭敬的樣子的,又不失自身的尊嚴和優雅,那一行人他當然看見了。
“那些人是本婚紗店駐中國部的一些財會審計人員,每年的六月,十一月份都會過來審查一次的,他們是過來覈准賬目審計財會的,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陳以柯的手指就在褲袋裡一下一下的慢慢地敲擊着。
“這裡面,有沒有一個叫陳雄的人?”
這個名字,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提起來了,不過,他卻記憶深刻,爲什麼這麼多年沒找到?到底當年有什麼事情發生了,纔是他突然的消失了。
經理認真的想了想。
“抱歉,沒有,這裡面的人每年都會過來,而且我也都認識,沒有一個叫陳雄的人。”
沒有?
陳以柯的眉心斂起來,很是嚴肅的表情,他是不會認錯的。那分明是陳雄沒錯。
“把這些人的名單整理一份給我,連同他們的出入境記錄,以及這些年效力過的公司都一一的給我。”
那人瞭解下來了,陳以柯就不由分說的握了靳暮歌的手,直接往門外走去。
老四不解的跟上陳以柯。
“大哥找一個叫陳雄的人幹什麼?”
陳以柯的頭回也沒回一下,徑直的穿過人行橫道,往車上走去。
“算一筆舊賬!”
一整個下午,陳以柯因爲這個人的突然出現,變得有些恍然,七年前的事情慢慢地籠罩上心頭,他不知道陳雄的突然消失是不是跟那件事情有關。
現在只能找到那個人,才能解開着一切。
靳暮歌無所事事,在這裡這樣類似於休假的時間更顯得無聊,自從白露單方面的宣佈與陳家的婚約解除之後,電視上就很少能見到之前那些信息了。
也不知道小玲現在還好不好,更不知道雜誌社的情況因爲她影響了多少。現在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她不知道,似乎都要取決於陳以柯。
來來回回的在客廳裡徘徊了一下午,靳暮歌才忍不住開口。